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就是琴意吗?
临天并不知道众人的心中所想,此刻,他正提笔沾着墨水,做的很认真,很仔细。 其实有的时候,临天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常看起来随意而安,百无聊赖,可有的时候,又很要强和坚持。 比如现在。 他对命数这种东西有些怀疑,他似乎有些不相信人天生就是被别人安排的。即便是上天,也没有任何的权利。 所以,自打他有了前世记忆,清醒过来后,他想着总有一天自己可以真正做到‘随意而安’,真正的百无聊赖。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圣人对上天有怀疑也不可能敢于把真正的想法露于表面,因为上天真的会看见。 临天有的时候因为自保,表现的相对有些保守,但是遇到真正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却还是有些固执和任性。 他绝不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即便是上天也要让他在成为文修后,遇见文勇这样的作出国运诗的对手。 但他最后还是任性而又固执的决定,选择为最后一首琴曲赋诗! 他心中隐隐约约的生出了火苗,他要与世界抗争,他要与命运斗上一斗! 做好了最后的决定,临天嘴角微扬,缓缓的吐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且有神。 随后他提起笔,又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变化,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都有些不解,更加的有些不耐烦,他们觉得临天的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他这在做什么?沾个墨水这么久,这会又闭眼睛了!” “嗨,八成是在拖延时间,可能是心中已经乱了,正想着等一下如何脱身呢!” “真是没想到,曾经的国运诗之人。居然这般不洒脱,看来是输定了。” 文勇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看着临天甚至有些为他悲哀,他觉得此刻临天的这种装模作样。滑稽又可笑。 难道还真的能写出个花来?不过他仍旧是没有打断,他认为这样慢慢的看着临天失败,而后羞辱,更加的能折磨他的心智,摧残他的内心。 临天不理会周围人的想法。他此时此刻,在不段的营造起琴曲最后的那段感觉。 四声单一的琴音开场,最后也是四段的单一琴音结束。 这中间的琴曲,由平缓,到**,再到低谷,最后又回到了平缓。看似是有喜怒哀乐之意,又像是经历了悲欢离合。 可是细品,却又好像并不是简单的悲欢之意,更像是抒发心中的孤傲和豪放。那四段的琴曲,就好像一潮江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风波一起,犹如奔腾潮水,扣人心弦,最后突然转折,到了低谷,然而却不能稳住那桀骜不驯的拨弦的跳动。 最后即使是回到了平缓。也仍旧是那样的倔强和孤傲,好像准备再次起势一般,平缓而又充满暗劲。 最后的四声单一琴弦,则通最初的四声相互呼应。也同样就是说明,抚琴者的心意同最初相同,由始至终,都是单一四声的孤傲和寂寞。 这便是临天从之前的琴曲所能感受到的更加深的体会,可是无论怎样的表达的琴曲之意,临天不认为这是重点。 而如何通过这首琴曲。了解并能写出抚琴之人的心意,才是真正的正解! 最后临天回想起,最初看向纱帐里那模糊身影的感觉。 “如果里面真的是她,那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临天心中想着。 他最初看纱帐里的时候,就有种感觉,可能是直觉,他一直觉得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凤儿姑娘。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不过他觉得这位抚琴者,似乎是悲而不伤,有着不凡的气象,看似收敛,实则豪放。 感觉上是叹息,但实际上,则是对自己的自信,对自身今后的憧憬和坚定。 临天已经从拓飞的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凤儿姑娘的事情,知道她是一个天赋卓绝的女子,猎国榜的人物。 若纱帐里面真的是她,那临天似乎能够夠了解一些抚琴者的真正心意。 他知道,琴道的文修,天赋越好,那知音就越是难求,从而这份冷漠和孤傲,实则就是孤单和寂寞。 而且没有知音把心道之门打开,那很有可能,境界的提升会很困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首琴曲的感觉,也就应该说得通了,四声孤傲的琴曲,表明心中的寂寞。 四段喜怒哀乐,经历了悲欢离合,看似汹涌澎湃,实则是狂潮后面悲哀,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惋叹。 临天好像抓到了感觉。 “难道她是在感叹,是对自己站在高处的孤独惋惜?” 天赋卓绝,身份高贵,这是一种高处的孤独,没有人能接近,没有人能触及,即便是她自己想要放下,但最后仍旧是没有办法。 没有敢于接近,没有人有用勇气接近,这就是强者的悲哀寂寞。 “看来这位凤儿姑娘,应该就是在感叹这些吧,既然如此,我便懂了。” 临天心中想着,也终于觉得,心中对于琴曲的这种感觉,应该就是琴意了,虽然觉得还有一点缺失了什么的感觉,但是这是他所能看透的极限了,随后临天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众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很多人越看临天这般,就越是觉得他在装模作样,在楼上的时候已经思考了这么久了。 而且文勇可是先行赋诗的,这已经给了他很多的时间了,只是没成想,临了要写诗的时候,竟然还这般拖拖拉拉。却是叫人有些看下不下去了。 田虹满脸阴暗,他觉得这临天是在故意出风头,就算要输也要博得一个全场的关注,这等行为,田虹内心很不耻,而且他觉得,一个这样的小人物都能备受瞩目,自己却这般不受重视,真心不是很爽快。 他觉的是时候,该出一出心中的怨气了。 “你是在拖延时间?还是以为你这样故弄玄虚,凤儿姑娘就能关注你了?若真的内心胆怯,无法下笔,干脆认输便是,像你这种废物,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不要觉得自己很被重视,若在不写,你也就是个笑话!” 虽然在文人写诗的时候去打断,是很没有礼貌和受人忌讳的事情,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出言制止,更没有人觉得田虹此言不妥。 文勇嘴角有着笑意,他没有插话,也没有说什么。他觉得这样很好,他看得很爽,临天越是这般做,那在众人心里就越难看,所以文勇还巴不得你在多出些什么洋相呢。 王明心中的想法也是如此,不过和文勇不同,他既然不能直接在文比之上打败临天,那做些其他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他认识田虹,是田家的大公子,知道此人背景有一些,所以王明觉得,若是自己也能添油加醋,不但打压了临天,还能结交一下这位田虹也是不错的。 王明决定后,跟着田虹后面说道:“临天,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沧州之时,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除了运气好点,你也没有什么了,可是如今已是文修了,你就应该知道,你一个气运枯竭的废物,如何能够胜利?” 王明继续说道:“田虹兄说的有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拖延时间,实则就是一个笑话!难道你以为你的能力可以胜过在场的众人?他们都没有资格得到凤儿姑娘的关注和评价,你以为就凭你这装模作样就能行了?真是傻到家了!” 王明大声地说着,很诛心,和难听,而且说了很多,众人看来这是对临天作为的不满,但是某些人还是明白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在关键的时候,还能干扰一下临天的思绪。 “赶紧闭上你的狗嘴!临兄作诗期间,你们这样出言干扰,我可以认为你们这是故意为之!这般不公平,那我们干脆取消这场文比算了!” 拓飞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哼!这就不公了?那难道你要让他拖到明年去?”王明冷声说道。 这次他没有再次语言攻击,他还是知道度的,若真的因为干扰,让他们钻了空子,取消了文比,那岂不是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拓飞只是冷哼一声,便没有再看王明,而是看向了田虹,眼中充满愤怒!临天不写诗,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最初说话的人,是这个田虹,是他挑起来的,他不知道临天和他有没有恩怨。 但是拓飞觉得,此人一定不怀好意。因为那种眼神,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而且他觉那种阴暗的眼神同文勇和王明不同,更像是一个扭曲了的,想报复社会的感觉。 他看着田虹,正想对他说些什么,忽然有人说道:“快看,他开始动笔了!” 就在此时,临天开始动笔了,他根本没有在乎他们的谈话,更可以说是无视,全身心的投入在了诗文和琴意之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临天手腕一提,笔尖的墨水,沁入了宣纸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