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魔头安安
赤红的圆月下，女孩哼着歌，领着一众人形的野兽在街头漫步，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荒唐。 跟着安安，纪舒辰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路上遇见的怪物，都像是被驯服的宠物，没了半点脾气。 安安走得累了，闹着要纪舒辰背她。 纪舒辰有些不解，问道：“既然你能驯服那些怪物，为什么不让它们背着你呢？” 安安迟疑了一会，苦恼地说：“jiejie不让我和别人说的。”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纪舒辰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诓骗起小女孩没半点心理障碍。 “哼，你才不是什么好人。”安安识破了纪舒辰的伎俩，不过她还是神气十足地说道：“jiejie和我说过，安安有超能力，所有对安安抱有坏心眼的坏蛋，就像你这样的，都会变成大傻子。” 照安安的描述，结合怪物的异样，女孩似乎真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只要对她抱有坏心思，就会变傻？”纪舒辰心想，“这也太BUG了。” 他对安安说：“你说我现在想把你摔地上，算不算坏心眼？” “你敢？”安安揪着纪舒辰耳朵，亮出小银牙咬了上去。 纪舒辰确实这样想了，还试着去做，没有成功，他也没有变傻。 这么看来，安安说得有部分是事实，但也不是完全正确，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所拥有的能力是什么。 按纪舒辰理解，安安的能力其实消是除身边的敌意，使人无法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怪物本是没脑子的东西，驱使它们行动的是野兽的本能，没了敌意，就成了现在这副呆傻的样子。他想让安安摔一跤，这是伤害她的行为，因为能力的影响无法完成。 梦中的相遇，加上安安身上奇特的能力，女孩已经带给纪舒辰太多的惊喜。 “她的到来，也许成为我逃脱梦境的转机。”纪舒辰暗自想到，只是感受到女孩还在发狠咬着他的耳朵，心底又有点泄气。 “既然安安无法做太多指望，她身边的人会不会有应对梦中危险的方法？” 安安口中提过的有两个人，她的姑父宋明和她的jiejie，能把侄女送到这么危险的梦里，宋明想来也不是多么靠谱。 至于安安的jiejie，听安安的意思，似乎对梦境和安安身上的能力有一定认知，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安安，你jiejie是什么样的人？” “jiejie？她可是个大美人，你问她干嘛？”安安警惕地问，“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烦我了是吧？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我jiejie身上，花心的大猪蹄子，渣男。” “嘿，你这都跟哪学的？”纪舒辰气笑了。 “电视上不都那样。” 纪舒辰暗自决定，醒来了要让宋明多督促安安学习，少看电视。 “我是问你，你jiejie是不是也可以和你一样，进入别人的梦境。” “哼，才不告诉你呢，等你认识了jiejie，你就不让我到梦里来玩了。”安安信誓旦旦地说：“我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个大骗子。” 纪舒辰眉头微蹙，心想这女孩真有这么神，还有窥探人心的能力？ “你说说看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想你是个大笨蛋。”安安乐个不停，“笑死我了，居然真的信了，我这么骗班上那群笨男生都没人相信的。” 纪舒辰无语，他知道安安又在耍他，被鄙视了，还无力反驳。 他感到了的挫败感，放弃了从安安这里找突破口，也许醒了以后去找宋明更靠谱点。 “小姑奶奶，玩够了没，我们再不想想怎么醒过来，你姑父就要送我们去医院了。” “急什么，不都说了要找玩偶熊嘛，我还没见过会动的玩偶熊呢。” “你真当这里是游乐园啊。”纪舒辰脑仁疼。 “要醒你醒，你醒了我自己去找。” 拗不过她，纪舒辰只能背着她继续往前走，身边怪物越聚越多，随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如果说以他和安安为圆心，那么周围十米左右的怪物，都会保持乖巧安静。一旦超出了范围，怪物立马凶相毕露，接着凶狠的扑向他俩。 重新进入这个范围，怪物又会变成安安说得“大傻子”的模样。 这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纪舒辰明白，这是超出了安安能力作用范围的缘故。 这么看来，安安的能力并不算多BUG，想要打安安，只要在十米外捡石头丢她就好。 至于纪舒辰为什么想打安安，因为在他心中，安安已经是小魔头了。 安安从宋明那听说了梦里有玩偶熊，把这次入梦当做动物园的参观，指挥纪舒辰东走西逛，每遇见新的怪物，她都要捋捋毛、揪揪耳朵。 怪物的恐怖在纪舒辰心底已根深蒂固，如此的和它们接近，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安安，他与怪物间的厮杀，早在照面时就开始了。 再见到玩偶熊时，它正坐在高楼天台上发呆，远远地望着高TC市的风景寂寥而单调，更显得它身影孤单。 直到纪舒辰走到近前，大声呼唤，玩偶熊才回过了神，它惊喜得从高楼上纵跃而下。 眼见围着纪舒辰的一众怪物，玩偶熊露出了利齿。它一掌拍飞了挡路的豺狼，冲到纪舒辰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看到那宽厚高大的背影，纪舒辰鼻翼有些发酸，拉住了随时可能暴起的玩偶熊。 安安毫不客气的踩着他的肩膀，爬到了玩偶熊背上。 女孩瞪着大眼睛，与转过头玩偶熊四目相对。 玩偶熊呆住了，不知女孩从哪来的，该如何是好。 安安却自来熟的，蹭着玩偶熊的绒毛。 纪舒辰想把安安拽回来，女孩蹬着腿，紧紧抱住玩偶熊，一副耍赖的模样。 没有办法，纪舒辰只能安抚玩偶熊，唯恐它把安安当成怪物，一巴掌拍死。 目前这诡异的情况，纪舒辰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告诉玩偶熊，安安不是坏人。 “我不在时候，你都在这等我？”纪舒辰问。 往常见面时都是在同怪物厮杀，这样心平气和的聊天还是第一次。 只可惜玩偶熊不会说话，它抓住胡闹的安安，把她抱在怀里，警惕着四周的怪物。它对纪舒辰点点头，算是回答。 纪舒辰不由得笑了，轻轻拍了拍玩偶熊手臂，说道：“怪物暂时不用管，你抱着的女孩是我们的新朋友，她叫安安。” 他又对安安说：“你要见的也见到了，想回去了吗？” 闻言安安撅着嘴，嘟嘟囔囔说：“这还早呢。” 纪舒辰早料到安安不愿意离开，又问道：“那我们去那高塔看看？” 安安眼睛滴溜溜一转，“不想爬山，我要去山脚玩。” 纪舒辰苦笑，他知道安安这是故意反着来，说道：“下面都是雾气，走不出去的。” 他试过从山下逃离，走出了城市，外面全是废墟，那里弥漫着浓雾，伸手不见五指。雾气无边无际，碰到怪物都无法反抗。 “要我跟着你也行，你答应让熊熊做我的骑士。”安安说出了心底的小算盘，她坐在玩偶熊的手臂上，很是惬意。 “你原来说是让我做骑士的。” “你是个坏蛋，才不要你呢。” 纪舒辰无语，看了眼玩偶熊，他说道：“我不能替它做决定，只要你能让它同意就行。” “哼，你要是不捣乱，熊熊肯定会同意安安的。” 玩偶熊脸上挂着笑，并没因为安安的举动不高兴，纪舒辰心里有些开心。 安安的出现，打破了纪舒辰对于“梦境是穿越”的猜想。 他放弃了对梦境成因的探究，始终不变的梦本就是不可思议的，又出现了能够进入他人梦境的人，这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认知。 玩偶熊似乎是被困在了梦里，哪怕纪舒辰没有入睡，玩偶熊的时间也不是停滞的。 它在梦里待了多久，纪舒辰无法知晓，这里除了冰冷的城市和疯狂的野兽，没有其他能打发时间的事物。 纪舒辰曾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但与玩偶熊相比，他至少在现实里有老爸和朋友。 而玩偶熊在梦里永远是孤独的，所以每一次见到他时，玩偶熊才会显得那么开心。 若换成他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他觉得自己也会变得和野兽一样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