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兵临武昌
鄂州城中的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尽管海军陆战队的战斗力极强，但就城中的巷战而言，战斗装备了新式火枪的清兵远比使用冷兵器的清兵更难对付。 阎应元并没有命令部队大量使用掷弹筒和迫击炮，街道两边就是民房，城里的百姓并不知道战斗今天会在城里打响，海军陆战队攻进城之后，大量的百姓全就缩回家里关闭了门户，似乎这样能给自己提供一种安全感。 阎应元在掷弹筒第一次开火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被误炸而死的二个百姓让阎应元觉得得颇有些愧疚，当即命令部队必须谨慎使用重火力，若非得使用，必须先向他请示。 等清兵被逐步挤压到了北面城墙下，战斗开始变得简单起来，阎应元没了误伤百姓的顾忌，迫击炮和掷弹筒火力全开，成片的清兵开始倒下，越来越多的清兵举着火枪跪在了海军陆战队冲锋的路上。 李国英这次没有了好运，他以为有很多亲兵保护着自己会更安全一些，其实这更加快了他的死亡，在掷弹筒的轰击之下，人rou盾牌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随着李国英被击毙，鄂州城里的战斗也结束了。 鄂州临江的城门很快被打开，黄得功和郑成功登上了北门城楼，阎应元很快就带人在城楼上与二人会合了。 按照作战计划，他们将在鄂州停留三个小时，这是在等待五师派来的部队接管鄂州城。 五师在不战而取九江城之后，翁之琪立即派快马沿江追赶舰队，把九江城已经收复的消息报告给了黄得功，黄得功与阎应元和郑成功商量之后，命令翁之琪立即赶乘随后赶来的安庆水师战船朝上游进发。 在停留的时间里，大家也都没有休息，打扫战场、清点战果和统计伤亡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鄂州城的二万一千清兵一个都没逃脱，海军陆战队抓了一万三千多俘虏，其余的清兵全部被打死。这些清兵的尸体也得组织百姓运往城外掩埋。 海军陆战队伤亡了二百多人，牺牲的并不多，只有二十几人，受伤的士兵也得尽快救治。 现在国防军的军中医疗进步十分明显。罗剑早先安排的青霉素研制早已进入了临床使用阶段，有了这种特效药，战时受伤的士兵因伤口感染而不治的机率大大减小。 受伤的士兵在简单包扎之后被抬到了军舰上的医疗舱，在那儿他们将得到更好的救治。 一切都安排了下去，黄得功和阎应元几人站在鄂州城楼上看向长江下游方向。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五师。 “丽亨啊，当初你提出这个计划时，我老黄还很是担心，现在看来，你是对的啊！”黄得功由衷地对阎应元说道。 “黄部长，这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如果没有舰队的全力配合，咱们要想攻下鄂州，不仅伤亡会大增，而且恐怕短时间也拿不下来。”阎应元在这个时候总是很谦虚。这个习惯让他与大家相处总是非常融洽。 “咱们在鄂州打了这么久，不知道消息会不会传到武昌？”郑成功非常担心地说道，鄂州的对面就是黄冈县，黄冈县虽然没有大量清兵，但起码总有官府的人在，鄂州枪炮声大作，是个人都知道国防军已经打过来了，如果他们向武昌报告，国防军是无法阻止的。 “我说大木，你瞎担心什么？丽亨不是说过咱们攻取鄂州是为了敲山震虎吗？不让武昌知道。他们又怎么能去向洪承畴报告？丽亨的计划里又没有要对武昌进行偷袭。”听到郑成功的担心，黄得功晒然一笑说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呢？”郑成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三人一边在城楼上随意的聊着天，一边不停地看向长江。乘坐黄蜚水师战船的五师却迟迟不到，黄得功已经掏出怀表看了五六次。 距离约定的三个小时时间越来越近，依然不见战船的影子，黄得功有些冒火了。 “伯父，安庆水师还没有全部换成蒸汽船吧？”郑成功冷不丁说了一句，黄得功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黄蜚的安庆水师一直是个非常尴尬的角色。其各种战船数量倒是不少，加起来有四五百艘，而水师人数却在逐年减少中，从当初的一万五千人到现在只剩下五千人不到了。 并非水师的士兵们逃跑了，而是这些士兵稍有眼光的，都跑到郑成功的海军去了，当初郑成成的海军成立之初，兵员大部分都是来自安庆水师。 南京政府后来大力发展远洋海军，水师的建设自然没人再提，如果不是在长江上偶尔与清兵水师发生一些冲突，大家几乎遗忘了还有安庆水师的存在。 水师总兵黄蜚当初还想去陆军任职，后来年龄渐长，见国防军已经成了年轻人的天下，这种心思慢慢也淡了。 黄蜚知道水师注定要被淘汰，也就不再给南京政府提换装的要求，安庆水师一直在简单的维持着。 这次国防军兵进两湖，安庆水师才被人们再次想起，等黄得功命令安庆水师配合作战时，当初的四五百艘战船却只能出动一半的数量了，船只损坏是一方面，水军士兵大量不足是主要原因。 “等这一仗打完了，必须把安庆水师的问题给处理了。”黄得功自言自语地说道，作为国防部长，安庆水师的问题自己是有责任的。 终于从江面上看到几缕飘起的黑烟，黄得功举起望远镜一看，来了十几艘蒸汽船，挂的正是安庆水师的旗帜。 十几艘船当然不可能把五师全部运到，黄得功知道今天不可能按计划向武昌进军了。 翁之琪和黄蜚倒是乘坐蒸汽船先到了，而五师大部却还远远拉在后面，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师才姗姗来到，黄得功尽管气得七窍生烟，但却毫无办法。 阎应元有心率海军陆战队从陆路向武昌进军，但仔细研究之后，也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从鄂州到武昌从地图上看距离并不远，也就一百里左右。但这些路上河流水网密布，谁也不知道行军途中要绕多少距离。 更何况武昌城虽然当初被左良玉一把火烧了，但城墙并没有被损坏，而且佟岱已经在武昌经营了三四年。武昌的防守倒是十分严密，如果没有海军的炮火支援，仅凭海军陆战队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想要攻打武昌城恐怕难度极大。 众人只得耐着性子在鄂州等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五师一到。舰队就立即起锚出发了。 驻守武昌的梅勒章京佟岱昨天下午就接到了鄂州已失的报告，还真是鄂州对面的黄冈官员派人前来通报的。 国防军突然长驱直入直捣湖北腹地，这是佟岱做梦都没想到的。 在佟岱看来，九江到鄂州一线大清布置了雄厚的兵力，光是国防军一个点一个点拔除恐怕也要花费半年以上的功夫，这还在是清兵不给这些地方提供支援的情况下。 而现在国防军根据不按规矩出牌，竟对沿途的清兵不管不顾，直接就奔湖北重镇武昌来了，佟岱脑袋一下就懞了。 其实在大明末年，清兵就经常干这事。当年的清兵不是在大明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吗？现在国防军也给他们来上这一手，他们反倒无法应付了。 得到消息的佟岱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两湖总督洪承畴。 但武昌离湖南衡阳有一千多里，确实有点远，佟岱当然知道不可能等洪承畴回师救援武昌，他只是要告诉洪承畴，湖北现在已经危急了，你看着办吧。 通知洪承畴只是一种长远的考虑，武昌的防守才是迫在眉睫的，佟岱当然知道这一点，从昨天接到鄂州失守的消息后。他就开始着手从武昌周边把部队往回调。 武昌城里本来就有二万多清兵，在佟岱的紧急命令之下，驻守汉阳和江夏的二万多清兵连夜就往武昌城赶来，看来佟岱是要集中全部兵力防守武昌。 佟岱当然知道湖北作为一个大粮仓。对满清朝廷的极端重要性，但现在让他控制住整个湖北，他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了。 不过佟岱倒是知道即使是国防军进攻湖北，他们也不会去破坏即将开始的春耕，不象以前清兵入关后除了破坏就破坏，这也是佟岱决定坚守武昌的原因。 只要老百姓还在正常春耕。到了秋后朝廷就能收上粮来，佟岱还期望着洪承畴能够回师湖北，一来解武昌之围，二来把朝廷的这个大粮仓给夺回来。 再说佟岱对守住武昌是有信心的，武昌城池高大，而且城池面积极大，四五万守军呆在城里丝毫不觉拥挤，而且城中粮草储备充足，佟岱觉得守上一年应该问题不大。 最让佟岱信心十足的是洪承畴当初在武昌设立的一个枪械制造所，洪承畴当初在湖南、湖北各建了一个枪械制造所，湖北的就建在武昌，尽管规模没有衡阳的大，但几年时间也已经给湖北的清军提供了两万多支新式火枪。 佟岱尽管名字象个满人，但他却是个地道的汉人，只是他的家族很早就追随努尔哈赤，成为满清的重要大臣，日子久了，佟岱几乎忘了自己的祖上其实是汉人。 尽管遇到真正的满清贵族，佟岱依然是个奴才，但大部分时候他已经是主子了。现在在两湖除了洪承畴，一般人还真没被他放在眼里。 连摄政王多尔衮都要称为先生的洪承畴佟岱当然不敢招惹，但洪承畴这两年基本都亲自镇守衡阳与国防军对峙，这让佟岱真正过了两年当主子的好日子。 但现在国防军要来了，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这让佟岱如何甘心？ 不甘心的佟岱决定在武昌给国防军一点颜色瞧瞧，已经大量使用新式火枪的几万清兵和武昌城墙上的几百门大炮是佟岱如今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