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耍腥
老汉停下手中摇动的蒲扇，盯着苏耀祖，缓缓地说道：“靓仔，你在我的店铺前做生意，就是抢我生意，而且影响我的士多店形象。” “关键是你也够神气的，敢骂我，有种就去找钢丝线将马路圈起来当你的摊位，靓仔，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老汉瞪着苏耀祖，下了最后通牒。 “就不走！你敢奈我何？” 蹲坐在地上的苏耀祖，双手抱在胸前，仰着头望向老汉，非常硬气地回道：“你敢咬我吗？” “敢吗？” 老汉呵呵笑着，将蒲扇望店铺里一扔：“不走，是吧。” 老汉双手搓了搓，哈口热气，阴恻恻地笑道：“那就不要怪我了，我也要玩几把。” 苏耀看着老汉的阴险得逞的表情，他都怀疑这老汉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刻呢。 “靓仔，做不做生意？”老汉见苏耀祖没有立马回应，嘚瑟地刺激着。 苏耀祖也不怂，豪气地回道：“哪有客人上门，不做买卖的道理，请！” 老汉蹲下身子，不直接抽签，而是先将抽桶筒里的签子全部倒出，发现都是尖头儿极细的签子，而且还被涂了红漆，想用手指掐个月牙印是不可能了。 老汉又将签子的尾部仔细检查一番，发现5颗糖果的签子也没被灌铅条。 老汉敲了敲签筒，又眯着一只眼朝签筒里瞧了瞧，发现签筒内也没隔层，确实都没问题。 苏耀祖一看老汉的动作，就知道是行家，对抽签深有研究。 不过，苏耀祖根本不慌，他从没想过弄虚作假，他凭借的是宇宙中不变的真理。 “老伯，检查完了没？”苏耀祖毫不在意地说道。 老汉撸了几下胡子，便将签子放进签筒，正色道：“靓仔，我错怪你了，抽签就算了，我以为你是耍腥（假）的骗子。” 他可是从小就混江湖的，什么手段没见过，像苏耀祖这样边卖吃食，边玩抽签游戏的小贩，老早就有，被人调侃为“晃条的”，但是做这种买卖不容易，是个苦力活，所以干长了，就有人闹鬼，因此他对这一行印象极差。 “算了。” 老汉站起身子，揉了揉腿，感叹道：“靓仔，你可以在我这里摆摊了，我不赶你走了。” 苏耀祖听到这勉强算是道歉的话语，也恍然大悟，明白这老头刁难他的原因。 不过苏耀祖却不想放老汉走，你这老头气消了，他那口气还没咽下呢，无缘无故地被人一顿呵斥，他能轻松放下才怪呢，他又不是什么道德圣人。 苏耀祖起身拉住即将离开的老汉，笑道：“老板，来都来了，玩几把嘛，娱乐一下，怎么，你怕了？” 老汉晒人一笑，这靓仔有趣，明知道他精通这一道，还敢让他玩，他今天非得把这摊位扫光了，让靓仔见识一下他的雷霆手段。 “那我不客气了。” 苏耀祖摇了摇签筒，摆到老汉面前，笑道：“老伯，请。” 老汉也不怂，一手撸着胡须，一手慢条斯理地选着，抽完后，也不急着去看，而是闭上眼，来回摸索着，好似要把数字摸出来，像极了打麻雀时的摸牌。 苏耀祖也不着急，反正现在也没其他客人。 “15号。”老汉眼睛一睁，肯定地说道，然后就签子腹部的标号展示给苏耀祖看。 苏耀祖一看，果然是15号，要知道这签子极细，但是要像麻雀牌那样摸出来，那可真是技术活。 苏耀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满脸敬佩之色地说道：“老伯。好功力。” 接着，苏耀祖又摇头惋惜道：“可惜，只是1块糖保底。” 老伯将签子放进签筒，淡定一笑，“继续。” 接着是下面的十几次中，除了一次的5块糖，1次2块糖，其他都是保底1块糖，苏耀祖根本不在意。 可是随着抽签次数越来越多，苏耀祖发觉不对了，这老头绝对有鬼，这5块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可是，苏耀祖仔细看着老汉手中动作，发现没机会作假，这签筒也是他摇晃的。 不过，苏耀祖不能让老伯一直赢下去了，不然他就亏本了，于是他将签筒一盖，笑道：“老伯，暂停一下，我这规则改一下。” 说完，苏耀祖就将广告牌上中5块糖的签号改了一下。 老伯顿时瞪大眼珠，真当这技术活不耗体力啊，他倒竖粗眉，不满地嚷嚷道：“靓仔，你这生意做得可不地道。” 苏耀祖指了指广告板上的很小的一行字念道：“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摊铺老板所有。” 苏耀祖拱手行了一礼，“这摊铺老板，正是在下。” 苏耀祖辩解道：“老伯，这中奖率也没变，只是签号改了一下，说不定你更容易中奖。” 说完，苏耀祖将签筒晃了晃，递到老汉面前，笑道：“继续吗？” 老汉冷哼了一声，就继续抽签，心里却发狠，待会有你这破小孩好看的。 苏耀祖这次特意留意了中奖率，初始时，依然正常，但等二十几次后，又开始不正常起来，甚至有个49号，奖励是5块糖的签连续抽中。 苏耀祖右手摩挲着下巴，心中暗忖，这老汉定是玩腥了，就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 “怎么了，不敢玩了。” 老伯见苏耀祖迟迟不动，以为苏耀祖又不敢玩了，便嘲讽起来：“这才几块糖，就想溜了，靓仔，你弱爆了。” 苏耀祖虽然不知道老汉如何作假，但是他知道其最终目的肯定是留下印记，方便抽出想要的签子。 既然你想雁过留痕，偏不让你如意就行。 苏耀祖佯装郁闷，向老汉埋怨道：“阿伯，你这运气也太好了，我要使出独门秘籍，把你的好运压过去。” 说完，苏耀祖闭上眼眸，故意神神叨叨地，左右上下用力地摇晃签筒，摇着摇着，便将签子都晃出了签筒。 看到签子晃出来了，苏耀祖赶紧将签子重新转筒，在这个过程中，他确实发现了一些多余的毛发。 难怪这老头抽签的时候总是捋着胡子，原来是靠胡须做下标记，非得把你这臭老头的胡子全部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