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浮生偷得半日闲
自天界来的徐文元自然知晓，这上弼界有12颗行星，其中4颗是人道世界，有着凡生烟火，百姓人家。他还在太空里看的明白，这“上弼三”三分陆地七分水，八个大洲各自排列。 但这天罗地网内的“上弼三”凡生却并不清楚。他们只晓得太阳东升西落，春秋四季轮转。大部分的城池与村落，有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朝堂上的文官尔虞我诈，山岭里的虎豹害人性命。南来北往的商客带来远方的故事，江湖绿林的大侠书写儿女情长。 当阳光自东方的山坳里露出第一缕光彩，滋啦滋啦的木门便被推开。一个大路旁的客栈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客栈前院后院，各自有挺大的院子。再往外还用篱笆围出几片菜地。 远行的商队开始给马匹喂食草料，准备出发。近来的行人路过歇脚，顺便讨口水喝。 一批客房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绿林的豪侠佩刀挂剑，准备远行。山林间，一个头戴斗笠的道长突然窜出。他竹杖芒鞋，背上还背着一个药篓。一些山药、板蓝根、止血草或者其他不太认识的草药乱七八糟的丢在篓内。 远来的道长看到了大路边的客栈，便背着药篓往客栈走来。 “这位道长，是住店还是歇脚。” 热情的小厮连忙收拾出桌子，请道长坐下。这道长便是徐文元。他从燕池派出来，在山里走了整夜，顺便编了个药篓，丰富下人设。一些顺手采集的草药，主要是希望能在市镇里换些本地的财货。 “来碗素面。” 徐文元自兜里掏出几枚铜钱，在桌上一字排开。 “好嘞！” 小厮从桌上的铜钱里挑出成色好的两枚，然后对着后厨高呼：“甲子四桌，素面一碗。” 这铜钱是燕池派的道长，换汇给零用的。其实不少。但徐文元这个把月假期，总不能全靠换汇行走凡世。 如今，他就是个游方的道士，治病的郎中。 坐在桌边，吃着素面。他也在听着南来北往的商客闲聊。 “上弼三”的语言早在此界人烟初有的时候，便经过了神仙刻意的引导。与仙界里常用的言语相差不大。只是几千的演化，总是会有些本地的变化。与徐文元几十年前游历此界时，已有了不同。 他听着商客们热闹，后厨的刀铲，烧柴的噼啪。也在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口音。 忽然间，徐文元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恢复如常。 再过了半个时辰，马蹄声在山间响起，三匹快马从远方，沿着大路疾驰而来。 一人三马，停在了客栈的院外。 骑马的是个满脸胡渣的大汉，他对着客栈大吼，声音仿佛闷雷炸响，举店皆惊。 “泾川镇有妖邪作乱，莫要从那边走了！往渭州城的商客，若不想丢了性命，且从罗汉洞绕行。” 然后这大汉从水缸里舀了几勺清水，先咕咚咕咚的喝好，又灌在水袋里。翻身上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居然惊呆了店内的南北商客。收拾好正准备出发的商队，倒也踟蹰了起来。 “此处去泾川镇两百里地，过泾川再走两百多里地就到了渭州城。这早不犯妖怪，晚不犯妖怪，我们行在半路上，它倒出了妖邪。这可怎么办啊！” “往北绕罗汉洞，得多走一天路程。山中还有虎患，非得结伴才能过去。” “往南边走石子镇，倒是没多出路程。但那里山势崎岖，不好走啊！” 客栈里的众人商讨着办法，也议论着骑马大汉的身份。 徐文元渐渐听明白了情况。 原来这凡世间改朝换代，本就寻常。他上次来时，此处尚在大乾国内，如今已是新朝雅政，乃是大宁国统治。 方才远到的骑手是县衙的差役，赶着跟四处的商贩通报妖情。 徐文元倒也有些奇怪，但“上弼三”本就是星君自己培植的人道世界，妖怪确实有放养一些，也是为了丰富生态。但是燕池派乃是修真宗门，距此处不远。没道理能忍着妖邪在他们门面上撒野。 纵使不算海清河晏，好歹该保一方平安。搞成这样，真是奇怪。 店里的客人来了又往，南北的故事听了又听。徐文元就这样慢通通的吃完了素面，又搞了些淡酒，配了些简单的凉拌菜。他呀，就在这店里面开开心心的坐了整日。 一直坐到快要太阳西斜。坐到急匆匆的商队从远方赶来。才放下了酒杯和筷子。看向了店外。 三四个持刀的汉子，慌张的背着一个壮汉，从泾川镇的方向奔来。他们倒是已经突破了江湖好手的极限，已经感应到了天地的灵气。勉强算是练气期的修士。 背上的汉子伤得不轻，一个伤口从他的脸颊直到大腿。划伤了他的胸口和腰腹。差一点功夫，就能开膛破肚，送他归西。 “有郎中吗？有郎中吗？我大哥快不行了，谁能救救他！” 当头一个持刀的汉子，进到店里，把当中两个桌子上的杂物扫落在地，然后拼在一起。把负伤的壮汉平摆在了桌上。 另一人进店后四处观望，很快就瞅见了坐在边上喝酒的徐文元。 他急匆匆的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徐文元面前。 “这位道长，我看您是懂医术的，请您救救我们大哥！” 哐嘡！哐嘡！哐嘡！ 就连磕了三个响头。 徐文元看他行了如此大礼，倒也有些意外。 “嗯，你们且让开。” 他让围观的众人与磕头的大汉俱让到一边。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碗清水。就在大伙儿以为他要清洗伤口的时候，他这水猛的朝负伤大汉的伤口泼去。 众人大惊失色，正准备阻拦之时，又变成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这碗水在半空中变作无数水剑，扎进了这条巨大的伤口。然后快速的清理出伤口内的异物和结痂的硬物。还不等迸开的伤口喷出鲜血。水剑在无形的力量下直接封住了断面。又以水汽重新凝结了血管，缝合了肌rou。 徐文元的手指在半空中轻点，一些附着在伤口上，阻止愈合的妖气便被水剑冲散。只一小会儿功夫，便缝合了整个伤处，变成一条不怎么显眼的从脸庞到大腿的水线。 随后徐文元从药篓里翻出一些止血的草药，敷在水线缝合后的伤口外侧。 “静养个三五日，差不多就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