下手
欧罗巴天顶轨道，摩比斯号机要室…… “史文，你这臭脾气！攻击古柏警察码头做什么？”一位身穿少将军服的人在史蒂文斯上校面前的屏幕上，一脸忿忿。 “是啊，又没忍住，你得教教我怎么修身养性，杨洪！”。史蒂文斯表情木然地说道。 “参谋部找过我了，他们说福迪上将摔了杯子！看你闯的祸……”。杨洪换了口吻。 “参谋部，哼！杨斯.福迪除了摔杯子还能怎样？”。史蒂文斯说道。 “嘿！老兄，咱们得小心点，鲁库鲁斯号已经没有消息了，我调阅了南极基地超算的预测，老巫师认为星系级事件正在发生。”。 “鲁库鲁斯？简.方特不是在执行基盟的探索任务吗？他们带着灵缠者还失联？”。 “就这么失联了，渺无音讯，一个多月了……”，杨洪肯定地告诉他。 “要不是我搅点水花出来，你也快失联了，呵呵，静默航行三年！到底在找些什么！”。 “都三年了……任务比较繁琐啊，我提醒你注意特洛伊星族附近，监控到很多船只的信号……”。杨洪分享了信息。 “收到，谢谢！外空的脏东西都来欧罗巴了，我会亲自动手搞好清洁！”。 “注意分寸！别搞得太过火，舆控部门头痛得不得了……”杨洪对史蒂文斯叮嘱道。 “遵命，长官！让我把场地打扫干净，好迎接星系级事件啊！”，史蒂文斯立正，笑着对杨洪敬礼道。 “唉……这家伙！”结束通讯后，杨洪叹了一句。 他打开下一条秘密机要指示信息，看了两眼，自语道：“终于来了！”。随后便呼叫指挥室的副官：“约翰逊！分别向土卫六和木卫三各发射一枚梯度卫星，从低轨道上扫描地质变化，另外，都加装加上压电效应探测模块……同步扫描。立刻！” 距离杨洪少将混元宙号深空驱逐舰两亿公里外，忙碌的人们正朝着欧罗巴方向聚集…… 经过连续三天整夜无休的长途行军，马克先克的猛火团此刻已经精疲力竭。他们多绕了50万公里的路程，悄悄藏在离欧罗巴不远的“冰花谷”小行星群中…… 上报计划时，袁谷团长就不清楚那群鬼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想趁对方不注意攻其不备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大，抛开其他方面不谈，史蒂文斯上校特对战斗可是精明之极…… 石兰战团前锋军在第三象限集结。一马当先的是十二艘盾舰，石兰本人则乘着他硕大的旗舰“波塞冬”。 当战场同步影像传来时，马克先克只看了一眼，便嘻嘻笑道:“奶奶的，亏大了！早知道不绕路了，跟着傻大个就好，这么大目标得吸引多少火力！” 他转头向副官问道：“从咱们这里冲到欧罗巴得多长时间？”。 副官休利斯瞅了瞅航行电脑，心算了十几秒，说道：“绕木星环的星子群横滚十二圈后冲出去，还需要一个小时……” “飞一小时？做靶子吗！” 马克先克旗舰“促狭鬼”号的装备半点也称不上华丽：舰身上用的是一般民用航天的双层复合钛波纹增压板，只有舰首用了一般战舰厚度的高强度钛金钢，其上布满长期缺乏养护的微流星刮痕，没有任何纹章或装饰。 它的空间守卫是两只中型岗哨无人机，一次只能看管两个象限，这样的装备对付护卫舰都吃力，马克先克麾下十二艘其他战舰装备比“促狭鬼”号稍好一些。然而因为缺乏重武器和重装甲，就速度而言，三支佣兵团里面最快的就是他的猛火团。 此刻，他正在航路电脑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把雕刻着骷髅头的牛骨匕首，考虑着如何通过欧罗巴周边空无一物的星际旷野。 “在这个距离上，摩比斯号任何一个炮手……biu！咱就嘎了……”他用手指做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动作，然后在屏幕上画了一个突击圈，转头看着副官休利斯，摇摇头。“无论如何，咱们得想办法凑到这么近才行……” “我们在大块头的最左翼，只要石兰的波塞冬出动，大部分火力会招呼他去——除非他们还部署了别的什么秘密武器。”，一个参谋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杀手锏，小心为上，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我很喜欢。”马克先克说完指着屏幕上一条白色细线问道：“这是什么？”，他用手里的匕首指向白线。 “矿河。”参谋说。 战术屏幕上切换了实时画面，如同土星环一般壮丽的的银色线条横亘在太空之中，一层白雾笼罩其上，奔流到目不可及的深空。河水由各种元素矿包组成，在表面被太阳风暴电离后，河流在弥漫的粒子雾中溅射出金色光彩，神秘且宏大，宛如神话中的天河。 “我滴神啊！有这么宽？”马克先克叹道。他忽然拍了拍脑袋：“巧了，刚刚好！”，休利斯看见马克先克将突击圈移了过去，正好嵌进了摩比斯号和矿河之间。 “就这了！”马克先克如释重负地把匕首往桌上一扔，“休利斯，给你两小时，你主持会议，召集各舰参谋研究怎么悄悄溜过去！我得去睡一会，困死了！”说完伸着懒腰走出了指挥室。 自欧罗巴遭到轰炸后，史蒂文斯上校便撤回了陆战队，当然他没忘记顺便从毫无反抗之力的欧罗巴带上了穆德亚和罗一川作为人质。 摩比斯号收回了码头的弦梯，它停止了永恒反应堆的“吐纳”，让厚重的“龙甲”重新覆盖住脆弱的腹部，并升到了更高的轨道。战舰背对着赤鲲熔炉，舰首则指向石兰佣兵团的方位，而面朝马克先克猛火团躲藏的方位，也有十台重型岗哨无人机静静地嗅探着动静…… “胜利的关键在于数量和速度，我们一样都不缺，你们看！连马克的霉火团都来凑数了……” 石兰大声笑骂着，他双手各持一支轨道步枪，对谁远方的靶标，扣下扳机，枪身发出巨响，数个靶标应声碎裂。“星脉万岁！”他大声叫道。整个石兰佣兵团的的人立刻跟进，照样呼喊。他们举起枪炮高呼：“佣金万岁！星脉万岁！” 袁谷大团长乘坐着隐身旗舰“博比特”号检视战场周边。欧罗巴10万公里周围的空域干净得没有一粒沙子，只有一条矿河在蒸腾的粒子雾气中一直伸向远方，离矿河最近的第二象限则是冰花谷小行星群。在太阳风暴的作用下，小行星表面许多碎片被激发沸腾起来，让整个谷地冰雾蒸腾。在他看来畏畏缩缩的马克先克和他的十二艘战船藏在里面就一个目的：等一切结束了，冲出来打扫战场。 “哼！鸡贼的东西！”这种心思让他稍觉不爽。 第一象限附近，那艘叫做摩比斯号的钢铁巨龙懒洋洋地在攻击轨道上蜷伏着，尽管自己身处在攻击范围之外，每多看这骇人的杀人机器一眼，袁谷就会感觉心脏在胸口怦怦跳动，让他的额际冷汗直流。这种感觉让他想到那句名言：“当你望向深渊时，深渊也在望着你！”， 他看着前锋石兰舰队在攻击线外来来去去，排兵布阵。寻思着自己带领的主力如何与石兰的攻击节奏配合。“数量占优，优势在我！”袁谷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情报员悄悄告诉过他的秘密武器“暗火线”……不过，并没有人见识过这种武器的威力，也许它根本就不存在……”。 “连核武在真空中都没有效果……所谓暗火线只是噱头。”，虽然情报参谋只给了他一个模糊的判断，但伊卡莱送的量子重力拓扑雷达并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足以证明所谓的“暗火线”并没有开启。 “只要能够成功，60%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他暗自定了个足够慷慨的底线。 “怎么会这样？” 袁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猜测也许是佣兵舰队隐身涂装的作用，让摩比斯号见到的顶多是一只不要命的小型武装，从刚刷新的战场态势扫描上看，史蒂文斯上校难道失却了理智 “右翼，这稀松平常的防御……” 右翼不仅没有战机在巡逻，更没有部署岗哨无人机，恶灵护卫舰则更是稀罕，如果石兰从正面突破摩比斯号的攻击线受阻，他的奥丁团应该改变航向，从这条软肋狠狠插进去！ “天助我！” “等着变太空垃圾吧！”，袁谷团长用鄙视的眼神扫了一眼摩比斯号，在这种防御态势下，投入近百艘战船去对付一艘驱逐舰应该不成问题。 他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开战时间越来越近，莫名的兴奋感潜进他的皮肤之下，令他双手抽搐。出发的时刻到了，石兰的攻击舰队躲在盾舰后方，点燃加力引擎往正面直冲而去……刹那间，摩比斯号方向的远端雷达已经照射过来，相控阵波束、主动红外、量子重力扫描…… 袁谷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决定一次押上全部赌注，改变原先的作战计划…… “奥丁舰队，朝4-5-3方向前进！”他不再随石兰舰队前进，转而选择了摩比斯号防御的软肋……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袁谷仿佛听见了胜利的号角…… “打捞行星级驱逐舰的残骸，那绝对是佣兵世界的传奇故事……” 为引导舰队前进，奥丁和石兰两只舰队的盾舰纷纷开足了马力，甚至不惜让反应堆超载。他们撑起来的蓝白色等离子流场和叠层磁场保护罩纷纷腾空而起，各种力场在虚空中挥舞着炽烈的能量流，拖拽着等离子流体缠绕在舰船的前方，仿佛妖艳的鬼火。他们把自己装扮成魔鬼，舞动着利爪从朝摩比斯号猛扑过去！ “该死，他俩在干什么？”，马克先克对照着先前的计划，他不懂这两支强大的友军为什么没有按照商量好的来行动…… “赌的是人多势众……就不该分兵两路啊，等驱逐舰的炮口转过来时，那和打野鸡游戏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