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算什么男人!?
千算万算,路深依然还是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在废土之上,能够真正威胁到人类的生命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有异兽或者其他的生物。 还有气候。 一个人如果生活在绿洲或者其他比较正常的环境中太久的话,潜意识内就会忽略废土之上这种过于极端的情况。 就像现在的路深。 原以为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好好地看一看星星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大风天。 路深的第一反应是尝试调动自己的本源之力来控制这阵大风,但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失败了…… 显然。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达到能够操控这么大规模的自然元素的程度。 “吸溜。” 路深淡定地吸了一下鼻子,继续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怎么办啊,路哥?” 林子聪可怜巴巴地望着路深说道,“这也太冷了吧,要顶不住了啊。” “其实我应该问你才对。”路深耸耸肩,“至少你还去过废土,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啊?” 林子聪瞪大眼睛看着路深,一副好像见了鬼的样子。 路哥…… 从来没去过废土? 所以一个从没到过废土上的人,杀起针喙鸟来就跟玩沙子一样快乐? 林子聪把自己战术背包里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一脸欣喜地摸出了一个防风打火机,但表情瞬间又垮了下来:“可是废土上哪有可以生火的东西啊……” 火? 路深的眉头微微一动。 林子聪这话有点提醒到他了。 对啊。 在废土之上,最常见的取暖工具,那不就是火了么? 不过林子聪问了一个好问题。 在这一大片荒原之上,哪有什么可以用来生火的东西? 路深一边深思,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防风打火机。 咔嚓,咔嚓…… 随着火苗跳动和明灭,路深感觉到,身体之内的猛哥部位,似乎有了反应。 但他也说不清是哪个部位。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这颗火苗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感觉。 [侦测] 路深一愣。 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小树某一根树枝之上,似乎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如同荧光一般的印记。 路深恍然大悟。 ——他这是解锁了新的姿势……不对,新的能力了。 每一根分支,大概都是一个新的能力。 那么这个[侦测],大概就是一种可以说是最为基本的,类似于感知的一种能力了。 路深调动了一下体内的源力,再次鼓捣和研究了一番后,发现确实跟他的猜想一模一样。 [侦测]似乎能让他感知到附近的环境里面,他目前的能力所能够感知到的一切自然元素。 而这朵在防风打火机之上跳动的小巧火苗,就是他刚才所侦测到的自然元素。 “既然如此……” 路深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再次发动了[侦测]能力。 只不过这一次。 他要寻找的,并不再是火苗了。 而是木元素。 尽管双目紧闭,但这一次,路深在眼帘之后所看见的,已经不再是各种明明暗暗的光斑,或者各种看不清模样的光影痕迹。 而是许许多多像萤火一般明灭闪烁着的,各种颜色的光点。 冰蓝的是水,明红的是火,青葱的是木,亮白的是光…… 在路深的所视之中。 这些光点一颗接着一颗缓缓地亮起,自成一片星海。 路深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发出了一阵感叹。 原来…… 这就是自然元素的魅力吗? 在大片大片的光点之中,路深的眼神,很快便锁定住了一个格外耀眼的,仿佛有什么故事一般的绿色。 那一瞬间。 关于那个绿色的光点的方位和距离,都以一种感觉的形式,迅速地进入了路深的脑海之中。 路深睁开了双眼:“跟我来。” 林子聪也不愣神,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屁颠颠地跟在了路深的身后。 路深的反应让他感到格外地安心。 那个让人非常有安全感的路哥,又回来了呢! “喂,你们干嘛去?” 见到路深带着林子聪离开战壕,往荒原的远处走去,第七编队的队长忍不住远远地喊了一声。 “时间宝贵,没跟你解释了。”路深漫不经心地说道。 “喂,你们不会是想当逃兵吧?!”队长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的意味,“大家伙现在可都守在战壕这呢,你们这样算什么男人?” 路深甚至连头都懒得回,随意地挥挥手后,继续往远处走去了。 “路哥,这……” 林子聪有点怂怂地缩着脑袋,一步三回头,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小跑着跟在了路深的身后。 “有种你们就跑得远远的,别回来了!” 见路深懒得搭理自己,队长气上心头,扯着嗓子高声吼道。 在第七编队的这批人里,他很有自信,自己绝对是到过废土次数最多的一个,否则也不会把他任命为队长。 在他看来,路深这人绝对是失了智。 真的以为自己杀了那么多铁喙鸟,就可以在废土之上肆无忌惮地横着走了? 哼,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 此时此刻。 已经离开战壕接近半公里的路深,依然在慢悠悠地走着,不急不缓地吹着口哨。 “路哥……” “那个……”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林子聪有点心虚地在身后问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跟着哥就完事了。”路深不耐烦地道。 林子聪只好乖乖地把自己调成了静音模式。 两人又走出去差不多半公里后。 在跨过了一个反斜坡之后,路深终于见到了自己一直在找寻的东西。 ——一棵屹立在荒原之上的,格外孤独寂寞的树。 但路深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从它的外表辨认出它的名字或者是品种,因为它早就已经完全枯萎了。 但死后且枯萎的它,一直都没有倒下。 或许心里还有着什么信念,或者想要守望着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路深凝视着他,伸手轻轻地抚摩着它那粗糙的树皮。 “安息吧。” “你的使命,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