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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之人

    乔栀和乔柳对视了一眼。【】无一例额外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无奈。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像是沒有看见一般。快步从她身旁走过了。两家原先关系就不算亲近。更何况四年前连番出了这些事情。两家都疏远了很多。这个时候。倒不如装作沒有看见离去的好。

    她们俩无声走过。看向的是绵延的群山。那里鲜花遍地微风吹拂。而她则是在她们快步走过后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她们的背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抿紧了唇。

    又是一盏渔火孤零零的挂在江边的树上。还是那样的昏暗微弱。只在江水里留下了一段破碎的火光。此夜倒是无月了。天空里布满了如鱼鳞一般密密麻麻的乌云。只是夜风轻轻吹过。荏苒的时光竟像是从未有过一样。只觉得那日历历在目。竟如同昨夜发生。那江水湿了岸边的泥土。不只有几滴是她眼泪的余味。

    不知何时出现的马车“笃笃笃”的在路上狂奔。惊扰了几户沉睡中的人家突然坐起。似乎是感受到了车里的人的焦急的心情。马儿驱使着它迈开四只强壮有力的大腿在这夜路上急速飞驰。偶有巡夜的人都被这架势给惊了一跳。

    跑上了好一会马车才停在了一座府宅前的两头石狮子旁。朱红色的大门威武大气。在这深夜里燃起了的是门上的两个灯笼。马车刚刚停定。上面的人终于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的走向这熟悉的大门。这个曾经是家以后也会是家的地方。推开了发出久违的声响的大门。两人走进了府内。

    在这样的深夜。院子里坐了一位青年。他一身蓝衣无多修饰。一头黑发整齐的束起。朦胧的夜色中。在石桌上的烛火的照应下。只看的见他的眉目清俊雅致。气质浑然天成。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白瓷酒壶。还有三个为拿起的酒杯。

    他听见了声音。低着的头还未抬起就已经面上带了笑容:“漫漫长夜。闲來无事。云月婆娑。院中独坐。空有几两薄酒。散去几缕酒香。只人片影。实在无味。不知公子可否对饮几杯。莫叫鸡啼遍生。乏了此夜。”

    那进门而來的墨衣青年与青年先后落座。起了酒杯满上三杯酒:“这几两薄酒。着实让我想念了几载春秋啊。如此深夜。露已生寒。此番盛情。自然无可推脱。”

    蓝衣青年抬起了脸。看着坐在面前的墨衣青年勾起了唇角:“沈墨。你终于回來了。”

    “你终于回來了。原本今夜我以为自己又要从黑夜等到白天了。可是。我最终还是等到你从那个遥远的地方回來了。今夜。果然不枉费我备下了这壶酒啊。”

    墨衣青年。也就是沈墨。执起了一杯酒。对着蓝衣青年说道:“是啊。林实。我走了这麽久。终于还是回來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林实也执起了酒杯。两人轻轻一碰杯。然后各自将酒杯送到唇边一仰头。杯中的酒就全数进入了喉咙直达胃里。激起了一阵阵的暖意烧灼了起來。连眼眶里都染上了泪花。久久不能散去。

    “竟然备下了这样好的酒。许久不见。你果然是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旦我出了远门久不回归。你就一定在我归來的那几日备上好酒等我回來。就此饮上几杯。畅快淋漓。”沈墨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像是想起了过去。如是说着。

    林实却只是轻轻的笑着。又撩着袖子给两人满上了酒。酒香微微散开萦绕在四周。久久不能消散:“是啊。能在这最熟悉的院落备上一壶酒。等着久未相见挨得挚友平安的从远方归來。路途遥远。喝些酒驱驱乏。自然是好的。”

    一直坐在一旁的青年开口说道:“还未到家我就知道你定然会在这里备下酒了。并非是我闻到酒香。实在是这是一个习惯了。而且。这几日。莫说是酒了。整天喝茶喝的我都馋死了。虽然这茶是极好的。可是喝了太多就索然无味了。只觉得舌头喉咙到胃里都是苦的了。”

    林实闻声只是低头暗笑。轻声问道:“路途绥远又艰险自是意料之中。只是不会一路上都如这般吧。竟真的在这漫长无味的长路里这样的碌碌。竟然真的忍得住了吗。”

    沈墨无奈的笑了笑。只是自顾自的饮上了一杯。还须挑起这话題的竹冬自己解答了:“额。还不是为了甩开了那些个碍手碍脚的随从。去哪里都跟着。莫说是跟着少爷了。就是我去趟净房他们也在门口等着。时间一长了还敲门问起。功夫不咋地。就是太过麻烦。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要你说是不是。”

    “这个是自然。你们会跟着许多随从。这个是自然。你们要甩开他们。这个也是自然啊。所以。这么多个自然加在了一起我当然会说是。”林实依旧笑的十分自然。

    “嘿嘿嘿。”竹冬笑了几声说道:“解决这些个麻烦绝不是什么难事啊。可是难就难在该在那里解决。解决到什么程度才最好。因为公子是绝对要和那里的一切断绝了的。所以这些人自然不须手软。但是干净彻底又让上面查不到证据。就要稍微费上一些心思了。”

    林实点头:“的确。如此看來。这段路途倒也不算是无聊了。反而还是十分的精彩。精彩之余倒也多少给你们的行程拖了些时日吧。既然你早就馋嘴了。那还不尽快饮了此杯。”

    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酒杯。里面盛满了在烛火下明晃晃的酒水。阵阵香气扑面而來。竹冬吸了吸鼻子。终于还是放下了一直握着剑柄的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愉悦的砸了砸舌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沈墨看着院子里正盛开着的合欢花。有些许酒后的惬意和恍惚的问道:“我走了这些日子了。回來的路上总觉得一切都变得大不相同。却又沒有什么一眼看穿的不同。林实。我想问问你。一切都好吗。”

    轻轻弹了弹衣袖上低落的两滴酒水。这衣裳也染上了酒香散不去了呢。“自然一切都是好的了。你是问什么呢。我还是讲讲你的事情吧。无论是十里还是妙衣坊或者是玉人绾等等。还是疾风殿。醉音阁。五陵学府等等。你的那些个数不清的产业皆都还好。和你走时一样。并无什么变化。”

    “你若是问人吗。我。你也看到了。一如以往。肖錾快要做父亲了。梨儿已经有了身孕。他这些时日在家里小心陪着媳妇。你快要回來我就沒有和他提起。若他知道了。怕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來这里和我一起等你。”

    “这样自然是好的。他这个时候一定要陪在乔梨身边了。若是跑來和你一样联等几日岂不是乱了套。我倒还们有恭喜他呢。还好不晚。上次走是参过了他的亲事。这次回來刚好可以喝满月酒。倒也实在是好。”

    “其实我的这段话是想表达另一个深意。只可惜你倒是沒有听出來。你最想知道的栀儿的消息。梨儿有了身孕自然要回娘家修养一段时日。所以明日栀儿会到肖錾家接梨儿回家。她们无论怎样也会吃过了午饭到了黄昏才在肖錾的陪同下归家。咱们只可以当做是贺喜去一趟啊。”林实看了一眼沈墨嘴角的笑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沈墨听到了突然就回了头。将视线从院落里的合欢上移到了林实的面上。林实的表情自然与以往无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云淡风气的笑着。

    可是沈墨知道。林实的确是为自己考虑到了。有只想着明日便可以见到乔栀。只是情不自禁的就面露了微笑:“你想來如此。考虑的永远最为周到。面上永远不显。心内却已经知晓了一切。”

    “你这是在夸我么。”林实颇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并非是我做了完全的准备。实在是你回來的太过及时。若是你明日才回來。自然错过了这个机会。若是你昨日回來就忽略了这次机会。不是吗。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天一亮就会去见她。不是吗。”

    “哈哈哈”沈墨朗声笑了起來:“你自然是知道我的。所以说。倒也是缘分。一切都是这样的刚刚好。时间和人都很好。”

    林实抬袖给三人都满上了一杯酒:“长夜虽漫漫。但饮酒畅谈之下也太过短暂。明日不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吗。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还是饮罢了这杯酒。各自回房休息去吧。只是。明日出门时。我希望看到的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英俊少年。而不是长途跋涉的旅人。”

    沈墨会心一笑。三人高举起酒杯。饮尽了杯中酒香。然后转身各自离去。只留下了一壶剩下了余味的酒壶和三只小巧立在石桌上的酒杯。还有萦绕在四周未曾散去的酒香提醒着这满园的寂静只是刚刚回归。片刻之前。有三位少年郎。正把酒言欢。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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