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呼哧…呼哧…呼哧…”

    苏衍的耳膜嗡嗡作响，涌入耳朵的，是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鼻腔喷涌而出的热浪几乎要将他的脸蛋灼伤，心脏“扑通......扑通......扑通......”捶打着胸膛，一次比一次激烈，大有破体而出的趋势。

    “快喘不过气了。”两只腿只剩下机械的狂奔的步伐。

    不去看身后碎裂倒塌的一切，苏衍向着安全地带全力狂奔，忘了他身在何时，忘了他身在何处，周边只剩大大小小的碎裂的山川、河流、建筑，碎裂的各种肢体，有人的、兽的，甚至还有鬼的碎片。

    一切万物，都被撕裂成碎片碎块。

    苏衍只记得从第一个建筑物碎裂开始，他除了狂奔，还是狂奔，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地面的一切已经全部化为碎块，碎裂正从表面往地心深处延伸。

    眼看着，碎裂离自己越来越近，苏衍却已经逃无可逃了，脚下没有一块齐整的地坪。

    猛的，身体重心不稳，来不及看脚下，撕裂感传遍全身，绝望感深深的印入苏衍心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几乎一瞬间，苏衍胸膛被疼痛沾满，那种身体被硬生生撕裂的疼痛无比强烈的，清晰的，传递进苏衍脑中，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破体而出，而献血也随之喷洒而出，飞溅出去。

    随后，一道亮光一闪而过，苏衍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这个物体丝毫不受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影响，静静的呈现在苏衍眼前。

    那个物体，是由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齿轮组成，相互咬合在一起。

    鬼使神差的，苏衍艰难的抬起手臂，伸出手指，轻轻的拨了一下眼前齿轮。

    随后，苏衍就听到“咔…咔…咔咔咔”的声音。

    齿轮被苏衍那样轻轻一拨，就开始转动了，然后苏衍周身一切静止了，周围的一切也声音也消失了，唯有齿轮转动的声音。

    苏衍失去意识。

    ……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苏衍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查看周围情况，只见面前有一个木棍，直直的对着自己呼啸而来。

    来不及细想，反应比大脑快一步，左臂已经举起来格挡，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左臂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顾不上喊痛，变拳为爪，顺势一把抓住木棍，使劲往怀里一带。

    苏衍这一抓一带，使得挥棍之人被拉的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向苏衍怀里倒来。

    是一个少年，很面熟。

    苏衍松开抓住木棍的手，朝着对方下颚，迅速挥出一拳。

    正中靶心。

    对面那人下颚挨了苏衍一击，立马松开木棍，双手捂着下巴，痛的直跺脚，周围传来不少吸气声，惊呼声。

    本来围了一圈的人，苏衍这一拳下去，围着的人呼啦一下，都不约而同的退开了，估计，都没想到苏衍这么生猛。

    苏衍一直秉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敢对他挥棍的人哪是挨一拳就能了事儿的。

    苏衍拿起掉地上的木棍，就朝对方身上招呼，两棍下去，就听到求饶声。

    “嗷—，我错了，我错了，苏衍，嗷—，我错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嗷—。”

    管他求饶不求饶，苏衍又狠狠闷了几棍。

    “停手，停手！”少年已经见血了，苏衍还没有停手的意思，急了，大声吼吼：“你还有完没完苏石头！再不停手，我还手了啊！”

    “嗯？”苏石头是很亲近的人才会喊的小名，苏衍总算停手了。一脚挑向那人的身体，让他面朝着自己。

    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看起来十四五岁，很熟悉，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苏衍带着少许迷茫向四周扫了一眼。

    入目的是整整齐齐的书桌，每张书桌上面歪歪扭扭的摆着高高的一摞子书本，很熟悉的场景。

    苏衍的周围围着很多的少男少女，一个个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都是稚嫩的熟悉的面孔。

    “教室？”

    天崩地裂的情景还在脑中，绝望的情绪还在心中，身体被撕裂的痛感似乎也还在。可是，眼前的教室让苏衍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这又是身在何处，身在何时。

    茫然的苏衍感觉右手手心传来异样，便抛开思绪，艰难的抬起右臂，费力的张开右手，手心处一个物体，划过指缝间，掉落在地上。

    苏衍瞪大双眼，心骇然！正是那个由无数个齿轮咬合在一起的物体。

    跟苏衍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个庞然大物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是缩小版的。

    还来不及细想，一声河东狮吼传来：“苏衍，谁给你的胆子殴打同学！”

    苏衍木然的看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扒开围观的众人，气冲冲的走过来，狠狠的剜了一眼苏衍，走到倒地的少年跟前。

    “武修课教导老师，王宝国，王老师！”

    苏衍随手拿起身边书桌上的一本书，书名《炼器入门知识》，书皮上写着秀气的两行字：“四方学院内院，低年级丙班，马婷婷。”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名字，让苏衍思绪回到现实，这是四方城的四方学院！

    “之前的场景……，难道是上课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了？”除了噩梦，苏衍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苏衍心有余悸的拍拍完好的胸膛，深吸一口气。

    自我安慰的苏衍完全忽略了刚刚从指缝间跌落的物体。

    噩梦的事情被苏衍抛之脑后，一个梦而已，眼前的才是难题。苏衍看向被打的同学。

    思绪回笼的苏衍记起，被打的同学居然是薛梓琛，此时，正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着疼，虽然那表情有些夸张的嫌疑，可是满脸的血，看着还是蛮吓人的。

    “似乎下手有点重了。”苏衍尴尬的挠挠头。

    说起薛梓琛，苏衍就一阵牙疼。薛梓琛是大夏帝国的勋贵，京都贵族之首薛家家主的嫡长孙。

    燕京的薛家有武宗境强者者坐镇，勋贵之首的地位无可撼动。甚至有传言说燕京薛家有武圣境强者。

    整个大陆灵气稀薄，灵修者已经寥寥无几，大多走武修的路子。武修分为武者境，武师境，武宗境，武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