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加速
第六十章加速 “烈日为火，宣三山之草木，焚三界之火宅， 寒魂作冰，冻九曲之溪河，入九州之水天。” 时以娆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念出了当年在冰棱小院面前替众人们讲述寒魄光魂的心法。 “这寒魄光魂心法是大日冰封术的基础，以娆在此基础也是过了好久才彻底掌握了大日冰封术，不过倒不如九……咳……咳……九州之中那些神术，哪怕我完全掌握了它们，到头来也是白忙活一场，那位仙楼楼主我还是敌不过。” 时以娆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将慕师靖和小禾互相间的“嘘寒问暖”吸引了过来。 她算是见识过慕师靖和小禾真正得姐妹情的。 她们在自己看来，没有理由地吵来吵去，有时会加速互相攻击的进度。 这在自己眼中不知道怎么看待。 为了避免她们吵来吵去的，自己得加快讲述自己当时回神山的经历。 因为这事关自己的暗中安排。 她现在已经在改变自己的一部分命运了。 当然随着她的改变，书中人物的命运也在悄然改变。 如果速度慢了，则有可能前功尽弃。 小禾这次生气的次数好像都加速增多了。 她看到小禾这次莫名的生气，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于是暗自转移了话题，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得寒魄光魂之术身上。 时以娆有种直觉，感觉小禾现在这幅暴怒的样子多半跟那个人有关。 这些年青人的世界太复杂，动不动就吵来吵去的，情绪不稳定。 时以娆难以琢磨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上一秒还好好说话下一秒就冷眼相对。 看她们的手还是牵着的，可前不久又互相阴阳怪气，喋喋不休吵个不停。 多半她们受过仙楼楼主那个百年名师的教导，才变得如此行事。 她们的徒弟都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吵来吵去，显然是受那位百年名师的教导方式影响，行事说话都不像名门正派的处事风格。 时以娆不想现在还受仙楼楼主的影响。 打架打不赢就算了，还在自己最鄙夷她的教学方式影响下忍受这样的争吵。 她想掌握对话的主导权，于是还没等小禾怎么说自己遇到了不愉快的经历是怎样时，自己也出手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可能这也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吧。 每每自己讲到关键之处，她们就会来询问自己一些问题，这个时候时以娆猜测她们是受了那位百年名师的影响，说话都想着出风头。 导致自己讲个故事都屡屡被打断，就这么一个简短的谈话好像熬了几旬似的。 哪怕是那些千篇一律的修行小说，写这么琐碎也会被读者批评说得叙事太缓慢，早就被神山邸报的编辑拒之门外了。 所以必须得加快进度了。 时以娆也是以讲述这种不愉快的经历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了。 只是，差点说漏嘴了。 慕师靖和小禾都不知道如今自己身体里镌刻的已经不是大日冰封之术，而是九明圣王之经。 若是现在说出大日冰封之术和九明圣王有什么关系，她们二人定会起疑。 小禾知道得少，但林守溪极有可能把九明圣王的知识全部告诉了他们。 如果小禾知道自己提及了九明圣王，会不会又像现在这样突然发怒，再紧接着质问林守溪，他和自己什么关系。 现在自己毫无准备，得尽力避免这种情况。 慕师靖更是有可能知道其中端倪的。 她和林守溪还记下过大日冰封术的全文，她还在照料自己时看过了自己全身。 但她不知道自己后来去见林守溪的事，可以对她隐瞒一些后续的信息。 只要自己一不小心提出来，慕师靖定然会起疑，追问到九明圣王之经和大日冰封术什么关系。 这就需要自己临时编织谎言了。 可前面的谎言编织得太多，临时想出来的谎言很难让慕师靖接受。 慕师靖虽然在这个小团体内部笨笨的，但在外界还是挺聪慧的。 当年她在圣壤殿提前告诉自己赞佩神女有问题的事还让自己刮目相看。 所以，自己必须要学会慎重，将自己的布的这场棋局布好，哪怕自己再次作为棋子也再所不惜。 还好，没有说出九明圣王之事，还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的神术上去了。 接下来，就是将寒魄冰魂和自己回时家的事扯上关系。 “时jiejie，我知道的，当年时jiejie在小院之中讲授经文的仙姿，晚辈至今还记忆犹新。” 慕师靖当然有印象的。 因为那时她学不会。 不过，此时慕师靖却知道当时时jiejie今天所念经文的上半句，而下半句她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其中直接提到寒魄仙魂相关表述的也只有下半句。 上下两句平仄相谐，对仗妥帖，音韵铿锵，定然是完整的一对。 敏锐的慕师靖立马觉察到了时jiejie隐藏了下半句，想必也蕴含着其中的故事。 她对时jiejie接下来的话题更感兴趣。 “时jiejie，慕jiejie，我刚刚确实是有些冒昧了，时jiejie的故事对我也很重要，我也想继续听下去。 慕jiejie我们还继续我们的约定吧，可别让那个人趁占便宜哦。” 小禾把慕师靖的手攥得更紧了，她想借由这个行动来昭示他们之间的模范姐妹情。 她觉得时jiejie的故事里说不定已经蕴含了对付那个人的线索，而且说不定会对自己优雅的回应之术大有裨益。 更为重要的是，她希望能藉由时jiejie的回忆中发现一些线索，来验证那几位皇帝残魂临死前说的话语是否正确。 尽管时jiejie和他到那步的可能性，在目前小禾的心中已经鉴定评价为最没有可能性的结果。 但时jiejie和他的关系又真的是平常的长辈对晚辈的教导之情呢？ 小禾在百年前，看的神山邸报也多半是那些千篇一律的修行小说罢了，《诛神录》的阅读量也比不上慕师靖和林守溪他们； 况且《诛神录》现在连载的章节和故事还存在一定的脱节之处，未连载在此处。 所以小禾好像还没看到圣壤殿之变的相关事情，对时jiejie的印象还停留在百年之前。 因此，通过时jiejie的回忆，小禾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来判断时jiejie对林守溪的态度，好对症下药。 小禾也觉得刚刚莫名的发怒确实在慕jiejie和时jiejie面前显得很没礼貌，她现在想把怒气积攒下来，等到该释放的时候定然会倾泻而出。 她现在也像百年前那幕静听时jiejie讲课一样，现在静听细聆时jiejie的回忆。 慕师靖看了小禾的话语，也点了点头，示意她认同了小禾的意见。 她们都想知道时jiejie在时家那方曾经绽放万盏莲花的池塘前，遇到了那位时家家主派来的使者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黄衣君主和神山那些家族相勾结的故事，时jiejie说她后面也遭遇了报应，还有那句最初的谶语。 她们都想知道，只是可惜之前时jiejie每次说到关键之处，她们每一个人都会来打岔询问。 而且最关键的是打岔询问之后，还容易吵架，这很容易导致她们可能遗漏许多关键信息了。 这次她们是真的说好了要保持合作关系，一致对外，根据时jiejie讲述的信息再来对那个人动手。 她们这段时间不能再内斗了，否则被他给发现趁虚而入，这段时间就算白折腾了。 时jiejie开始继续她的回忆，她被她将更多的细节展示了出来。 …… 那方池塘很大，曾经时家日者给自己卜筮时也说过，在这里种上莲花，能将时家的千金大小姐涵养得更加有气质。 那些莲花的来历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 我只能从那些与父母相识很好的长辈中，知道自己早逝的父母对时家这些莲花的来历并不知情。 自己父母生性善良，平时也看不惯时家那些做派，志同道合之下，他们相互吸引，结为道侣，共同修行。 但是命运多舛之人，他们还不如时家那些暗渡女修气韵的修士过得长久。 爹爹和娘亲违背了家族弟子不得相互交昏的祖训，相互走到了一下，还在仙人受孕不易这个苛刻的原则下顺利诞生了自己。 只是他们因为违背了祖训，怕给家族带来厄难，还怕家族对他们因此有诘难，还东躲XZ了一段时光。 还是日者，预言说即将出生的这个婴儿能给时家带来一大波气运，对时家的长远打算大有裨益，时家才将违背祖训的父母们接回了时家，给了他们极其盛大的礼遇，还劳费了大量人间诸国的民夫用来。 自然，时家长老们知道这个婴儿的出生会对时家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当然也可能会给时家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增添一些成功的气运。 他们为了避免这些不和谐的元素影响娘亲的胎气，于是由制造了几起谎言，说可能生下这个胎儿以后，你们夫妻二人便有逃脱那种诅咒的可能性。家族的有情人不会因为害怕遭受天罚而从此分开。 你们现在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也是为时家做出巨大的贡献，时家将来不忘记你们生下的孩子，会给时家带来特殊的非凡意义。 在这种精心编制的谎言之下，父母们也对这场出生礼充满了期待。 我听时家的长老们讲，娘亲那时还不顾怀胎时的羸弱身躯，亲自在这方池塘上面种上了几朵莲花。 一些侍女还告诉我，娘亲种下这些莲花，也是希望我能像莲花一样冰清玉洁，不蔓不枝，别沾染上一些污秽。 侍女不懂“污秽”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父母们看惯了时家内部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说的“污秽”也就是指这些东西。 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还是选择外出与龙尸和邪神争斗，他们不想忘记修士选择修行时，要与龙尸和邪神不死不休的争斗誓言，想做一对纯纯正正的神仙道侣。 他们受不了时家的那些龌龊之事，但他们毕竟是时家生大养大的，对自己的家族还是有一定的情感在内，只是看到现在时家发展这样，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罢了，离开时家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知道时家很看重我的血脉，日者也说我的成长对时家的发展至关重要。 时家会将自己当作宝物一样供养起来，为自己遍访名师，寻找最好的修行材料供自己使用。 所以他们离开我没有后顾之忧，并且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违背了家族的祖训，害怕那种天罚不仅会影响到他们自身，还会影响到他们的孩子，于是他们暂且选择与我分离，去挑战龙尸与邪神，看能不能提升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修为强大到可以逆天改命的地步。 她们加速了修行的步伐。 可惜，命运或许真的有定数，父母说暂时离开了我，现实她们确是永远离开了我。 他们参加了一场抵御龙尸的争斗，只是可惜不像那些修行小说的主角像是有奇遇一样，相差几个境界都不怕，这次不幸双双罹难。 幸存的修士回来告诉时家的人，最后一刻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手拥着手拉在一起的，消逝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时家后来有人说这就是他们因为同姓交昏降下的天罚。 最后他们还补充了一句，活该如此？ 弗如渡气运，玩几个女修快乐？ 追逐你们所谓的理想道侣生活，去与邪神龙尸争斗，最终降下了先祖所说的神罚，这又是何必呢？ 我那时还小，实在气不过他们这幅话语，用初学的寒魄心法攻击了哪些说我父母的长辈，这也是唯一一次我在时家动手打人的场景。 打了人之后，我便动了离开时家的念头。 我想追随父母的遗志，彻底埋葬那些龙尸与邪神，想将神明除去，还这个世界一个郎朗乾坤，让这个世界不再因为那些邪恶神明而变得污浊。 后来，还是时家家主及时向我道歉，及时阻止了我。 他说没能劝阻他们与龙尸争斗是自己的责任，自己也很内疚，希望我能像自己的母亲所希望的那样，成为池塘的盛莲，出淤泥而不染，别被时家那些污浊气息与言语所污染。 你们父母都是时家的杰出后代，他们宁肯违背先祖教导在一起，还成功诞下你，足以说明他们有坚韧不拔和对爱情忠贞的意志，这是时家优秀弟子的鲜明特性。 你是你们这代中几乎唯一的女性，希望你担负重任，牢记时家先主的教导。 你的父母就是你前进的榜样。 时家家主当时跟我说话的时候似乎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似乎在为时家失去了一对优秀的年轻人而感到难过。 我那时看到时家家主真挚的道歉眼神，真的相信了她的所谓道歉的话语，心软了下来，还是接受了那位家主的请求，继续留在时家。 尽管这以后，时家一部分人还继续利用我的血脉能提升气运，提升他们做各种坏事的成功率。 但那时候的我似乎被时家的家主说动，心中以父母的志向为榜样，心里想着不一样的事，这一切就当是报答时家对我的养育之恩罢了。 自己不参与她们的所谋之事罢了，至于是不是能增加气运，自己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若真的能增加气运，为何自己和父母的气运还这么差？ 气运给了时家这么多人，他们不少人在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简直就是忝居高位。 唯独善良之人的气运就这么差。 甚至自己父母的很多信息，都要靠他人转述得到。 自己还要互相验证这些信息的可靠性，以此来还原父母在自己心中清晰的脉络。 那种虚无缥缈的气运对父母双亡的自己，已经快没什么用了，。 说到此处，慕师靖和小禾看见时jiejie的脸部出现了一起扰动。 时以娆眼睛像是沾染了外部的雪花，雪花微微濡湿了她精致的脸颊，眼睑像是沾染了一点雪色的红梅，出现了一点血红，不知道是不是她装点的靓妆体现出的反应。 她的婕羽微微颤动，眼睛眨巴眨巴的，想努力把那几片雪花给挤出去，只是她们不知道时jiejie现在是什么感觉。 她的琼鼻俊俏挺直，只是鼻腔的两侧有些通红，也许是着了风寒体现出的症状吧。 她的唇部有些发紫，说出的玉音还能隐隐约约透露到一些热气，比之前的讲述，声调稍微高了点， 她在脸部的略微扰动之后，还是恢复了漠视之态。 慕师靖和小禾本来看到时jiejie如此平静地讲起她父母的离去，本来想关心一下。 但一想到若是自己表示关心，就又可能打乱时jiejie回忆的思路，在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时jiejie绝不是漠视到底的神女，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自己想法。 刚刚那副样子，时jiejie这应该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吧了。 她们从来没有看见时jiejie被什么东西气晕过去，引发了如此多的关注。 慕师靖和小禾感觉，时jiejie孤身一人这么多年，也该像现在一样合理的释放自己的情绪了。 她们现在倒成了时jiejie故事的见证人，甚至做好了倾听未来更多恶行发生的心理准备了。 时jiejie的回忆不被打断才好。 她们可以在内心想象，听到这些信息是什么感受，可眼下她们绝不能将想法表现出来。 免得时jiejie又被自己影响了。 若还是争吵和转移话题，等时jiejie再次回忆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回忆得尽快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