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鹰愁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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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空的阴影降临到了这个名为“大夏”的王朝头上。 这一日,皇都人人着白衣。 这一日,君王剥夺了上千条人命与一个组·织的名号。 这一日,皇宫中点起了敬神香,君王的贴身内侍尽数丢了舌头、下了狱。 “国之将·亡妖孽升天。”有识之士纷纷奔走,离开皇都,抛下对于大夏的忠诚。 但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下民们却选择了抢购香油冥钞,于家中对着各路神仙礼拜。 同时,各路信使骑着快马出城,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已然展开。 信使们背负的情报可以被总结为一句话:空虚山庄完了。 空虚山庄确实完了。 无论是昨夜这一代的空虚公子的命牌碎裂、绝世神兵空虚剑的失踪在江湖上掀起的轩然大波,还是如今官·方态度的转变,都在引导着这个雄极一时的庞然大物走向消亡。 其实原本即使是空虚公子意外死亡、空虚剑不知所踪以空虚山庄多年的经营运转下也绝非是没有准备过应急方案,只是他们没机会用罢了——谁叫这个江湖第一大帮会把总部设在了皇都内呢?谁叫这个江湖第一大帮会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有不少成员都在朝为官呢? 仰人鼻息、寄人篱下,至于倾覆也只是他人一句话的时。 满城白衣已是对空虚山庄最后也是唯一的祭奠。 今日之后再无空虚,但江湖这么大、奇人异士那么多,今天没了空虚山庄,这份被空出来的权威与职能总得有个别的什么门派、帮会站出来接盘、瓜分。各大派在看空虚山庄的热闹甚至趁火打劫的时候也在对此翘首以盼。 但这块肥rou注定不会落入他们中任何一方的嘴里。 午时,挂满了空虚山庄驻京人士头颅的城墙下张出了皇榜,榜上仅有三个字:“铁剑盟”。 天下哗然,随而沉默。 二十年前铁剑门冯锡范像是一道彗星划过天际,那份光亮即便今日依旧没有被江湖淡忘,而在那之后随着空虚山庄的禁令江湖上再没有一个帮会、一个门派、一名侠客敢以“铁剑”为号,但每一个人都曾在这二十年中私下里讨论过“一剑无血”四字、谈论过那个草根得只有三间院落的破落门派。 铁剑门俨然成了江湖草根心中的圣地,只是出于空虚山庄的禁令,没有人敢于靠近铁剑门故地。 随着皇榜的张贴,江湖中人的视线迅速集中到铁剑门故址。 铁剑门伫立在铁剑锋上,孤峰横绝,下有小涧,名曰鹰愁。二十年前随着空虚山庄的怒火铁剑门被付之一炬,鹰愁涧为之断流。 而今天,鹰愁涧活了过来。 汩汩鲜血流淌在干涸了二十年的涧道中,倒伏的尸骸如被收割的麦穗从山巅一路铺到山脚,二十年前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只是那时尸骸们身上所穿的衣衫绝没有今日的死者们这般华贵,数目也没有今日这么多。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赶到此地的年轻侠客为之震惊,而随后便有熟知江湖掌故的老者为他解惑。 “看山上。”驻足涧边,一名老者手指山巅,年轻侠客的目光为之转移。 “那是……”他看到了数十道因为移动速度过快而显得模糊无比的身影,他们将一名伫立山巅、道人打扮的身影围在了中间。 “是空虚剑阵,空虚山庄历代积累下的智慧与高手和沉寂了二十年的‘一剑无血’间的较量。”老者道。 便在他们说话间围攻着“一剑无血”的数十人中的一人身形一凝,随后倒飞而出,一路跌下山来,涧边的江湖侠客中有数人飞身而起将之接住。 “噗!”那道身影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有着一对鹰隼般的眼睛,但现在他这对眼睛中的神采在迅速地消逝。 他身上胸口处的衣衫破了一个口子,一个红点躺在口子的正当中。 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处伤口。 “一剑无血,更胜往昔!”一名江湖豪客用手在这红点上按捏了几下,伤处皮rou未破,没有一滴血流出。 “我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剑的,你看见了吗?”在先前开口为年轻侠客解说的老者边上有一名中年人发问。 “我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残影……空虚剑阵玄奥非常,布阵者于阵中浑然一体,与其中任何一人相抗都等于与所有布阵者角力……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漫山遍野的尸骸生前都是布阵者,可怕的阵法……但冯锡范的剑更可怕……”老者道,“这二十年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啊,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中年人的眼中一片炽热。 “又下来一个!”众人的高呼打断了中年人的深思,顷刻之间又有一道身影从山上摔下,但这一次飞身而上的几个人没能接住他,那身影摔在了山石之间,血rou模糊。 “可惜!”方才专心研究前一位死者身上剑创的豪客呼天抢地。 他在研究冯锡范的剑法,刚刚的那具让他费了大半气力才保全的尸骸着实让他看到了些许“一剑无血”的眉目,但也正是因为刚刚他消耗了太多气力所以才未能接住这一具尸体。 能抗衡如此多位剑客联手布置的空虚剑阵的剑法对于任何一个在刀剑上讨营生的江湖人而言都是难能可贵的宝藏,他们自问没办法于现在接近战团去获得一手资料,所以空虚山庄死难者的尸骸就成了唯一一种能让他们一窥冯锡范剑法秘辛的承载物。 但他这声“可惜”却还是叫早了,前一位剑客的陨落似乎是将剑阵的威力推到了一个临界点,过了这个临界点后剩下的剑客联手组合出的力量已经连一点小麻烦都没办法给冯锡范带去了。 剑影,涧边一直凝视着战场的老者在这一瞬看见了无数的剑影,那道从始至终都只是驻立原地的身影像是突然长出了千百只手,泛着银芒的剑耀过晨旭。 万千剑影很快收敛回那为冯锡范握在右掌中的唯一,他将它归入鞘中。 他的身边再没有那些烦人的苍蝇,剑客们如落石般滚下山去,才至半途便化作了rou泥。 “好可怕的剑!”老者的脑门上泌出了一层冷汗,冯锡范的最后一剑终于教他看得明白——一剑出万剑随,每一剑都刺入敌手的死xue,令敌手的身体自内部崩溃。 新的血液从山上淌入了鹰愁涧,血已冷,正如当那道山巅上的身影将目光投向涧边观战多时的众江湖人时他们心底升上来的那股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