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向北进军的第一仗
誓师大会之后，七师直接从大校场开赴南京的码头登船，准备走水路直奔淮安，向山东进军。 这是罗剑和黄得功等人反复商议后决定的，河南归德的清兵数量虽多，但河南方向却并非现在最要紧的方向，占领山东后，兵锋就可直指北京。 就在七师誓师北进之时，远在广西的一军和二军也在刘肇基和李成栋的带领下，开始向湖南和贵州方向发动了进攻，安庆的三师开始向九江方向开进，四师也从凤阳开始向淮安机动，随着南京政府战争机器的开动，战争的大幕已经拉开。 南京政府毫不掩饰的大动作当然也惊动了满清朝廷，就在七师北上之时，山东方向和河南方向也随之紧张起来。 黄得功带着几十个作战参谋随同七师到了新沂县城，同七师在一起的时间越久，黄得功越是喜欢上了同其他部队有着截然不同风格的七师。 尽管七师的装备在所有国防军中是最好的，但黄得功还是认为这并非是七师的招牌，朝气蓬勃才是七师最典型的特征，就连黄得功在七师呆久了，自己都说自己变得年轻了。 手里集中了三个主力师的黄得功现在根本没有把沂州周边的二十几万清兵放在眼里，指挥着三个师从新沂出发，三个师齐头并进，朝沂州方向开始辗压了过去。 此时的四、五、六师也不是当年的情况了，今年年初，各师都组建了炮兵营，每师都有了三十六门火炮，这也是黄得功敢让四师和六师单独行动的依仗。 自从国防军大军压境，驻守泰安的谭泰在泰安再也呆不住，在黄得功到新沂之时，谭泰也亲率三万满清和蒙古骑兵到了沂州。 包括吴三桂已经扩编至六万多人的关宁军，满清在沂州已经集结了十五六万人马，而且从青州等方向清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过来。 战斗是八月二十这天才正式打响，打响第一枪的并不是七师，而是向峄县（现枣庄）方向进攻的四师。 山东方向清兵大都集中在沂州附近，从淮安通向峄县一线并没有太多的清兵，刘定均率一师一路高歌猛进，很快就到了台儿庄附近，这儿有清兵的二万多人马驻守。 在明朝末年才开始形成较大集镇的台儿庄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另一个时空里人们对其熟悉却是从“台儿庄大捷”开始的，其实台（儿）庄跨漕渠，当南北孔道，商旅所萃，居民饶给，村镇之大，甲于一邑，俗称‘天下第一庄’，在明朝末年已经相当繁华。 四师刚一到台儿庄外，就遇到了清兵的顽强阻击。 台儿庄虽大，却并非县城，此时也就没有修筑城墙，清兵可能也知道，与其在没有城墙的庄里防守，还不如干脆到野外与国防军野战。 清兵在离台儿庄二十几里外的大杨庄构筑了防线，等四师赶到大杨庄，看着满地的壕沟和土木工事，刘定均有些傻眼。 四师并没有参加过围歼耿继茂之战，要是五师在这儿，翁之琪对清兵的防线肯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大杨庄外清兵的防线就是耿继茂在砀山县城外防御工事的加强版。 只不过大杨庄的清兵并没有耿继茂那么多的火炮，刘定均仔细观察清兵的防线，发现这二万多清兵只有十几门不算很大的大将军炮，刘定均估计谭泰把火炮都集中到了沂州，侦察兵报告的情况也证实了刘定均的观察结果，这也让他放下心来。 四师同其他几个师一样，也都配属了一个炮兵营，共有三十六门火炮。正因为有了炮兵的火力支援，黄得功才让四师向峄县方向突进，只不过四师现在遇到的防御阵形倒让刘定均有些无奈。 刘定均根本不敢考虑绕过大杨庄清兵的防线，尽管只有一万二千多人马，但每天需要的军需补给数量也不少，有这二万多清兵在，后勤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而此时的交通条件决定了部队机动时不可能携带大量辎重，部队的粮草必须依靠后方运送，所以才有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 正因为进攻部队需要保障自己后勤补给线的畅通，这才让筑城防守、以点守面成为可能。 清兵阵地前一里多地，刘定均举着望远镜仔细盯着清兵的防线，越看越觉得前面的清兵并非想像中的不堪一击。 刘定均极想打好这向全国进军的第一仗，四师自从安庆之战大伤元气之后，基本就没有参加过大的战斗。 刘定均也知道，从部队战斗力上来讲，四师已经被一师、二师远远甩到了后面，即使跟最后加入扬州军的三师相比，现在也没有了任何优势。 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刘定均把几个团长和师里的作战参谋召集过来开始商议起来。 其实对这种清兵的防御阵形，总参谋部早就下发过相应的作战方法，那就是集中力量突破其一点，刘定均自然知道这种战法，现在刘定均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用最小的伤亡来突破清兵防线的一点。 进攻点最后选择在西南方向，这个方向的地形便于炮兵发扬火力，也有利于步兵快速向前机动。 “先让炮兵打上几发看看效果！”刘定均命令道。 四师的炮兵按照cao典，在步兵的进步队形后面展开的阵地，炮手们早就做好了射击准备，听见师长下了命令，炮声很快在炮阵地上响起来。 刘定均举着望远镜看向清兵的阵地，看到十几发炮弹落到清兵的防线上，除了爆起一地的尘土，对壕沟和掩体后面的清兵杀伤并不大，这个方向上清兵的三四门火炮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刘定均不禁摇了摇头。 一名作战参谋想起当初天长城外大都督用火炮对清兵营寨进行直瞄射击的事，几步走到了刘定均身边说道： “师长，看来炮兵这样射击对清兵杀伤并不大，不如把火炮推到最前面来，咱们用直瞄射击，先把那几门火炮给敲掉，师长你觉得如何？” “行！这主意不错，你马上去安排！”刘定均也担心清兵的三四门火炮如果放开了打，对自己的威胁也是不小。 六门火炮很快被推到进攻前沿，炮手们也很快做好了射击准备。 就在刘定均的四师准备向清兵发动攻击的时候，黄得功亲率七师正在向离沂州城二十多里的罗庄前进。 王强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与黄得功并排走着。 “小王，大都督以前是干什么的？” 黄得功觉得性格直爽的王强极对他的胃口，这些天行军一直与王强在一起，他对罗剑实在有些好奇，他真的想知道罗剑在“天上”是做什么的，又不好直接去问罗剑，今天实在憋不住了，这才朝小王问道。 “大都督以前就是我的首长啊。”王强的眼光正看向旁边村庄里出来的几十个百姓，听黄得功问话，随口应道。 黄得功曾多次听小王和小刘喊罗剑为“首长”，但他却不知道“首长”是干什么的，正欲再问，却见王强拍马朝走出村庄的百姓们过去了。 “乡亲们，你们快起来！我们国防军是去打鞑子的，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们，你们跟我说就行！”王强跳下马，朝跪了一地的百姓们走去。 从新沂出发，部队已经行进了一百多里，一路上并未遇到这种情况，国防军纪律严明，从不扰民，这沿途的百姓们早就知道，前年扬州军攻打沂州时，百姓们已经有了亲身的感受，所以大军所过之处，百姓们也都十分安心。 “将军，我们并非此地百姓，我们都是济南府逃过来的，一直被清兵追赶，这才躲进了这个村庄，现大明天兵已到，我等这才敢出来，正准备朝南方继续走。” 听到王强的话，跪地的百姓中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地上起来，朝王强拱手说道。 “哦，你们是从济南来的？来，来，快给我们说说这一路清兵的情况。”王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黄得功也赶了过来。 “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准备吃午饭，一个小时后出发！”王强抬手看了看时间，见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山地，这才转身对跟在身边的参谋说道。 黄得功也从怀里掏出怀表也看了看，他很羡慕王强手腕上的手表，王强的手表可比自己的怀表小得多，也好看得多。 部队行军时，中午吃的都是压缩干粮加水果罐头，这些都是早上出发时就发到官兵们的手上。听到王强的命令，部队很快离开了官道，朝两边的山地散去，说是散，其实还是以连为单位，围成了一个个圈子，并无一人乱跑。 黄得功看着加上辎重部队近三万人的队伍井井有条地在山岭上散开，侦察兵、哨兵和警戒部队随即展开，黄得功十分满意，七师当真是训练有素，这方面算是自己嫡系的四师、五师和六师是赶不上了。 “你们去拿些干粮和罐头过来。”王强对几名护卫交待道，说完又对几十个百姓们说道：“来，大家都坐下来吧。” 见王强和黄得功都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几十个百姓见两个国防军的将军没有一点架子，这才小心地也坐了下来。 等护卫们抱着几箱干粮和罐头过来，王强和黄得功亲自打开了罐头递到了百姓们的手里，几十人又要跪下来谢恩，这让老黄有些恼了。 “都起来，谁也不准再跪了！把鞑子的情况好好给我们说说，这比跪来跪去强多了！” “两位将军，鞑子在济南府已经没了人马，他们几乎全都到了沂州和泰安，鞑子人可真多啊，遮天盖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是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 听了中年人的话，黄得功没太在意，王强却放下了手里的干粮，仔细朝这些百姓们询问起清兵的具体情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