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重回西北
张方平帮他这么大忙,徐硁岂会忘记这个好兄弟,涟水这一带是后世名酒之都,洋河、高沟、汤沟都在附近,如今这里已经有两家酒坊酿酒。 徐硁四年前就蒸馏出酒精,那玩意真不能喝,一点酒香味都没有,主要是他不懂得酿酒,徐硁只是用来消毒。不是没有人偷喝过却胃被烧坏死了,这让大家都放弃偷喝的想法。况且宋朝的文人更喜欢口感顺滑的米酒,辛辣无比的蒸馏酒不符合他们的胃口,不挣钱的事情徐硁不会干的。徐硁年初便和当地富姓酒商联合研究蒸馏白酒,因为他没有拿到酿酒许可被徐硁找到,只要徐硁上报必然没收家产,富辛野只能屈从于眼前的徐硁,没想到今天他把知县也带来了。 “富东家,让你准备的白酒准备好了么?”徐硁开门见山不废话。 富辛野看看张方平,有点心虚,不会是徐硁要杀鸡取卵吧。 张方平和徐硁一进来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他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富老头,徐硁让你干什么你就干嘛,不要愣着。” 不一会儿。 张方平和徐硁都有点微醺,三个坛子各喝了一两半钱,张方平拍着富辛野的肩膀说道,“富员外,能不能现在就拿出三千斤出来?” 富辛野向徐硁望了一眼,徐硁也毫不隐瞒的说道,“我家内弟和三个弟子下月成亲,这里一千斤白酒都要送到扬州,你等到下一批吧,安道,我送你的这礼物如何?” 张方平哈哈哈大笑,富辛野被张方平吓得一头汗水,决定他命运的时刻来了,“富员外,十一月之前,三千斤,张某保你坐稳海州白酒之首。” 富辛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徐硁一挥手,他知道后面的事不需要他在场便退了出去。 徐硁从来都认为张方平比自己的智商高一个等级,后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提点。 徐硁带着酒水沿着运河一路南下,院子的守卫也换成张方平的心腹。 九月初六,扬子市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今天是个成亲的好日子,这一年多来每到黄道吉日,总会有几家同时成亲。 不过今天有点特殊,成亲的人都避开这一天,只有徐硁家前面的街道人山人海,徐硁内弟卫慕楚才迎娶卫朴的jiejie卫萩,徐硁弟子程玉迎娶青塘小青,刘芝迎娶高培孙女。扬子市老居民都知道,徐硁真正的弟子就十一人,后来的灾民弟子算半个,要不是徐硁强调必须双方满十八才给成亲,他们早就被抢光了。 徐硁作为四个新郎家长接收了新人的跪拜,并给成亲的每一位弟子都分了一套房子,这些房子不少都是免费租给工人的,现在他们买了自己的房子,这些房子当然要退出来,徐硁现在也算是扬子市最大的地主了。 四百斤清香的白酒在喜宴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多人都急切的打听,徐家从哪弄到这种烈酒,徐硁留了一百斤给自己的父亲,剩余的带去东京和陕西,这种酒在寒冷的北方是任何人的最爱。 徐硁没有停留多久,使用新型运河船只装上二十万石粮食逆流而上,随着天气的变冷,运河中都是南下的船只,北上的船只越来越少,徐硁来到山阳接受亭场的十万斤粮食,四十二只漕船一字排开向西航行,等徐硁来到永城时,运河已经开始出现薄冰,这对于普通漕船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装了破冰装置的新船,过了雍丘之后,破冰船的威力才显露出来,它的船头特殊加固过并安装了一个击打装置,不到一寸的冰面瞬间破除,不过这还是影响了船舶的进度,等徐硁进入东京码头,已经是十月十四。 或许是政事堂对于徐硁擅自更改亭场计划的不满,觉得今年上缴的粮食不足,反正政事堂要求徐硁不必进城汇报,直接将粮食转运到车辆上,加上国库下拨的二十万石粮食,凑够了五十万石赶紧去陕西。 徐硁此来带了新研制的二十辆四轮大车和四十几名工匠,刚好试验一下在山地上长途行驶的性能。徐硁将张树待在身边,作为医生去战场救治历练下挺好。 经过三天的紧张忙碌,徐硁再次出发,还没走出洛阳便遇到了漫天的大雪,等他们冒着大雪来到京兆府时已经是十一月十九,这一路徐硁带来的烈酒起了很大的作用,至少这两千民夫没有冻死一个。 “徐走马一路辛苦!”一名体格和卫慕垂差不多的大将行礼说道。 徐硁看着人有点眼熟,不等徐硁想起来,“末将郭遵。”郭遵说道。徐硁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郭魁的哥哥。 “员外郎一路辛苦,本官环庆副都部署副总管刘平。”刘平只是拱了拱手,他也是进士出身,是有名的儒将。政事堂虽没有摘了徐硁头上的陕西路走马承受及体量公事,可那是武职,屯田员外郎是文职,那可金贵多了。 “员外郎,里面请,宴席已经备好,就等员外郎了。”从大营又走出一员大将,不待徐硁回礼,“末将鄜延副都部署石元孙。” 徐硁一一见礼,“久闻各位大名,徐某汗颜,何德何能让各位将军如此礼遇,徐某此行带了美酒六十斤送与各位,今晚不醉不归。” 临近年关,夏竦将边境大将召回京兆府部署工作,切莫在年关放松让西夏有机可乘。刘平三人以为徐硁带的可能是东京名酒没有在意,待打开之后,个个面露喜色,石元孙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还是往常那样一碗酒一口闷,喝了一大口便停了下来,接着眼泪鼻涕全被呛了出来,但石元孙大喊一声,“好酒,这才是酒。” 徐硁端起酒碗,“石将军喜欢就好,徐某敬各位将军!” 刘平,郭遵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们见徐硁没有干掉只喝了一口,一股辛辣之气从喉咙一直延续到胃部,如一条火龙在身体里游动,二人异口同声说道,“好酒。” “这才是男儿该喝的酒,郭某孤陋寡闻,不知此酒唤作何名?”郭遵本就好酒,此酒最和他的性格,比契丹的梨花白强太多。
“实不相瞒,此酒是今年徐某在涟水军无意得到,店家姓富,当地人称富贵酒。”徐硁也不是瞎说,徐硁没有参股,这次是以广陵大学堂技术入股但明面上酒还是富家的,富贵酒通俗易懂博个好彩头。 “好名字,不知酒价几何?”石元孙问道,他现在已经想要在京兆府开设一家。 “在扬州一坛五斤卖三贯钱。”徐硁又举起酒碗,“干了这碗。” “的确够贵,哈哈哈,徐老弟好爽,来,干了。”石元孙对徐硁观感不错,此人在京中颇受照顾,一定要与之好好交往。 这一口喝下去得有一两酒,这都是钱啊,“不知道员外郎这边还有多少好酒,能否匀点给兄弟三个。”郭遵摸着胡须,好酒就是有点贵。 “也不怕诸位笑话,这一路赏给民夫喝了不少,我这里只剩下三十斤了,本打算分给庆州的师弟和通远军的包知州。”徐硁向几人解释道,他是真的没有了。 “郭兄弟不可太贪,员外郎的师弟在庆州?老夫怎么不知道?”刘平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喝了这酒全身暖和,僵硬的手指如新生一般。 “员外郎的师弟是保安军指挥使狄青。”郭遵给自己倒上一碗,他对狄青一直很关注,不过这小子真是天生将种,历经大小十数战无一败绩。 “原来是他,汉臣屡立战功,斩首越百级,本官保举他为保安军指挥使,枢密院的行文这时应该到庆州了。”刘平甚是好奇,范仲淹怎么会收一个低级武官做弟子。 石元孙最是懂得察言观色,“汉臣原来是员外郎的师弟啊,怪不得兵法超群,这一个月西夏不断寇边,汉臣将西夏杀得人头滚滚,西夏称汉臣为面涅阎罗。” “西夏军卒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徐硁对于党项武士十分了解,他们都是百战老兵,阵战经验十分丰富。 “不仅是狄汉臣,王公亮也是屡破西夏,现在横山一线固若金汤,西夏定然不敢进犯。”刘平到任一年多,他觉得西夏的武力值也不过如此。 徐硁总觉得哪里不对,以李元昊性格睚眦必报,吃了大亏他能一声不吭?这种局势很不正常。“各位将军,徐某不懂兵事,但李元昊此人徐某知之甚多,徐某觉得这是李元昊放出的假象,麻痹大家,然后大军突袭某处。” 三位大将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