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连锁反应
谭泰对国防军钻进山东腹地一直心里担忧着，他不知道派出的骑兵追上没有，也担心追上后能不能吃掉这股国防军。 国防军的三个师在沂州城外并没有急着进攻沂州城，而是扎下了营寨，在城墙上看着远方的国防军营寨里正在组织训练，谭泰是又气又急。 黄得功现在是真的不着急了，从南京到沂州，后勤物资可以通过水路直接运到宿州，后勤保障难度并不大，他准备在这里跟清兵耗上一段时间，等王强那里有了消息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看起来悠闲的黄得功其实时刻都在关注着清兵的动向，每天几百名侦察兵不停地报告着清兵的动静。 离王强出发已经十天，黄得功算算时间，清兵也该有动作了。 就在第十天的下午，侦察兵终于报告有大量的清兵开始朝后方机动，黄得功知道王强那里顺利得手了。 谭泰是在今天上午接到石廷柱报信的，石廷柱率二万骑兵一直退到了离济南城三十多里外，这才停了下来，停下来的石廷柱才想起派人紧急向沂州报告。 发了半天呆谭泰才反应过来，赶紧召集部属商议如何应对。 商议了很久，谭泰才决定由吴三桂亲自率领六万清兵前去夺回济南，不由得谭泰不这么干，济南一丢，沂州的近二十万人马就没有了后方，仅靠现在的粮草根本维持不了多少天。 就在吴三桂领兵出发后不到一个小时，黄得功就命令部队向沂州外围发动了进攻。 杭州守备师已经离青岛不远了，站在“卫青”号的主甲板上，马应魁对身边的施琅说道：“能不能再快点？你要知道小王只带着三千人呢。” “马师长，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船上的蒸汽机可受不了。我说马师长你真是多余的担心，你不知道王师长他们的装备，我可是见识过了，清兵想吃了他们，可是没那么好的牙口。” 施琅知道王强的一团全是他去日本时的卫队一样的装备。在日本他可是见识过这种步枪的厉害，倒是不很担心。 “装备再厉害，弹药也有用完的时候，咱们一点也不能耽搁时间。听说青岛有清兵的水师。咱们可得早作准备，不要让他们耽误了咱们。” 施琅的话并没有让马应魁感到宽心，他跟随罗剑打了那么多的仗，知道步枪子弹一旦用完了，还不如一柄大刀好使。 “你就放心好了。咱们的‘卫青’号、‘安庆’号和凤阳号可不是吃素的。” 施琅一边说着不在乎，却早就让旗语兵发出了命令，让“安庆”号和“凤阳”号做好了战斗准备。 自从赶走了石廷柱的骑兵，王强这几天倒是过得很舒服，济南城里已经完全安定了下来，城外发生的短暂战斗让济南的百姓们对国防军充满了信心。 济南城墙上几十门各种火炮大都已经转移到了南面，尽管谢奎对这些火炮不屑一顾，但王强还是让他带人搬了过来。 除了搬动这些火炮，国防军并没有大的守城准备，这让济南城的百姓们有些奇怪。 王强此时正在作为临时指挥部的茶馆里找老板聊着天。 茶馆的刘老板没想到国防军占了他的茶馆竟要付租金。对国防军占了他的茶馆，让他没法做生意的不满早就抛到九宵云外。 “你们真的就是扬州军？”刘老板对笑呵呵的王强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也敢跟他随便聊天了。 “我说刘老板你咋就不信呢？咱们师长也是当初来扬州的‘天使’呢。”谢奎不满地看着刘老板，昨天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国防军就是当初的扬州军。 “啊？！您就是降临扬州的‘天使’？”刘老板吃惊地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刘老板从后院领着一家老小出来了，来到王强面前齐刷刷地就要跪下。 “刘老板你干什么呢？赶快别这样。”王强赶紧上前扶住了刘老板的老父亲，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随着“天使”来到济南的消息传开，到茶馆来看王强的扬州百姓越来越多。王强都有些烦了，把谢奎给狠狠批了一顿。 在临时指挥部呆不住的王强带着谢奎开始不停地巡视着济南城墙，三千多人在长长的城墙上散得很开，城墙上只要有国防军的地方都围着很多的百姓。 几天来国防军严明的军纪让济南城的百姓们对国防军开始信任起来。不少百姓从家里拿来吃的送到城墙上，却都被国防军的士兵们婉言拒绝了。 舒服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刚刚回到茶馆不久的王强就接到侦察兵报告，从沂赶来的清兵离济南城已经不远了。 也许青岛的清兵水师知道国防军的军舰厉害，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发现，船队在青岛外海并没有遇到清兵水师的拦截。 离青州府乐安县只有不到一天的航程了。马应魁也不再着急了。 完备师的士兵们大都在船舷的两侧练习着装弹，“卫青”号也有。 “就你小子这速度，要在以前的一师，你小子根本就呆不下去。”马应魁对士兵们的训练水平很不满意，看着眼前士兵的装弹过程，很是不满地说道。 “师长，这已经不慢了吧？”一名基层军官小心地对马应魁说道。 “就这速度还不慢？把步枪拿过来。” 马应魁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士兵手里的步枪和纸药包。 “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一师是什么样的水平，要不你们这帮小子还不服气呢。” 马应魁飞快地把铅弹装进枪管，紧接着用牙齿咬破药包，火药被倒进了药池，合上药池盖，马应魁朝前方开了火。 士兵们看着马应魁极为连贯的动作很是羡慕，师长这么快的动作他们现在还做不出来。 “要想成为主力师，你们这帮小子还得好好练，练成我这个水平。咱们就能成为主力师了。”马应魁把步枪交给士兵，对大家说道。 “师长，一师都是象你这速度吗？”军官问道。 “还有比我快的呢，你们以为一师老打胜仗都是靠运气？”马应魁也知道部队训练不是短时间就能赶上一师的水平。但接下来的战斗将是艰苦的，他总想让士兵们练得更为熟练一些。 大量清兵朝后机动的消息也很快就被报到了南京，罗剑也清楚王强这是把活给干成了。 如果王强能守住济南，马应魁能及时赶到，罗剑知道山东的局面将发生根本性的改观。 现在战场情况有几天的滞后。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罗剑并没有对黄得功下达更多的指示，他不想干涉前线指挥员的指挥。 黄得功对沂州外围的进攻这次是实打实的，四师和六师的火炮被集中了起来，开始对清兵的战壕和工事进行了猛轰。 七师并没有参与进攻作战，黄得功知道，一旦对沂州城攻得狠了，其侧后方的清兵肯定会朝前扑过来，七师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 本来沂州城有近二十万清兵，现在被王强给调了七万多人走了。现在沂州城侧后方也只有五六万人，城外的防线上有二万多人，其余全都集中到了沂州城里。 四师和六师都已经摆开了进攻队形，等炮击结束后就要冲上去了。 “报告！” 正在举着望远镜聚精会神看着前方的黄得功放下望远镜，回头一看，一个侦察兵正在举手向他敬礼。 “发现大量清兵从右前方向我们包抄过来。” 黄得功一听，抬手把跟在后面的作战参谋给喊了过来，清兵从这个方向过来并没有出乎他们的预料，七师主要的防御方向也是这儿。 从国防军右前方包抄过来的是三万多清军步兵，虽然谭泰手里还有一万五千多骑兵。但这些骑兵是用来保护自己逃命用的，谭泰不想现在就把他们给消耗光了。 等黄得功带着作战参谋来到七师师部时，七师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炮兵团的阵地上几十门火炮已经完全展开了。 七师副师长马千军原先是扬州守备师的一团长。当初瓜州血战时，尽管力量相差悬殊，一团也差点拼光了，但还是拼掉了清兵几千人，这得益于马千军有效地指挥，马千军也得到了王强的充分信任。一师扩编时，马千军就被任命为副师长。 “马副师长，你们怎么是进攻队形？不是让你们守住就行了吗？”黄得功看着七师已经展开的进攻队形，诧异地问道。 “报告黄部长，咱们七师就是为了进攻而存在的，就这些清兵，他们还不能让我们停下来防守。” “那好，今天我就在这儿看着七师怎么进攻。”黄得功倒没有生气，他们既然有这个胆子，就让他们放手去打就是，他也从罗剑那儿学到了不具体干涉基层指挥员的指挥。 马千军不再理会黄得功和一干作战参谋们，举起望远镜看着前方逶迤而来，拖着长长队伍的清兵。 “为什么现在不进攻，现在出击肯定直接把他们给打垮了。”一个作战参谋的声音不小，马千军也听到了。 “现在就打，只能打成击溃战，我得等他们把阵形摆好了。”马千军放下望远镜，转头对那个参谋说道。 等三万多清兵慢吞吞地摆开阵形，时间又快过去半个小时，看到清兵已经集结完毕，马千军朝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命令炮兵团，先打三个齐射，把他们的阵形给我打乱了！” 一阵巨响从七师的侧后方传了过来，声音与先前响起的炮声很是不同，随着炮声响起，几十发炮弹朝大队清兵头上飞去。 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在清兵队列中响起，装填着新式zha药的炮弹在清兵中炸出一个个圆形空档。 黄得功以前见过手雷爆炸的情景，对这样的结果倒也不甚奇怪，几个没见过的作战参谋却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这种新式炮弹会有这样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