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1章 孔连杰落网
时隔多年。 杨七再次举起屠刀,一口气斩了一千六百八十七人。 举国震惊。 一千六百八十七条鲜活的生命,提醒着燕国上下所有人。 杨七还是那个杨七,他杀起人来,从不手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杨七举起屠刀,大肆杀戮,并没有在燕国造成多大的动荡。 原因有两点。 一则是这些人该死。 二则是杨七这些年努力考核官员,任用非儒家学子为官,起了成效。 所以并没有人为这些人的死,摇旗呐喊。 这些人就像是尘埃一样,风吹散尽,消声灭迹。 仅仅过了十日。 当燕京城菜市口的鲜血被洗刷干净以后,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些人的存在。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城里的百姓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科举也依旧继续。 在文官们看来,这一次科举出了岔子,怪就怪郭侍郎太贪,杨七杀他是应该的。 他们上书杨七,请求重开科举。 杨七很大方的挥挥手,批准了。 于是乎,郭侍郎的尸骨还没有腐烂,文官们就再次的凑在了一起,兴高采烈的筹备起了第二次科举。 他们就如同勤奋的兔子,在勤奋的劳作。 殊不知,杨七这一只凶残的狼,早已盯上了他们,随时准备时机成熟以后,一口吞掉他们。 就在文官们忙着召集学子的时候。 杨七也在忙着查点收获。 此次科场舞弊案,一共查抄了数百位官员,以及近千小吏的家财,聚集在一起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这些财富中,不仅有官吏们贪污所得,也有他们出海做生意所得。 如今被杨七一口气纳入自己的腰包。 “一共抄没了多少财物?” 杨七翘着腿,毫无形象的瘫坐在火炕上,问寇准。 寇准手里捧着一卷账册,脸色发苦的道:“回陛下的话,一共抄没了价值近三千四百五十三万银币的财货。” 杨七嘴角上翘,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 “不错不错……” 等他瞧见了寇准的苦瓜脸以后,就狐疑的问道:“这么多钱财入库,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摆着一张苦瓜脸。朕的皇妹又欺负你了。” 寇准闻言,瞪起眼珠子,反驳道:“臣跟公主夫妻情深,琴瑟和鸣,陛下您不要乱说。” 顿了顿,寇准又道:“臣之所以不高兴,那是因为国库已经满了,放不下这些财货了。” 杨七一愣,乐了,“别的朝代,国库一直都是空的能跑耗子,唯独朕坐拥的燕国,可以满仓金银。这可都是朕的功劳。” 寇准翻了个白眼,却并没有反驳杨七的话。 杨七自顾自的道:“钱财堆放在国库,终究是死物。应该尽快的花出去,将它变成国力。不然随着出海潮越来越深,到时候钱可就不值钱了。” 杨七思虑了一下,问寇准道:“医馆、学堂,如今铺到了什么地步?” 寇准合上了手里的账册,沉声道:“国内的医馆、学堂,目前已经铺到了村庄。再往下铺,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杨七点点头,赞同了寇准的说法。 医馆、学堂,铺到了每个村庄,确实没有再往下铺的必要。 在这两方面,燕国已经达到了后世的规模。 虽然跟后世医馆、学堂的质量还有千万倍的差距,但是燕国能把这两项,铺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前无古人,非常了不起了。 杨七除了在质量上抓一抓,再没有继续扩大的必要了。 “那就把钱投在军备和其他研究上。火枪、火炮已经优化了三次了。全军却尚未全部装备,这一次的钱,就用在这上面,帮全军统一换装。 剩余的钱,一部分拨给雁门关。 朕听说,为了改进火枪、火炮的工艺,汤工的儿子汤臣,研究出了一种新器械,需要大量金钱实验。 朕还听说,有人研究出了新农具和新的行具,都需要大量金钱实验。 朕一次性满足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造出真正利国利民的东西。 再剩余的部分,分别分拨给四大学堂。 燕京大学堂正在培育海外运回来的种子,需要钱。 金陵大学堂正在研究新的海船,更需要钱。 汉城大学堂在研究炸山取道,也需要钱。 另外从朕的内库中再取一部分,拨给燕京医学院,朕听说他们最近研究的新医术,有新进展,需要鼓励。” 事实证明,攒钱很艰难,花钱却很快。 杨七随口几句话,国库内存储了五年的海量存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花完了。 不过杨七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心痛。 为了燕国的发展花钱,那是必不可少的。 寇准细细的记录了杨七所说以后,下去就召集了其他官员,开始着重办理此事。 杨七则在皇宫里等待下一次科举来临,等待下一波收割。 然而,他还没等到下一次科举开始,倒先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在一个大雨磅礴的下午。 升迁到济州府任职封疆大吏的吕蒙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进入到了皇宫。 他并没有像是丁香一样的姑娘让人迷醉,反而狼狈的像是个落汤鸡。 进入御书房的时候,他衣服上的雨水,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噗~” 在一声怪异的喷嚏声中,吕蒙正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杨七面前。 杨七瞧了他一眼,拍了拍屁股下的火炕,“过来坐,去去寒气。” 吕蒙正躬身施礼后,沿着炕边坐下。 杨七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值得你千里迢迢的从济州府冒雨赶回来见朕?” 吕蒙正再次施礼,沉声道:“事关重大,臣拿不定注意,所以亲自回来,禀报给陛下。” “说说!” “孔连杰抓住了。” “嗯?!” 杨七下意识抓了抓耳朵,道:“你再说一遍。” 吕蒙正声音加重了几分,道:“孔连杰已经抓住了。” “嘿嘿嘿!太好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朕要好好跟他算一个总账。” 眼瞧着杨七一脸爽快的准备去找孔连杰算账。 吕蒙正迟疑了一下,尴尬的道:“但是人不在臣手里。” 杨七一愣,脸上笑意敛去。 “什么意思?” 吕蒙正苦着脸道:“消息是曲阜的孔氏派人送过来的。” 杨七听到这话,兴趣全无,他撇撇嘴道:“他们通过你把消息传递给朕,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 吕蒙正苦笑着点点头。 杨七老神在在的道:“那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人,朕不要了。只要他们孔氏能扛得住天下人的压力。” 杨七封了燕国所有出口要道,如今天下的商人们都疯了。 他们掘地三尺在找孔连杰。 让他们知道了孔连杰就藏在孔氏,估计他们会把孔氏踏成平地。 圣人后裔什么的,他们才不在乎。 在他们眼里,利益才是首位。 吕蒙正听到杨七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他又不是傻子,何尝不明白这里面的深意。 “陛下,孔氏的要求并不过分,不如您先听听,再做决断。” 杨七狐疑的看着吕蒙正,神色不善的道:“孔氏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为他们卖力说项。” 吕蒙正正色道:“臣没有拿一点儿孔氏好处,非要说好处的话,那就是臣在治理济州的时候,孔氏新任家主,曾经多次出面,帮臣施政,还帮臣解决了许多矛盾。” “这么好?你怎么肯定不是项庄舞剑?” “他们要是只求臣为他们带句话的话,那么他们不必那么做。” 杨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说说吧,孔氏有什么请求。” “孔氏恳求陛下能放过他们。孔氏新任家主说了,他愿意遣散孔氏门人,让他们归附朝廷。孔氏也不求朝廷册封,孔氏子弟会像是寻常的百姓一样,耕读传家,入学堂学习。” 吕蒙正徐徐而谈。 杨七愣了愣,愕然道:“这是在向朕求饶?” 吕蒙正点头。 杨七狐疑道:“如今科举闹的正胜,说不定孔氏有希望重回尊崇的地位,为何他们在这时候急流勇退。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吕蒙正迟疑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实话,“臣听闻,孔氏在海上开辟了一片基业,占据了七八个岛屿。” 杨七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将目光放在了海外,难怪这么轻易的屈服于朕。他们这是害怕他们在海外创立的基业,遭到朕的打击。所以提前向朕俯首。” “罢了罢了,海外的事情,朕暂时不愿意管。他们既然选择避开朕的锋芒,没有跟那一群蠢货混在一起搞风搞雨的,也算是识趣。 朕就看在圣人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你回去告诉他们,他们的恳请,朕答应了。他们不为难朕,朕也不想为难他们。只不过,孔连杰,必须送到朕的手上。 朕一日没见到孔连杰,朕答应他们的事情就一日不会生效。” 吕蒙正赶忙起身,施礼道:“臣明白,臣这就回去,将这么消息告诉他们。” 杨七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是朕的臣子,又不是孔氏的臣子,没理由冒着大雨为他们卖命。” 吕蒙正叹息道:“臣也是为了尽快让济州府安定下来。” “朕知道你忠心,朕只是跟你开句玩笑。不过你年龄也不小了,冒雨奔波,一旦感染了风寒,到时候济州府的政务可就耽搁了。 朕手里能用的人虽然多,可是老成持重的却不多。 你且在京城歇息两日。 朕派御前侍卫去曲阜替你传递消息。” 杨七拉着吕蒙正继续坐下。 吕蒙正感激莫名。 御前侍卫们身强力壮,又有新的蓑衣护身,再加上双层皮甲,根本不惧风寒。 杨七一声令下。 当即就有一队御前侍卫策马出了燕京城,直奔济州府曲阜。 十日后。 天朗气清。 一辆囚车在重兵押解下,悄无声息的进了燕京城。 他们一路进了监察司大牢。 杨七早已在监察司大牢里等候着他们。 囚车上的囚犯,被押解进了大牢以后。 杨七缓缓起身,看着那披头散发的身影,幽幽道:“孔连杰!朕等候你多时了。” “噗通~” 孔连杰见到了杨七,一下跪倒在地,抱着杨七的腿,哀嚎着求饶,毫无圣人后裔的形象。 “草民知错了,求陛下绕过我。” “……” 杨七冷冷的看着孔连杰,心如铁石。 “这一段日子,不好过吧?” 杨七残忍的一笑,徐徐出声。 孔连杰浑身一颤,差点没哭出声。 这一段日子,岂止是过的不好,简直就像是在地狱里奔走了一圈。 当日,他将沈伦署名的公文卖给了郭侍郎等人以后,出了燕京城,一路就往海边奔去。 他知道自己留在大燕国,迟早会被杨七抓住,所以他准备拿着大笔金银,出海去当大爷。 然而。 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将手里的金票换成金银、大船,杨七一纸令下,封了整个海岸。 他慌了,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窜。 每窜一处,都会遭到无情的打击。 所到之处,他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赶着喊打喊杀。 每一次被人发现身份,他面对的就是成千上万人的追赶。 纵然他扮成乞丐,也有人会识破他的身份。 身体上的摧残,心灵上的煎熬,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他撒尽了从郭侍郎等人手里得到的金银,才讨回曲阜。 然而。 等到他回到曲阜以后,却发现已经有人代替了他家主的位置。 而本该是他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却变成了囚笼。 最终,他被送到了杨七手里。 杨七从彭湃手里接过了一根皮鞭,在孔连杰面前晃了晃,“瞧见了没?朕就是用这一根皮鞭,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死沈浩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朕恩师的性命,更不该借沈浩之手,去行弑父之举。 你有没有想过,朕的恩师,在死去的那一刻,看着弑父的儿子,内心会有多绝望。 朕虽然跟他早没有了师生情谊,可他终究是朕这个大燕开国皇帝杨延嗣的恩师。 朕尚且不敢怠慢他半分,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