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问心无愧
第148章问心无愧 “没有越过底线，很危险，她很担心，所以你们吵了架。”赵海伦总结了一下，“一个经典的‘双方都没有错’的问题呢……” 博士托着下巴沉吟了起来，发出“嗯――”的声音，显示她正在思考。 许久后，当雷蒙德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她才继续说道：“那你们沟通过了吗？沟通过了之后两个人都坚持各自的意见，是这样吗？” 雷蒙德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教授只觉得今晚自己有叹不完的气。 “女孩子在遇到矛盾时一般都倾向于双方先分开冷静一下，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也是这么说的吧？” 雷蒙德露出惊讶的眼神――赵海伦看到他的眼神便笑了起来：“没什么，这也是我的经验之谈了。” “海伦……”雷蒙德的声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软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不是还挺可笑的？” 赵海伦看着一脸颓废的雷蒙德，轻轻笑了起来：“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任何时候都是，你太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弓弦了，这样子迟早要把自己拖垮的。” “可不这样，我又该怎么办呢？”雷蒙德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归根结底我是个普通人，我只能竭尽全力，把自己的命悬吊在一根细丝上面，我没有别的退路的……” 赵海伦十分不解雷蒙德的危机感到底源自何方，她低头略作猜测：“是因为格温也是蜘蛛女吗？” “啊？”雷蒙德惊讶了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上次那个红色怪物袭击实验室的时候，如果不是格温在，我可能就没命了……”赵海伦轻笑笑，想起那天的事情，她至今心有余悸，“所以今晚陪陪你，也是为了报答她。” “……还有我自己的一点点私心。”博士的最后半句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了。 雷蒙德久久凝视着面前的赵海伦，在昏黄的灯光下，本就皮肤白皙的博士倒是多了些别样的美。 但归根结底，有些责任是不容得背叛的――于是他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作出负责任的决定：“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博士笑得大方，歪着头道：“不会是你对不起我的美容觉时间吧？” “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教授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对不起。”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德国女诗人卡辛卡齐兹的一首诗。”博士并没有直接回答教授的话，她只是轻轻地朗诵起来德文诗中的一句话： “Wennichdichliebe，wasgehtesdichan” ――我爱你，与你何干？ “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赵海伦将眼底的一角悲伤藏住，博士笑得爽朗而大方，“我以后仍然会尽到我的所有职责。” 这也是博士偷偷许下的诺言――对你的所有偏爱、所有照顾、我所有多做的事情，并不因你的改变而改变。 雷蒙德沉默下来，她凝视着面前笑颜如花的赵海伦，许久后，他低下头，吐了一口气，冲她点了点头：“谢谢你。” “其实你不妨做一些改变、做一些防备，女孩子的安全感可是很重要的呢！”赵海伦并不在意雷蒙德对她的歉意，博士自然地把头发撩到脑后： “或者说，让她参与到你的行动中来，你们并肩行动、一起作战……最后哪怕是失败了，彼此也都知道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会在另一个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扛下所有压力。” “政治上的事情，格温还是不适合参与。”教授自然也有着教授的思想钢印，但他还是部分接受了博士的意见：“我会考虑告诉她一些的……只是不希望她因此而负担太大。” “这都取决于你。”赵海伦平静地回应道，“你们的相处、你们的未来，取决于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问心无愧就好。” “是啊……”雷蒙德重重地点了点头，“问心无愧就好。” 教授此时在心底却酝酿起无尽的悲伤―― 可如果，我问心有愧呢？ ――――分割线―――― 金发少女已经私下打定主意――她要抢在威尔逊菲斯克对雷蒙德徐做出些什么之前扳倒对方。 而且这次扳倒甚至不是蜘蛛女以往行动中的“扳倒”，不是将他送进监狱然后看着他保释出狱了事，甚至也不是杀死威尔逊菲斯克――少女知道，杀死了一个菲斯克，还会有两个甚至三个菲斯克蹦出来。 彻底摧毁金并犯罪集团的存在土壤――这是格温斯黛西立下的宏伟志向。 所以，她一边策动着那些被金并压迫的小生意人用不致命的自卫武器做以反抗，一边居中调度，适时出击打掉金并手下的大队人马…… 与此同时她还在干着一件事――搜集金并的犯罪证据。 理查德布朗手中显然掌握着金并的犯罪证据，于是，格温通过手机、用匿名号码联系了乔纳森斯图尔特后，便得知了对方现在的住址。 蜘蛛女悬吊着蛛丝一路赶到了前消防队长的现住址旁，这本是一栋无人问津的旧式小楼，看上去起码也有二三十岁的楼龄了。 可……少女低头从高空往下看，这栋小楼前怎么聚着这么多人和这么多车？ 格温的蜘蛛感应向她发出不详的预感，少女荡到那栋小楼上，用生物静电扒住外壁，倒吊着向下看去―― 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媒体记者们纷纷对着抬运尸体的担架拍照，而NYPD和穿着绿色急救员装束的法医们则赶忙拦住拍照的记者―― “请给这位先生一点最后的体面，我们的调查还未结束！”乔治斯黛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冲拍照的记者们和围观的人群高喊道。 格温的眉头皱了起来，少女轻轻开启了战衣的隐身功能，往下爬了几层楼，细细听着警官和记者们的问答―― “警官先生，听说自杀的这名男子和金并的犯罪集团有关，您能向我们证实这一消息吗？” “不能！”乔治连忙摇头，“我什么信息都不能向你们提供，调查还在进行中。” 但记者们像是没听到一般，蜂拥上来继续向乔治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警官先生，你们现在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吗？”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在这栋公寓发生的这位先生遗憾去世的案件，与任何尚未告破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都无关！”乔治作出书面的官方回答：“所以这个街区的市民没有必要产生恐慌情绪！” 格温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起来，少女脑子里一下冲进来许多纷繁复杂的思想，搅得她心神不宁。 蜘蛛女动作轻盈地翻到了楼的侧面去，然后偷偷地从楼道的窗户进了走廊――那窗户开得极小，格温进去的时候甚至庆幸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碍事的“部件”。 少女站在楼道里，蹑手蹑脚地向理查德布朗所住的1305号房走去―― 但当她转过一个拐角时，却发现1305号房的门大敞着，几名警官和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互相交谈着什么，他们都戴着塑胶手套和鞋套，在敞着门的1305号公寓中进进出出，时不时带出去一些被透明证物袋装着的小物件，或者带进去一些侦查用的仪器设备。 “理查德他……”格温暗道不好，蜘蛛女的呼吸急促起来，少女双目欲裂，她开启隐身功能，在人群中擦进了1305号房。 只听得里面的警察对前来协助调查的法医如此说道： “已经死了三四天了，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我们发现死者是机械性窒息致死的，也找到了死者用来吊死自己的绳子……他把绳子吊在房梁上，然后踹翻了脚下的凳子。” 说着，警察还指了指一旁翻倒的凳子。 “我们会对死者做毒理测试，如果确定他体内没有毒药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死者是自杀了。”法医点点头，对警察说道。 “我们也会确认一下死者有没有其他仇家，总之按我的经验来说，这案子是十足十的自杀案，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那警察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耸了耸肩。 隐身的格温凝重着眉头，穿过警察和法医之间，轻轻地来到消防队长吊死的房梁之下。少女轻轻往上一跳，便成功地扒在了天花板上，然后她看到了那房梁上似乎刻着字。 少女轻轻地用手拂去刻字上的厚重灰尘――这几天这栋房子都没关窗，因此进了不少尘土。拂去那些尘土后，一句用花体英文书写的字露了出来： “英雄不能有合订本。” “理查德……”少女嗫嚅着，“你怎么会……想不开？” 少女望向窗外衰落破败与辉煌光芒共存一处的纽约市，一阵风将桌上的烟灰卷了起来，轻轻地顺着高楼间的气旋卷到了少女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号角日报大楼，此时，这栋大楼里正在印刷着一份份即将在明天出版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