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本能的欲望
吴煜已经战斗了三天三夜，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疲惫，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他吃了自己喜欢的果酱面包，配上一杯牛奶，感觉十分满足，便瘫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吴煜在历经生死之后，反而更加惜命。 此刻的安逸，让他觉得十分踏实，这般无忧无虑、无欲无求的状态，兴许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也许当个不用思考、没有追求的平凡人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他已经决定了，第二天醒来之后，便主动提出辞职。 吴煜睡了整整一天，睡到自然醒，看看钟表，已经是下午4点了。 “不去上班的话，应该默认为辞职吧？”吴煜这样想着，也懒得去办理离职手续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懒洋洋地下床，打开门，竟然看见了张清源跟艾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一脸愧疚。 “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不应该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就把你的绩效记在了我的头上，我太想晋升了……艾玛也有话要说……” 张清源说着。转头望向艾玛，见她别过头，一脸傲娇的模样，又用手肘将她推到了面前。 艾玛虽然心存愧疚，但还是傲娇，不情愿地说道：“对不起咯。” 张清源：“诚恳一点。” “是——”艾玛敷衍地说着，“我不该坑你的饭钱。” 张清源：“还有。” 艾玛：“我昨天不该催你去死，毕竟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力。” 吴煜听完，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啦，换作是我，如果只要艾玛死，自己就能活的话，说不定我也会那样做。” 听完，艾玛如释重负，还跟吴煜击了下掌，“够爽快！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没事了，咱们还能做同事吧？” 吴煜：“我已经决定辞职了。” 艾玛：“你不是原谅我们了？” 吴煜笑笑说：“跟你们无关，我只是觉得，还是以前的生活比较适合自己。” 两人不再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吴煜继续躺回了床上，明明辞职成功了，可是自己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比起被队友抛弃，对人生的无意义感，才真正冲刷着吴煜对于生活的热情。 “所以嘛，在这里的人当中，你的生命是最没有意义的。” 艾玛昨天说的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失落与惆怅。 就好像自己的灵魂被判了死刑，而自己却没有力气与理由去辩护。 他决定放弃思考，于是，又回归到了无思、也无欲的状态。 为了进一步放空自己，他来到了酒吧，点了一杯甜酒。 坐到角落的沙发上，庆祝自己回归最舒适的生活状态。 他感受到身旁坐了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魅影。 她今天穿了纯白色的露肩T恤，黑色百褶裙，性感之余，还多了几分甜美。 她的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丝毫没有军官的严肃，反而更像个天真洒脱的女青年。 “好巧啊，长官，你也来喝酒啊？”吴煜热情地朝她打招呼。 她笑了笑，喝了酒的她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似有浅浅的星光。 “我喜欢下班后来酒吧消遣，总感觉人在喝醉酒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 “真实？” 她又抿了一口酒，却不着急咽下，而是跟棒棒糖一起含在嘴里，任由酒水在说话的时候从嘴角溢出。 “平时工作、应酬的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都在伪装，这样的状态，让自己感到厌恶。” 她又笑了下，“吴煜这样的人，我就很喜欢。” “我？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因为吴煜很真实。” 她又凑近了一些，在吴煜的耳边吹着风，挑逗似的说道： “就像一个裸露的果仁，坦诚到连包装都没有，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吃我？想不到你比我还要重口。” “你可真是可爱。” 说完，她便把身子缩了回去，一手搭在沙发边缘上，聊天似的说道：“听说你今天提辞职了？” “对，我本来就打算进去混日子的，迟早会被开除，索性自己提辞职了。” “凭你的实力，足够胜任这份工作。”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可把吴煜难倒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慌乱地要在自己的满地狼藉的生活中，拾起一些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东西来。 “每天能吃饱，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每天都能吃到甜甜的东西，一个月能喝上几次小酒。然后每天都能睡好，最好是能够睡到自然醒……” 除了吃喝睡觉，他似乎也挤不出其他事物了。 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生活的贫瘠，默默地低下了头，怕因此受到嘲笑。 没想到魅影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叹：“多么纯粹的理想！” 可是紧接着，她又抛出灵魂拷问：“可是，你就没有多一点的欲望吗？” 吴煜将手抚摸着下巴，又思考了好一会儿。思考对于他而言是如此吃力。 “本来可以有的，但是，当你有了多余的欲望之后，你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生活也会变得不可预测，甚至是失控。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难道你此刻的生活，就已经是人生的全部了？”那女人不停地追问着。 吴煜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简简单单，无欲无求，想要的东西能轻而易举被满足。” “不必思考人生，也不必强迫自己努力，除了必要的劳动外，也不必与外界有交集。” “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舒适安逸，也很有安全感。” 那女人故意靠近了些，一手撑着下巴，发丝自然地垂到了吴煜的肩膀上。 “问题是，你真的能做到没有欲望吗？还是你故意在逃避，不愿意面对内心深处的自我？” 吴煜闻到了她那比酒更令人微醺的体香。这摄人心魄的香气，以及这个朝纲的问题，同样让自己思绪凌乱。 “你觉得呢？”他不想思考，只想快点从对方的嘴里得到答案。 看着吴煜那疑惑而懵懂的眼神，魅影没有再说话。 眼前的女人饮尽了剩下的酒，迈开性感的长腿，面对面坐到了吴煜的大腿上。 吴煜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近，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能感受到女人身上的温度，甚至是心跳。 他全身的神经都麻痹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僵直着身体。 “那么现在呢？感受到内心的欲望了吗？”那女人将食指轻轻地放到了吴煜的嘴唇上。 面对眼前这位性感妩媚女人的挑逗，吴煜坚信自己没有被诱惑到。 倒不是没有本能反应，只是眼前的女人太美。 不是那种从有色图片、有色小说中观赏到的美，是鲜活的、明媚的美，是一种过于美好的美丽。 她像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而自己这般从泥土里钻出来的人，碰一下都觉得玷污了这份美好。 可是身体就是本能的激动异常，就像是被充沛的肾上腺素冲晕了大脑。 见到吴煜依旧没有回答，她又靠近了些，用双手抱住了吴煜的脖颈，将他的脸埋进了自己的胸怀中。 “现在总该感受到了吧。” 吴煜本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心脏却跳个不停，身体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在沸腾中躁动。 他很自然地“沉浸”于这份本能的快乐中。 见到吴煜红通通的脸颊，魅影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你还是有欲望的嘛，只是你自己刻意躲避罢了。” 她将刚刚吃过的棒棒糖塞进了吴煜的嘴里，像是启蒙老师一般，娓娓道来： “有些欲望是原始的、天然的，无法拒绝的，就像我们小时候都会想吃糖，并因此喜欢上这味道。” 她温柔地抚摸着吴煜的头发，“你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你没有尝过，一旦尝过了那滋味，你便再也忘不了了。” “你会心心念念，想要再咬上一口。可你现在，为什么要害怕去尝试新的口味呢？怕以后吃不到，所以就不吃了？” 她既没有给答案，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而是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也一同带走了吴煜身上的温度。 “真是个莫名其妙、而又极其危险的女人啊……这该死的女人！” 吴煜的身体如同冻僵了一般，瘫坐在沙发上，似乎心脏也没有了余温，失去了跳动的动力。 不知道为何，此刻的他内心十分低落，可能是多了某种很莫名其妙的渴求，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被满足，徒增伤感与焦虑罢。 而这时候，他的身后却出现了几名治安官模样的人，其中一人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吴先生，我们是异人研究专项办公室的人，现在有直接线索怀疑你是异人，请你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