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绝地悟道
一道寒光从小野哥眉心反转，刀子刺入额头的瞬间，海因克斯才明白李牧野所谓的永别是什么意思。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是巴顿导师的陷阱，原来大家都不是冲着钻石来的。他把李牧野推进了保险室的同时，施密特这个忠于巴顿的内鬼也得到了把他送进地狱的机会。 李牧野看着保险室的门户关闭，心中微微叹息，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在这个三方博弈的局里，老巴顿成了笑到最后的人。保险室困死小野哥，内鬼施密特趁机出手干掉了海因克斯。老巴顿这一招一箭双雕耍的真漂亮。 小野哥自入江湖以来便与各种阴谋诡计打交道，无数次险死还生的经验，让他对阴谋和陷阱进化出敏锐的嗅觉。 门户外的海因克斯死定了。那柄匕首在施密特的控制下刺入眉心的瞬间，杀意虽凛然，刺入的态势却并不坚决。李牧野已经清楚的感知到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巴顿在施罗德方面埋了钉子，联想到先前正是他把瓦妮莎带进来的，他这个内鬼的身份其实早已呼之欲出。 保险室里并没有那颗尼泊尔之心，这里只是一个用来针对李牧野的死亡陷阱。你想从我这里套路一百亿美金救急，我就趁机给你挖一个愿者上钩的坑。小野哥做了两手准备，而施罗德则早已做好了一百亿买他一条命的打算。 毒气无声的渗入，是一氧化碳。它并非神经类毒素，也不是溶血或者凝血型毒素。无色无味，普通的有点不起眼，但只要吸入一定剂量就会造成严重的缺氧症状，导致死亡。最重要是这种气体毒素是不能生出抗体解毒的。 一般人的承受极限是三十分钟，李牧野当然不是一般人。即便是不能呼吸，他也能让自己的机能进入到休眠状态，几乎完全阻断与外界的联络。但这是在一般环境里。这间保险室还有一个可怕的功能，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温度升高到一百度。这个温度下，时间稍长，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烤熟。 保险室的内壁是全金属结构，强力破开需要三十吨以上的冲击力。血肉之躯是不可能办到的。 李牧野似乎已经死定了，这个时候他却并未急于寻找脱困的办法。他盘膝而坐，精神世界已经沉浸于刚才被施密特的匕首刺入瞬间时的感觉。那一刻，他清楚的把握到了施密特的念力与金属物质结合时的节奏，那些金属物质当中蕴含的磁性便是它们的性灵，看不见，摸不着，只与原力产生共鸣。 所谓形而上者道艺，形而下者武义，中者方为术。 李牧野现在缺的不是道，而是术。 所谓金属，虽然比绝大多数物质要坚固，但其实也是由一个个的小分子物质构成的，相互间因为磁性作用而构成整块的金属，又因为氧化的过程消耗掉这种磁性而锈蚀失去生命活性。这个磁性就是一种暗物质能量。 就目前所知的情况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具有一些感知暗物质能量的天赋。有的人敏感些，有的人则迟钝得多。前者便是天赋异禀，而后者则可能终其一生也很难具体的感受到这种物质能量的存在。 天赋敏感者也不尽相同，宇宙中存在各种物质，如果万物的源头就是暗物质，那么每一种物质在形成的过程中，必然会导致其内在存在的暗物质与其他基础元素当中的存在差异。 东方人讲金木水火土，西方人说空气，水、火、土，叫法各有不同，其实内核道理却是通的。见识修养到了小野哥这个层次，对于东西方在哲学观念上的壁垒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归纳起来，就是每一种元素或许都代表了一种暗物质能量的属性，有的人天生对某一种属性特别敏感，即便是没能修行出高深的精神原力也可以感知得到，并且锻炼起控制能力来也是事半功倍。比如赋书，就是天赋水德，对于水元素有着极其敏锐的控制力。 还有天师堂有个叫张炬的年轻人，在看了火神祝融的全息影像后便忽然顿悟了，随即便凭空凝聚出一团小火球。这就是独特的天赋了。比起他那些个浸婬火术技巧的师门长辈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李牧野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天赋是对于金属元素的感知，就天赋高低这一点而言，比起施密特来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施密特的基因是经过优选改造的，他的天赋不是天选，而是用高端的科学技术带有方向性的选择。从孕育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凡。所以，尽管这个人没有经历过小野哥那么多磨砺，精神修养更比李牧野低了不止一个层次，但是在控制金属元素方面，他的技巧和能力却比李牧野高了一大截儿。 想要让每一个金属分子如臂指使，在自己的神念原力控制下任意变形，或者与周围的磁场环境发生反应，达到悬浮运动的效果，就必须将自身的神念原力调整到与金属元素蕴藏的磁性相互共鸣协调的频段去。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就只能凭着细微的感知一点点去体验适应。 如果换做一般人，这个过程势必会很艰难漫长。但李牧野却是念力化神，在精神修养方面达到神道级别的大宗师。他的精神念力是原力级别的，尽管技术方面还很稚嫩生疏，但根基却太深厚，正可谓是厚积薄发。在得道者而言，所谓术就好像一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技巧便宛如神授滚滚而来。 李牧野的眼前仿佛被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一个全部由一颗颗细微如尘的金属元素构成的世界。它们活泼又沉稳，灵动而难以捉摸。当你了解它们的全部构成因素，并且可以与赋予它们生命活性的暗物质能量沟通时，它们便会变得听话，可以分解也可以组合，还可以与周围的磁场相互作用而悬浮运动。 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小野哥决定从自身血液中那最活泼的液态金属物质开始，首先尝试把它们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出去。这些可恶的小东西可把小野哥折磨惨了，尽管已经拥有了神念原力足以压制它们，但这种金属毒素般的存在依然时不时的给主人带来痛苦。 右手两个很手指的周围开始泛白，忍受这个剥离过程需要承受极大压力，这是身体唯一能承受这些金属物质进出的部位。那些细微的金属物质宛如流水般从指甲缝里渗出，逐渐凝聚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竟形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金属圆球。真无法想象，自己的血液里竟含有这么多金属元素。 通常来讲，重金属超标会导致人体中毒。李牧野一直不认为身体里有这些金属对自己来说是什么好事。可直到这一刻，忽然明白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在这里也是通用的。 这些流水一般的金属物质被剥离后，他神照内查发现自身的骨骼筋膜上出现了许多细纹，那是岁月氧化带来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但是之前这些金属物质在身体里的时候，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些痕迹。 心念一动，那些金属物质立刻活泼起来，按照小野哥的心念幻化成了陈二姐的脸。随即又化作小安琪天真的样子。李牧野竖起手指，以密剑门的离手剑心诀操纵这金属物质。它们立即变化形成了一柄宝剑。 李牧野心中念了一句：收！ 那柄剑立即逆向而动，悬停在指尖，迅速分解成液态，源源不断的融入手指中。 “你大爷的，这他吗不就是古籍传说中的飞剑术了吗？”李牧野心中一阵兴奋，想不到自己师法西人，却领悟了一种东方古老的屠龙奇术。 那柄剑终于消失在指尖，李牧野兴奋之余，忽感到心头一阵压胜烦闷，这才猛地意识到刚才过于兴奋，从胎息内定的状态中恢复，不知不觉间吸入了大量一氧化碳毒气。赶忙敛息宁神，将体内的毒气先排出去。 这时候，保险室里的温度也开始发生变化了。 酷热的气息顺着细小的通气孔进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很快就把温度提升到令人难以忍受的高度。 李牧野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从这个牢笼中挣脱出去，否则刚领悟的飞剑神通也会随着自己消失的生命一起成为历史。 心神念动，原力透指，引诱着体内的液态金属流出指尖，形成了一柄剑。神念所及便是剑锋所指。这柄剑以最大力度刺向保险室的内壁！ 结果令人失望，这一剑的力道简直不忍直视。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念力控物是有很大局限的。正如海因克斯隔空控制自己的时候，自己发力可以挣脱一样。自己以心神原力控制这柄剑破开保险室内壁，受到阻碍超过了自身念力所及的极限后，也会出现力有不逮的现象。 李牧野心中骂娘，收回那柄念力凝聚金属元素形成的宝剑。尽管心有不甘，却还是提剑在手，以蛮力挥舞，终于在那金属内壁上斩出一道半寸深的痕迹。他不禁有些失望，这内壁也不知有多厚，考虑到对方这么重视自己，估计不会比在施罗德号上遇到的那堵墙差多少。按照这个进度砍下去，不用等到自己破壁而出，这里头的高温和毒气就先要了小野哥的命。 这柄剑当中融合过许多宇宙合金，论韧度和强度甚至已经超过了之前跟密剑门借的太阿宝剑。锋锐程度在自身念力控制下，肯定不成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保险室的金属内壁太厚，韧度太强了。 李牧野连着砍了十几剑，依然收效甚微。这时候，心率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他可以在静止状态下控制自身的消耗和内分泌，却没办法在这种不断消耗状态里保持体内恒定。并且此刻这空间里的温度在急速升高，就算不呼吸也没办法阻止体内温度升高水分被迅速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