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家
汪晓玥一一回答了这位体型圆润、面部闪着亮光的主管的问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想着自己肯定过不了关，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没想到这位主管竟然告知她通过了，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汪晓玥惊喜之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可以离开的指令，她不喜欢待在这里。 主管递给汪晓玥一张表格，语调平静地说：“你填一下。” 汪晓玥伸出右手接过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录取单，她不禁疑惑到以前在张春莹那儿填的表格算什么。 汪晓玥飞快地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填在指定的区域，然后又把这张纸递给了他。 主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依旧表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这句话如同救命的解药一样使汪晓玥萎靡的精神振奋，她的脸上刹那间便堆满了笑容，感激地朝面前的主管一个劲地点头，嘴里复读机似的说着：“好好好……” 汪晓玥大步流星地走出总部大门，一身轻松地踏上了归途。 这时候，她大脑里又浮现出那个男生的模样。 他的身材、他的声音以及他大方得体的举止都陆陆续续呈现在汪晓玥的眼前。 是啊，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汪晓玥的心里非常想念他。 “他今天上午开单了吗？他现在正在干什么？……”汪晓玥不停地想他、想他。 返回时的公交车似乎走得特别快，汪晓玥听着欢快的歌曲，也不晕车了，不知不觉就到站了。 下了公交车又上了地铁，下了地铁又上了公交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汪晓玥高高兴兴地直奔公司，刚到公司门口，里面的人就热情地问她：“你考核通过了吗？” 汪晓玥更加热情地笑着回答道：“通过了！”样子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任务。 其实汪晓玥根本没必要来公司走一趟，张春莹已经告诉她考核完了她可以回一趟家，她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但是汪晓玥就是想回公司和同事分享她的喜悦。 汪晓玥就是这样一个心里藏不下一丁点儿事的人。 把这个好消息带到公司后，汪晓玥还是不愿离去，因为她还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她必须在回家前见他一面才能安安心心地离开。 而他呢？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 公司里的其他人都在认真地工作，只有汪晓玥坐在一旁玩手机，眼睛不时地看向门外。 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和另外一个同事。 他很少单独出门带客户，因为他没有车，他得趁着别人的车。他是外地人。 他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收了一套房子。 他很高兴，汪晓玥也很高兴。 其他人都对着他问东问西，汪晓玥依旧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很有磁性。 时间已经不早了，汪晓玥得赶紧着手准备回家的物品。 她想回家了，非常想。这是她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心里老早就迫不及待了。 回家的道路也很艰辛，甚至要超过去总部考核。 总之还是得坐公交车，而且还要多倒一趟车。 但是这次是回家，内心的喜悦激动是参加考核所不能比的。 想看的已经看过了，汪晓玥的心中再无挂碍，静悄悄地走出公司大门，快步穿越层层人群，健步如飞地走在人行道上。 几分钟后就回到了住处，急匆匆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到她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现在正值秋天，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天气正在一天天地转凉，尤其是早晚时分，简直让人怀疑此时已经进入了初冬。 所以汪晓玥决定把她之前带过来的夏衣捎回家，再把家里的秋衣拿过来。 汪晓玥迅速把衣服塞进手提包，拉上手提包的拉链，大步地跨出门去。 尽管很想回家，但是汪晓玥的心情却是很复杂的。她还是觉得无颜面对父母，她的工作说实在的都不能算是一份像样的工作，她只是在打工而已。 而且她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挣到，倒是因为租房吃饭等等花出去了一千多。 她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况且就是这样一个不体面的工作，汪晓玥也无法胜任，她在客户面前连句囫囵话也不会说，出去带客户的时候必须让同事跟着，每次都是同事和客户交涉，她就只是躲在同事后面看着，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汪晓玥知道在此地工作绝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不需要用嘴挣钱的工作。 但是她左思右想，根本想不到世界上哪一份工作是闭着嘴的。 汪晓玥提着包着急忙慌地赶到BRT，车还没有来，她就站在里面静静地等待。 无论如何，回家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情，汪晓玥满心向往。 车来了，汪晓玥第一个跨进车门里，车上还有很多空座位，但是汪晓玥却在门口站住了，因为她要在下一站的地铁口下车。 汪晓玥抢先下了车，快步奔到最近的地铁口，顺着台阶走下去。 买票、乘车，汪晓玥早就已经很熟悉了。 在地铁上坐了半个小时，出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外面的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远处的高楼大厦上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极其耀眼夺目。 城市确实比乡村繁华绚丽得多。 但是现在汪晓玥就住在城市，她却没有享受到这份城市的繁华。 她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的一间破旧的房屋里，吃得还是烧饼、包子、凉皮之类的食物，穿的还是大学时买的衣服，她身边接触到的一切并没有让汪晓玥感受到城市和农村之间势不两立的差距，除了大街上拥挤不堪的人群。 但是站在地铁口外放眼望去却是如此这般的富丽堂皇。 汪晓玥感到万分疑惑，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她现在无暇考虑这些事情，她现在还得尽快赶到汽车站乘坐公交车，时候已经不早了。 走之前，李曼告诉她回老家的公交车最迟一班是晚上九点，但是汪晓玥还是很担心，她不相信公交车会这么晚，所以她一路跑着来到了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