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灾厄收容所
“契约？” “是的，一个有关你是否会在现实中苏醒的契约。在签订之后，在没有人可以在现实中伤害到你，除非你主动醒来。”紫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摊在白钟燕面前，“上面就是契约的相关条款，你觉得没事就签署吧。” 白钟燕后仰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拿起纸略略扫过。 契约的大致内容是，梦神会将自己的身体一同拖入梦境当中，和自己融合，这样就不会出现在现实中死去的情形了。而作为交换的内容，自己需要无条件加入夹缝之中，清理进去梦境的灾厄怪物，直到自己打算离开兰国为止。 “很公平的契约。”白钟燕点了点头，“那么，笔呢？” “唔……作为一个学生，你居然连笔都没有？”紫笑了一下，“给你。” 白钟燕在落款处签名，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最难的部分居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很不可思议，就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样。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最好还是用这个身份继续下去，因为夹缝这么说呢，不喜欢外人，如果你是用前佣兵的身份进去，可能会受到不少歧视。” 紫将材料收到风衣口袋中。 “你为什么这么主动帮助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吧。” “如果是说我们之间的话，那确实。不过如果是说佣兵公会的话……”紫的眼神中透露出狡黠，“我们之间也有一份契约。” 白钟燕皱了皱眉毛。 果然如此。 “那么，回见。”紫站起身，走到那个好奇地看着两人谈判的小女孩旁边，毫不忌讳地把她抱起，朝着远处离开，最后消失在雪幕当中。 白钟燕迟迟没有动作，她的目光紧盯着紫的后背，她看到那个女孩的脸逐渐融化，变成一个黑色的怪物。 而紫似乎没有注意，依旧在往前走。 他的未来是怎样的，她不关心，现在她只需要去上学就行了。 ………… “你真的不害怕我吗，不害怕我是个怪物，一个不懂爱的疯子，一个只知道让别人陷入饥饿的傻子？”小四头贴在紫的耳边，轻声低语。 “为什么，我们是同类啊。”紫露出笑意，他的嘴角两边各裂开一道口子，鲨鱼齿整齐地排列，眼睛下方张开一只新的复眼，黑色的眼白，猩红的眼瞳。 “原来如此，刚刚的一切都是谎言啊，你一直都在撒谎！” “谎言就是人情世故的一种，我已经提醒过她了。梦神已经死了千年了，这里的一切都不过只是梦境的残骸，否则你们怎么可能会渗透进来。” “那么接下来呢，你会杀了我吗，还是把我关在你们的实验室中收容研究？” “我可不傻，杀了你，你随时可以在饥荒降临之处复活，至于收容，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紫把手按在小四的头上，“比起这个，我希望你们可以服务于我，将你们灾厄的力量借给我，我就能拥有更多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 “你……你是渎神之人！你就是……” “嘘……”紫的笑意更加明显，“我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才做这些的，人类的命运岌岌可危，在这样的黑屋子中沉睡，在末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只会彻底死去。” “你知道末日尚未降临……你究竟知道多少？” “我继承了千面的所有记忆，只要我得到了祂的神冠，我就可以成为下一个梦神。” “这就是所谓的梦神眷者吗……你居然敢直接告诉我。” “既然我敢告诉你，也就有把握让你不会说出所有秘密。” “秘密皇帝……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过的吧，带你去看天堂，一个我用梦建造的天堂。” 紫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建筑如潮水般褪去，留下一片空白的空间，随后无数色彩在空中编织，没有逻辑地铺满世界。 绿色的天空，黄色的云，紫色的房屋，蓝色的草地。 在色彩的中心，一个巨大恢宏的乳白色宫殿，如同镜面的地面反射着他们的镜像，十层楼高的门张开一道口子，一个带着宽大眼镜，身穿蓝色教袍的主教从口子中走出，恭谨地朝祂们鞠躬。 “我尊敬的千面大人，欢迎返还您的神国。” “千面？你到底是什么？”小四的思维出现了些许混乱，祂越来越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神奇的男人了。 “你猜？刚刚分析的那么多身份中，有一个是对的。”紫笑了笑，“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这就当你的住宿费了。” “你又在撒谎！” “哎嘿，我就是个撒谎成性的人，这个你以后就会习惯了。”紫还是抱着小四走进门内，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改变，宫殿内不是华丽奢靡的大厅，转而变成了一个小镇，无数外面奇怪的怪物在小镇中游荡，过着祂们的人生。 “苹果，新鲜的苹果，三块五一斤！”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叫卖声不绝，一派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真实的不像一个梦，而是另一个现实。 紫将小四放下，一只手在空中勾勒，一个崭新的房屋凭空出现。 “这个就是你的新家了，我接下来给你一部分梦境的权限，让你有改变梦境的能力。” “嗯？你不怕我把梦境闹个底朝天？” “怕什么，反正这里真正有智能的算上我也就五个，其他都是祂们用记忆缔造出来的，或者本身就是一个依照记忆生活的怪物。” “……” “怎么，你不喜欢吗，在这里，你可以随便享用美食，做一切你想做的事，甚至可以瞬间抵达宇宙当中遨游，值得你探索的事情太多了，还不满足吗？” “我……有点看不透你了，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小四仰起头，原先怪物的脸重新变成小女孩的样子。 “我吗，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也没必要每周要去看一次心理医生了，呵呵呵……”紫摘下了帽子，及腰的长发在空中飘荡。 “在这里还有三位邻居，我带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