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想你
李云海因为回老家，耽误了一天的函授集中培训。 这个培训只有半个月，到4月15号就结束，正好到他们参加广交会。 从家里回来后，李云海和林芝来到公司。 沈秀兰过来询问他家里的事情怎么样？ 李云海说没事，我爸被人误伤了一下，打破了头皮。 沈秀兰说，你知不知道你考了多少分？昨天晚上，我特意跑到你们计算机班，问了你的成绩。 李云海说顶多40分。 沈秀兰说你猜得差不多，39分！你真得努力了。 这是李云海有史以来考过的最低分。 李云海难得的红了脸，说道：“我真的用功学习了，下次争取及格吧！” 三月份在汉诺威接到的定单，已经陆续发货。 在发货之前，李云海叮嘱过蒋志军，凡是出口的货物，一定要多几道检测，因为退换货格外的麻烦，到时成本还是由公司承担，所以宁可严守出口质量关，尽量做到零退货、零返修。 这次出口的PC数量虽然只有几千台，却代表着四海公司的脸面。 龙腾PC要想真正的走向世界，就必须把质量做到世界一流级别。 蒋志军向李云海做了保证，说每台出口的PC，都经过最严格的检测。 李云海之前在上海时，和倪教授通过电话，提出来一个新的设想，就是研制出一款面向青少年和儿童的低成本电脑学习机。 上海计算机所的蒋志远和他的同事来到四海科研院以后，便承担了这个项目的研发工作。 四海科研院有研制电脑打字机的经验，再做电脑学习机，完全是小儿科。 学习机就是在一块主板上集成众多的模块，因为不需要运行复杂的程序，所以配置要求极低，比二手的IBM5150电脑配置还要低。 一台二手的电脑，成本价才1000多块钱。 比这个更低的配置，又不需要显示器，成本控制在500元以内完全可以做得到。 李云海到过国外，知道苹果电脑的学习软件比IBM电脑丰富，到80年代中后期，苹果电脑上的学习软件多达上万种，涵盖了大学、中学、小学、启蒙各个阶段。 在米国考察时，李云海体验过苹果电脑的一款“星空”学习软件。 点开软件后，就是一张星空图片，可以放大很多倍，能清晰的看到每一颗星星的表面，就相当于把整个夜空在自己面前放大了，还能看到这些星球的说明。 就连李云海这个重生者，当时都觉得很震撼，没想到80年代的电脑技术已经这么牛。 李云海和倪教授、蒋志远等人商量，四海学习机一定要做到兼容苹果电脑的所有软件。 电脑学习机，在没有使用软驱以及cao作系统软盘的前提下是没有文件系统的，是使用BASIC来执行程序，而且还是需要输入行号的解释型的BASIC，也是最古老的BASIC。 CPU采用6502，8位微处理器，1MHz主频。内存为96K字节RAM。汉字系统GB2312一、二级汉字字库，集成在两片一兆位ROM里面，做成一个模块。9针游戏杆接口，3.5英寸的双面软盘软驱接口，25W开关电源。 外带一个苹果系列50线的扩展槽，整机与APPLEII电脑兼容。 这款四海电脑学习机的研制，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倪教授和蒋志远向李云海保证，3个月之内一定研制成功！ 这天晚上，李云海吃过饭后，开车来接沈秀兰。 沈秀兰说是不坐李云海的车，但是看到他来接自己，还是坐上了车子。 李云海看了一眼她的脖子，见她戴着自己送给她的项链，便笑了笑。 沈秀兰的确是很喜欢这条项链，她伸手摸了摸玉石吊坠，说道：“项链多少钱？我给你，算是我买的。” 李云海笑道：“好啊，也不贵，12万8千港币。” 沈秀兰瞬间就不淡定了，她虽然知道这条项链肯定不会便宜，但听到这个价格时，还是很震惊，说道：“你真是钱多多！那我买不起了。我全部家当，也没有12万8千！” 人民币兑港币，黑市价格一直差不多是一比一。 李云海只是微微一笑。 晚上上课的时候，换了一个老师，这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老师。 这个老师明显比上一个老师脾气大，一来就是点名，然后用手指关节重重的敲击讲台，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有8位同学没来！你们这是什么学习态度？我教的班级，如果有你们这种学生，我直接就开除了！还有上次的考试，试卷是我出的，有多少同学没有及格，举一下手。” 教室里只有三个人举手。 很不幸，李云海就是其中之一。 老师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三个人，说道：“这么简单的题目，你们也不会做吗？你们既然来读成教，也是想考个文凭，学点知识，好在单位要求进步吧？就你们这个成绩，我敢说你们永远不可能进步！你们的工资，永远不可能超过一百块！” 李云海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师，你快点上课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工资拿多少，跟你又没有关系！” 老师指着李云海道：“你这个同学，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就是单位里垫底的人，拿着最少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是不是？” 李云海不想和他闹，便道：“是。你说得都对，请开始你的讲课吧！” 老师翻开课本，开始讲课。 这个老师脾气大是大，讲课的水平还是不错，讲得通俗易懂。 两节课很快过去，老师宣布下课，收拾课本离开。 李云海和沈秀兰一起下楼来。 上车的时候，那个计算机老师正好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李云海坐上了劳斯莱斯的座驾，不由得一愣，喊住他道：“这位同志，请等一下。” 李云海探出头来，问道：“老师，有什么事？” 老师打量这辆车子，问道：“这车子是你的？” 李云海说是的。 老师震惊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云海道：“我叫李云海。” 老师啊了一声：“四海集团的老总，李云海？” 李云海道：“是的，老师，你知道我？” 老师嘿了一声：“我好几个学生在你公司工作，他们都跟我说过，国内只有一辆劳斯莱斯，就是他们老板的座驾，我刚才还在纳闷，李总的座驾怎么到了这里，没想到李总居然在这里上课！” 李云海道：“我只有中专毕业，想学点计算机知识。老师，你讲的课很好！” 老师红了红脸，以为李云海是在讽刺他，说道：“我刚才说你工资低，是我说错了。我收回我的话。” 李云海道：“不，老师说得很对，我在公司不拿工资，的确是最低的一个。而我干的活又是全公司最累的。” 看着远去的车子，老师摸了摸头，骑上那辆破二八大杠，摇摇晃晃的骑走了。 李云海开车到天华大厦宿舍楼下。 沈秀兰问道：“天华大厦是不是快要竣工了？这些天，天天晚上都在加班，灯火通明的。” 李云海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幢高楼，说道：“是的，已经装修完毕，即将开业。” 他说着话，握住了沈秀兰的手，说道：“请我上去喝杯茶？” 沈秀兰撇嘴说道：“不敢请！我又没有好茶招待，你还是回家去吧！她在家里等着你呢！” 李云海笑了笑，停好车子，跟着她上了楼。 沈秀兰这次没有再挡门，任由他进来，泡了一杯茶端过来，说道：“只有最便宜的茶叶，你喝完就走吧！” 李云海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有一茬没一茬的找她聊天。 转眼到了十一点，他也没有说要离开。 墙面上的那口咕咕钟，忽然跳出一只布谷鸟来，发出咕咕的叫声。 沈秀兰笑道：“你看看，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家？” 李云海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说道：“你叫我喝完这杯茶就走，可是茶还没有喝完呢！” 沈秀兰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喝完！一辈子也没别离开！” 李云海端起杯子，呷了一口，仍然放下，说道：“一辈子太长，先过好今天再说。” 沈秀兰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啊，你要是有本事，今天晚上敢不敢不回家？” 李云海笑道：“你敢留我，我就敢不回家。” 沈秀兰起身说道：“随便你，我要洗澡睡觉了。” 她起身拿了衣物进了淋浴间。 等她洗完出来，不见了李云海。 “哼！胆小鬼！我就知道，你敢留下？林芝不阉了你才怪！”沈秀兰看了一眼茶杯，几乎还是满的，“茶还没喝完，人却跑得没影了！” 她没有洗头，只穿着一条睡裙，关了客厅的灯，推门进入卧室，也不开灯，直接上床准备睡觉。 忽然她碰到一个人！ 沈秀兰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但随即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 沈秀兰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知道是李云海。 好家伙！ 他非但没有离开，居然还上了她的闺床！ “别嚷啊！”李云海温热的声息，在她耳边传来。 沈秀兰轻抚心口，说道：“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还不走？” “茶没喝完之前，我不能走。”李云海翻身而上。 沈秀兰想起身，却被他压制得不能动弹。 “你胆子真大！你这么晚不回家，车子又停在我楼下，小心有人向她告密！这楼里住的人，全部认识她！” “放心，我有说辞。” “你松开我。” “不放手。” “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沈秀兰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颤抖着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别再想得到我。你就是个无赖。” 李云海不说话，这个时候，嘴可不是用来说话的。 晚上十二点半，李云海才回到家里。 林芝肯定是睡下了。 李云海悄悄进来，先去冲了凉，然后轻轻的来到床边躺下。 “云海！”林芝的声音很轻，但在静夜里听来很响。 “把你吵醒了？”李云海搂了搂她。 “嗯，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睡一觉醒来了。” “喔，我到天华大厦去视察了一下，那边装修完了，在做扫尾工作。” “天华大酒店什么时候开业？” “还得好几个月，前期工作还有很多。员工的培训，物资的采购，餐饮部门的成立，都是一项大工程。还要编印岗位职务说明书、工作流程、工作标准、管理制度、运转表格等等。” 林芝并没有怀疑，因为天华大厦就在旁边，最近晚上也的确在加班。 她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任由李云海环抱着，两人沉沉入睡。 转眼到了参加广交会的日子。 李云海对这届广交会寄予了厚望。 一来四海集团的龙腾PC，刚刚在汉诺威展览会上大放异彩，得到了外海同行的一致赞誉，这款全新的PC产品，极具性价比，肯定能接到不少订单。 二来他对四海翻译机也很有信心，不仅国人需要学习英语，其他外国人也需要学习英文，就算是英语国家的人，也需要学习其他语言。 三来，第四代打字机功能臻于完美，本届广交会上，理应畅销才对。 本届广交会，四海集团仍然拿到了5个最好的展位。 带队领导还是唐玉霞。 唐玉霞是个女人，她的职务和级别达到了这个高度，很难再往上升。如果不能升到省里的实权副职，她还不如稳坐在商业局的这把交椅上，这可是80年代最有实权的一个部门。 李云海组织了公司里最豪华的阵营参加广交会。 为了旅途更舒服一些，李云海弄到了几张软卧车票。 唐玉霞本来就有资格享受软卧。 李云海现在是天华大厦管理处的副处长，他的身份地位，也可以买到软卧车票。 他又通过手段，给林芝和沈秀兰弄到了两张软卧票。 80年代末期，一切向钱看，购买软卧席位的规定实际上已经开始被变通了。那些发达起来的个体户、乡镇企业家，已经可以通过塞钱的方式，让车长为自己调换软卧车厢。 这个时期的个体户，与后世所理解的个体户完全不是同一个事物，不要以为卖个茶叶蛋的小商贩，就可以成为需要乘坐火车到长三角、珠三角跑生意的个体户。这是一个私营经济刚刚兴起的年代，跑南闯北的个体户们，往往都是引领私营经济的弄潮儿，而他们代表的就是私营经济。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了后世的大老板、优秀企业家。 如果软卧确实有空位，坐不满的情况下，只要你花钱，已经可以弄到票。 一个软卧包厢睡两个人，沈秀兰和唐玉霞一起，李云海和林芝一起。 李云海想到上次和郭婉华乘坐软卧车的美好旅途，不由得有点心痒痒。 他和林芝说了上次郭婉华看到的一幕。 林芝听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说道：“这有什么啊？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还能管别人干什么事不成？” 李云海笑道：“你说得对，这事啊，咱们也干一干？” 林芝推了他一下：“不行！就一个晚上嘛！到了花城，还不随便你怎么玩？” 她可以接受在山上玩，却绝对不能接受在列车上玩。 李云海见她执意不肯，也只得作罢。 两个人在一起玩玩牌，看看书，打发这无聊的漫长旅途。 傍晚，李云海买了盒饭，送到唐玉霞包厢来。 却见唐玉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李云海问道：“阿姨！你怎么了？” 沈秀兰低声道：“唐局感冒了，一直不舒服。” 唐玉霞惊醒过来，有气无力的道：“云海。” 李云海道：“阿姨，起来吃点东西吧？你带了药没有？” 唐玉霞摇了摇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才说道：“没事，不用吃药，就一个晚上，我挺了挺就过去了。” 李云海回到自己包厢，和林芝说了此事。 林芝急道：“我妈不能感冒的！她每次一感冒就会发烧，肺部也会受到感染，真的，我不吓你，她每次感冒都有这么严重的反应。云海，能不能弄到药啊？” 李云海道：“你别着急，我想办法找药。” 他找到列车员，询问有没有感冒药和咳嗽药、消炎药？ 果然，列车上配备有急救药箱。药箱内配置药品为国家基本药物范围内常用、安全、方便、有效的药品，如外伤、高热疼痛、急性炎症等用药，以及听诊器、血压器、一次性清创包等。 李云海说了唐玉霞的情况，列车员提着药箱和他来到唐玉霞所在的包厢。 林芝已经过来了。 列车员拿出体温计，给唐玉霞测量体量。 果然发高烧，39.2度！ 列车员依例开了药，记录乘客的信息。 唐玉霞吃了药，便即昏昏欲睡。 李云海对沈秀兰道：“晚上辛苦你照顾一下，如果高烧不退的话，再喂她吃一次退烧药。” 沈秀兰道：“我知道。” 林芝担心母亲，说道：“这样吧，我留在这边照顾我mama，秀兰，你和我换个床位吧！大晚上的，我也不好麻烦你。” 沈秀兰瞥了李云海一眼，说道：“没事，我能照顾好唐局。” 林芝道：“我总归是不放心的，还不如留在这边照顾她，你俩还能睡一个好觉不是？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你们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唐玉霞睁开眼睛，微弱的说道：“就让林芝留在这边吧！” 沈秀兰这下也无话可说。 她和李云海在这边一直陪伴林芝，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自己包厢。 软卧包厢有灯，可以自己控制开关时间。 李云海打开灯，笑吟吟的看着沈秀兰。 沈秀兰道：“你睡下面，我睡上面。” 李云海道：“都可以啊，反正什么姿势，我们都试过了。” 沈秀兰羞红了脸，说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睡上床，你睡下铺！你脑子里成天就是想这些男盗女――” 后面那个字，她显然说不出口。 她爬到上铺，翻身朝里面侧躺着。 李云海坐在椅子上，拿出一本书看。 半晌，沈秀兰问道：“你还不睡？” 李云海道：“我挨老师批评了，得抓紧时间学习才行。” 沈秀兰道：“奇怪，一天24个小时，你非得大半夜看书？” “晚上清净，看得进。” “我和你相反，我一到点，脑子就一片迷糊，什么书也看不进去，只想睡觉。” “那你睡，我再看几页。”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李云海合上书，关了灯，躺到下铺。 “秀兰，你睡了吗？”李云海问道。 “你别说话，我刚要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我睡不着。” “为什么？” “想你。” “不信！你才不会想我！除非你是想和我那个！” “呃！我的确就是想和你那个。” “想也别想！在这里不行的。” “哦，那到了花城可以吧？” “不行！” “其实这里比起小树林来还算环境好的了，有私密的空间，还有床！” “睡觉！” 李云海逗不动她，只得强迫自己入睡。 但那念头，却像生了根一样，在他脑海里回响。 美人就在上铺啊！ 这谁能忍得住？ 李云海坐了起来，喊道：“秀兰，你睡了吗？” 沈秀兰没有回答。 李云海穿上鞋子，起身看了看上铺。 沈秀兰身子翻了过来，脸朝外睡着。 李云海不敢开灯，但是外面偶尔会有灯光闪过。 特别是和另一列火车擦肩而过时，会有灯光闪个不停。 李云海看着眉目如画的沈秀兰，凑过头去，亲了她一口。 沈秀兰蓦地睁开双眼，看着他。 “云海，你在做什么？”沈秀兰猛的坐起来，不小心碰到了头。 李云海讪然一笑：“起来上个洗手间。” “那你还不睡！” “秀兰，我真的很想你。” “我就知道你会乱来！所以我不想和林芝换床位。你再这样，我就过去了！” 李云海垂头丧气的往床上一躺：“睡！” 沈秀兰抿嘴一笑：“乖啊！明天到了芝园，你想种灵芝就种灵芝，你想吃灵芝就吃灵芝！都由得你乱来！” 李云海没有回答她，还故意发出很绵长的吸呼声。 沈秀兰揉了揉额头，轻轻的爬了下来，坐在李云海的床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