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文抄公可耻但有用
翌日清晨。 房家。 今日,向来喜欢睡懒觉的房遗爱反常地起了个大早,他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么早…… 自家老爹居然突然出现在了院门口! “你要去哪里?” 房玄龄面色不善地盯着儿子,冷声道: “平日里要去家中私塾,你可是能躲便躲,能睡懒觉绝不早起。” “今天倒是很勤快啊。” 房遗爱头上登时冒出冷汗。 他犹豫片刻,选择说出实话,免得被父亲发现之后再挨顿毒打。 “父亲,孩儿是应了魏王殿下的邀请,准备去他办的诗会的。” 听到魏王殿下,房玄龄脸色已经从不善变成了恶狠狠! 他紧紧盯着儿子的脸,冷声道: “呵,魏王殿下一请你,天刚亮你便能起床。” “倒是很喜欢他嘛。” “怎么,今日的诗会上是有什么漂亮姑娘么?” 听到这话,房遗爱心都凉了半截。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胆战心惊地回答道: “不……不是的。” “魏王开诗会,向来都只叫自己府上的歌女舞女们表演,不会喊外人去。” “主要是,今日有许多名门子弟都会去,孩儿若是不去的话,显得很不合群啊。” 合群,这是在长安上流社会里混,最重要的事情。 太子李承乾地位极高,可他不良于行,除了偶尔会替李世民监国之外,基本很少出现在宫外的这种聚会上,也不怎么邀请京中世家子弟去东宫饮宴。 这也就导致,同龄的达官显贵子弟们,只知魏王却不识太子。 上回,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房遗爱没认出太子,还将其讥讽一顿,险些惹出大祸来! 听到儿子的解释,房玄龄微微皱起眉头。 沉默片刻,他才问道: “今日有哪些权贵子弟去参加?” 房遗爱不敢隐瞒: “长孙冲会去,崔神基、崔修业等人会去,郑玄果的伤养得已然大好,也会去。” “基本上就都是五姓七望家的人,其余便是朝中文臣家的子弟了。” 房玄龄沉思半晌,忽然道: “萧瑀家,那个萧守规呢?他不去?” 房遗爱摇了摇头: “萧守规不去,也不知道为何……” “或许是因为昨日书局大火的事情吧,孩儿昨日去见了他,他看起来有些惶恐。” 萧守规,不参加魏王的诗会? 房玄龄眉头缓缓挑了起来。 身为当朝宰相萧瑀的嫡孙子,母亲还是襄城公主,论起家世背景,萧守规不比那些五姓七望要差。 甚至在他看来,单论地位,萧守规隐隐还压过了一头。 兰陵萧氏虽然不在五姓七望之列,可萧瑀既有南梁皇室血脉,又有隋炀帝皇后当jiejie,如今更与李二陛下结为姻亲,即便底蕴没有那么深,但实在说不上差。 而且,就他所知,萧守规之前也跟儿子这帮纨绔混在一起。 怎么突然就不去了呢…… 房玄龄问道: “魏王有没有说,今日除了诗会,可有其他安排?” 房遗爱茫然地又摇了摇头。 他哪知道魏王有没有安排?他只是个客人而已啊! 半晌。 房玄龄忽然提出了一个让他想跑回房间的要求。 “那你过去之时,把陆恒也带上一起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房遗爱感觉自己耳朵可能出现了一点点问题。 他用力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道: “爹,您没说错吧?” “陆恒那小子若是到了诗会上,恐怕魏王府会被闹个天翻地覆啊!” “孩儿自己便不说了……如崔神基崔修业他们那群人,先前跟陆恒的梁子可是结死了的!” “难道萧守规没去,其他人便不会刁难他了吗?” “这可要出大事的啊!” 房玄龄满脸平静。 他瞥了儿子一眼,淡淡道: “老夫当然知道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仇。” “说不死不休或许有些过分了,仅仅郑玄果一人,估计跟陆恒见面就会打起来。” 房遗爱瞪大了眼睛。 明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仇,还要把他们凑到一起去? 疯了吧! 房玄龄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忽然微笑起来。 “正是因此,老夫才想让你把他带去诗会啊。” “如今京城里已经风起云涌,倒不如把陆恒这条鲶鱼丢进去,把水搅得更浑才好。”
“不这样,怎么能让那些人露出马脚来呢?” 他说的话,房遗爱完全听不懂。 作为一名标准纨绔,小房同志只知道跟哪些人玩能玩得更野,玩得更高兴,但他对朝堂里的事情基本一无所知。 跟房遗爱比起来,陆恒都要显得更加脱离低级趣味一些。 犹豫很久,房遗爱才怯生生地问道: “爹,您究竟想做什么呀?” “咱家若是要跟陆恒一样,跟五姓七望对着干……那母亲就没法做人了。” 不说倒还好。 他一说起母亲卢氏,房玄龄的眼神就愈发锐利了几分! “你母亲嫁到房家来,便是咱们家的人,跟她娘家再无多少干系。” “日后说话小心些!” “如今这时候,跟五姓七望沾上关系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问那么多了,我带你去找陆恒!” ……………… 小兕子酒楼。 陆恒现在又住回了这里来。 之前忙着弄书局的事情,他就住在离得更近的那间小宅院里,顺便也能监督一下那些印刷匠们的进度。 不过,现在天下书局整个被烧毁,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印刷小院,陆恒也就只能住回来了。 刚起床,他还没穿好衣服,便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 这是敲的后院门,并不是酒楼的正门。 “难道,程伯伯这么快就有了新消息吗……” 怀着疑惑,陆恒过去打开了门。 可门板推开的一瞬间,他就愣在原地了。 “房公?” 陆恒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俩人。 房玄龄来找他,这都算了。 带着房遗爱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啊?! 正疑惑时。 房玄龄冲他笑了笑,道: “陆贤侄,你想不想去见见郑玄果呀?” “老夫听闻,今日是他伤好了之后头一回出门。” “机会难得啊。” 陆恒的目光飘到了房遗爱脸上。 后者脸色惨白,感觉…… 似乎像是承受不住压力,马上就要撅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