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展画技
拍卖会现场。 不少人窃窃私语，议论的都是关于这位楼少爷的经历。 楼少爷尚未登台作画，就已被人笃定这位现代的奇才将是这幅《画中仙》的有缘人。 应小川手撑在下巴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切，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水。 一双笑眼，颇为从容的打量着现场。 王老的这个规矩，好比是一颗定心丸，他吃下去了，心就稳住了。 “这位先生，你准备上来试一试吗？”王旭阳道。 楼少爷道：“我斗胆一试吧。”说完，他就走上了台。 王旭阳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含笑退至一旁。楼少爷拿起毛笔，一旁出现一台投影仪，投射出完整的画面。画面清晰而立体地呈现于眼前，被投影仪放大的画卷，更显精致，仿佛一幅真实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即便放大至一笔一划，也丝毫不露遐思。 楼少爷笔尖沾墨，执笔犹豫片刻，便胸有成竹，落笔成画，他技艺娴熟的在画卷上勾画，不稍片刻，就给画中神仙添上了一双脚。 虽是新墨上了古画，但衔接处处理可称完美，除了墨迹上的遐思，基本上模仿的与前人无二。 楼少爷画完最后一笔，在一旁放下画笔，轻快的舒出一口气，微笑起来。 台下顿时掌声雷鸣，夸赞之声不绝如缕。 “这幅桀骜不驯的画，碰到技艺超群的楼少爷，也是毫无办法，乖乖认主了，哈哈哈。” “百闻不如一见，楼少爷画技果然非同凡响啊。” 女主持人微笑道：“楼少爷画技惊人，他成功挑战了无数大家都没有完成的画作，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王老，您有什么想对这位年轻人说的吗？” 所有的人中，只有王旭阳的反应最为冷静，可以说是淡漠，他脸上的表情，半丝喜悦都没有。 楼少爷不由得感到奇怪，甚至在心里纳闷，难不成，他真画出了脚，王老反而是舍不得了？ “王老，您怎么了？”为了印证心底的想法，楼少爷客气的问道。 王旭阳盯着那副画，半晌，沉重而可惜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自己看吧。” 楼少爷疑惑的将视线重新放回画卷上。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抅于画上的墨汁变成了无数黑色的气泡，咕咚咕咚，地震似得抖动起来。那副古画宛若一只吃墨的妖兽，张着嘴一口一口的吞噬，最后将新添上去的墨汁完全吃的干干净净。 画卷上干净的跟没有作画之前一模一样。 这一幕真实的呈现于眼前。 现场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楼少爷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就把脚画上去了。” 王旭阳叹气道：“这就是这幅画的奇怪之处，十年来，我走遍大江南北，让无数国画名家在上面作画，可结果都像这样，从没有一个人的画在上面超过五分钟。” 楼少爷面色顿时刷的苍白。 那副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自信碎了一地。 “楼少爷，你也不必太在意，有很多比你资历深的画家尝试过，他们也都失败了。”王旭阳宽慰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它大概是在等一位有缘人吧。” 楼少爷猛地皱起眉，脸色更加苍白。 他自负是有缘人，结果，却被这幅画狠狠地打了脸。 “楼少爷，你不是它的有缘人，请你下去吧。” 楼少爷握紧拳头，故作镇定的下台。 王旭阳走到台跟前道：“还有谁想上来试一试吗？” 现场安静。 众人震撼在吃墨的画面里，谁也没有应声。 王旭阳又问了一遍，才有人作答，是李晴朗：“王老，凭楼少爷超群的画技，都当不了这幅画的有缘人，我们这些金钱堆里的凡夫俗子，就更加不可能受这画的青睐了吧？我看你的珍品，是送不出去了。”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想挑一个什么样的有缘人，也许就是李总你，也许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是吗？那我倒想试试看了。”李晴朗站起身，手抄在裤兜里，一边往台上走一边笑着道：“不过我的画技跟楼少爷的完全没办法比，要是到时候连墨都上不去，你们可不许笑话我。” “哪里那里。” “李总才华出众，胆识出众，谁会笑话李总？” 几人一阵拍马溜屁。 楼少爷不着痕迹的冷哼，眼神却紧紧地追着李晴朗的身影，看起来颇有些紧张。 李晴朗上了台，拿笔沾墨，下笔之前笑看王旭阳一眼，接着便镇定自若的落笔绘作。 落笔之姿，若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利落。 一笔一划，不假思索便下笔，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仿佛脑海之中早已勾勒好一副完整的画面。 楼少爷眼里的不屑逐渐转淡，形成一抹吃惊。 没想到，向来放荡不羁流连花丛的李晴朗，竟然在国画上有着深藏不露的造诣。 最后一笔成型。 神仙的双脚，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底下爆发出一阵掌声，夸奖之音不绝如缕。 “原来李总才是那位真正的有缘人。” “李总的画技，一点也不输给楼少爷啊。” “楼少爷画风太过阴柔，没有大家之气，我更觉得李总的画，更加气势磅礴，有大将之风，符合有缘人的标准。” 李晴朗握笔微笑着看向王旭阳，“王老，你看我这双脚画的怎么样？” “李总国画上的造诣已经非常高了。” 李晴朗掩不住扬起的唇角，他放下笔，又问道：“那依王老来看，我像是这幅画的有缘人吗？” “是不是有缘人，我说了不算，得它来说。”王旭阳看着画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 李晴朗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幅画，看起来悠然从容，可微拧起的眉心，还是出卖了他心底的一丝紧张。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画上徒地蒸腾起来，黑色的墨汁瞬间化作无数的泡沫，挥发在空气里。 彻底消失不见。 画卷之上，重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