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睿子,你飘了
齐睿龇牙一笑,“没错,有宝贝,能不能挖出来,就看你小子的了。” 闻言,赵一鸣眼珠子锃亮,“真的假的?小睿子,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 笑了笑,齐睿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挖出来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卧槽,你这家伙从不骗人,看来是真的了,那还等什么,抓紧干吧。”这货往手心里淬了口唾沫,双手搓了几下,抡起锄头就开始挖。 赵一鸣一米八的个头儿,身大力不亏的,学校停课后,这货在什刹海体校练了三年摔跤,肌肉虬扎,一米二的锄头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齐睿就欣赏他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见这货干劲儿十足,砖头石块在他锄头的冲击下碎屑乱飞,也来了精神,得,开干吧,有样学样,淬唾沫,搓几下,论锄头,开挖。 刘伟业高人风范十足,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先清理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将周遭的碎砖头和破瓦片啥的扔到一边,然后才开始抡起锄头作业。 齐睿一瞧,嗬,这是个有经验的。 三人一干就是大半宿,累了就坐下来喝口凉水歇会儿,歇够了就继续开挖。 地上已经被刨开了个直径半米,深度三十公分的坑。 齐睿观察一眼,喊了停,他走到西北角,拿了把掀过来,跳到坑里开始一掀掀往外刨土。 上面那两个货瞪大了眼珠子一脸兴奋的看着。 感觉到铁锨被一个物件儿硌住了,齐睿赶忙停下来,对赵一鸣说道:“找把锄炭的小锄子来。” 赵一鸣点头后快步离开,不大会儿拿着把小锄子回来了,也跳进坑里,激动地问道:“有了?” 从他手里接过小锄子,齐睿咧嘴一笑,说道:“有了。” 刘伟业也蹲下了,俩眼珠子一眨不眨注视着齐睿手上的动作。 齐睿印象中,那些袁大头和金锭子是被姥爷放在了一个青花罐里给埋起来的,上辈子因为小妹的离世,齐睿心情巨差,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又因为急着用钱安葬小妹,见有人要买这些古币,索性把青花罐直接送给买家了。 现在想想,也是傻子他妈给傻子开门——傻到家了。 这青花大罐,说不定比那些袁大头和金锭子都要值钱,那个买了袁大头白饶一青花罐的家伙,估计都乐疯了。 话说,那家伙是谁来着? 时间太久,齐睿想不起来了,不过他有个预感,或许过不了几天还会再跟那家伙见面的,到时候,哼哼…… 无暇思考太多,这货一点点清理着青花大罐周围的浮土,罐口已经露出来了,上面封着一层塑料布,塑料布下面包着牛皮纸,将罐口封得严严实实。 赵一鸣眼珠子都绿了,张大了嘴巴,“真有宝贝啊。” 齐睿瞥他一眼,说道:“可不是有么,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吧,瞧你那点出息。” 赵一鸣也不恼,抬手擦了一下,嘿嘿笑着问道:“里面装得是啥啊?”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 “你俩这儿说相声呢,还是贯口儿的,有种来段儿报菜名。赶紧弄吧两位爷,待会儿太阳都要出来啦。”刘伟业笑骂了一句,对这哥儿俩贫嘴刮啦舌你来我往的逗趣也是心服口服了。 齐睿冲他嘿嘿一笑,拿着小锄子更加小心翼翼地刨着,越往下挖土层越结实,挖了约莫十分钟,他感到膀子都酸了。 把小锄子递给赵一鸣,齐睿说道:“我挖了快一半了,下面你来,我歇会儿,小心点啊,别碰掉了瓷。” 赵一鸣接过锄子,说了句我办事你放心,专心致志的继续开挖。 齐睿爬上来,在刘伟业身边坐下,问他:“哥,有烟没?” 瞪他一眼,刘伟业说:“小小年纪抽什么烟啊?有也不给你。” “不小了,过了今年都十六了,我这年龄搁前些年,娃都满地跑了,来一根呗。”齐睿死皮赖脸的说道。 刘伟业叹了口气,从裤袋里掏出盒大前门,发给这货一根,说道:“就这一根啊,要是被我慧茹姨知道我带着你不学好,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放心,我不告诉她。”接过烟叼嘴上,又找了火柴擦着点了,这货猛吸一口,顿觉舒坦了,又抽了一口,齐睿语气突然低沉了,“也不知道我妈啥时候能回来。” 刘伟业说道:“你不是跟老孙聊得挺好么,我觉得吧,你那些话真说到他心缝儿里去了,看现在这情况,各大医院人手明显不足,把派往各村驻点的医生护士抽调回来是唯一解决的途径,说不定,慧茹姨今儿就回来了。” “借您吉言吧。”齐睿说了一句后,望望昏沉的天,这会儿又起风了,有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他催促赵一鸣道:“一鸣速度快点儿,说不定一会儿还得下。” “好。”赵一鸣应了一声,加快速度,五分钟后,将一个完整的青花大罐起了出来。 赵一鸣很谨慎,抱着罐子慢慢起身。 齐睿忙走过去,俯身将青花罐接了过来,顺便?了眼,这罐子入手很沉,高度约有60公分,宽口圆肚,因为被埋在地下年数久了,表面覆盖着一层黄土。 他来不及多观察,抱着罐子走下瓦砾堆。 刘伟业和赵一鸣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大罐。 齐睿心情亢奋,笑着说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两人都不屑地切了一声。 齐睿不以为意,先把绑在罐口的麻绳解开,去掉最上面的塑料布,再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裹住罐口的两层牛皮纸,接着把青花瓶倾斜于地。 哗啦啦…… 悦耳的声音传来,八十多块袁大头,三个金锭子就这么略显突兀的出现在三人眼前。 刘伟业自认为是个见过世面的,看着满满一地袁大头,这会儿也有点傻眼了。 赵一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呼吸急促、瞠目结舌。 “这、这得值多少钱啊?”他问道,声儿都颤抖了。 “值个三千两千的吧。”齐睿拿起个金锭子咬了一下,硌的后槽牙生疼,五两一个金元宝散发着铜臭的气息,却让齐睿心里乐开了花,这下真发大斗财了。 刘伟业默默计算了片刻,低声说道:“两三千恐怕不止,现在的金价是22一克,光你这三个金锭子,就值16000多,这还是官方价格,你要是拿黑市上去卖,价给得还要高一些。” “这就万元户了?”赵一鸣低声惊呼,望向齐睿的目光都带上了一股子艳羡的神色。 “才22一克啊,也忒便宜了。”齐睿却不以为然,毕竟上辈子他也是个小老板,多了不敢说,千万身家是有的,对于一个吃过见过的人来说,一万多块钱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但,这是个啥时代啊。 1976年,京城职工平均年工资730多元,这还是掺了不少水分的数字。 万元户,在大多数老百姓眼中是可望不可即的。 小刘和赵一鸣听了齐睿的话很想打死他,小两万块啊,都不被你放在眼里了,天降横财,小睿子,你飘了。 “赶紧收起来吧,天快要亮了。”眼馋归眼馋,饱个眼福就行了,刘伟业一点分赃的心思都木有,他知道,这是人家齐睿姥爷冒着多大风险私藏下来的,万一不慎曝光了,就这些玩意儿,妥妥的“四旧”,免不了落一个被抄没的下场。 “伟业哥说得对,睿子你赶紧收起来藏好,免得被有心人发现后,再把你举报了,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坟头。”赵一鸣也认真说道。 齐睿点点头,琢磨三秒,拿了十块袁大头,一人给塞了五块,神情严肃,说:“别拒绝,也别多说,真不是堵二位的嘴,二位辛苦一晚上了,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另外,咱仨什么感情也不需要我多说,小睿子什么脾气伟业哥和一鸣也都知道,收起来吧,别伤我面子。” 刘伟业苦笑一声,说道:“得,哥也不跟你矫情了,这五块现大洋我收了。” 赵一鸣也呵呵笑着,说:“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德行!”齐睿笑骂了这货一句,把袁大头再装进青花大罐中,问刘伟业道:“哥,你家地窖还能用不?” “能用啊,从老邪那儿顺回来的酒就在地窖里搁着呢。你是说,把这大罐藏地窖里去?”刘伟业回过味儿来。 齐睿点头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然也没地方放啊。” 刘伟业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爽快道:“成,跟我来吧。” 哥儿俩跟在刘伟业身后,一起走进他家地窖。 地窖里一堆土豆茄子啥的,刘伟业把土豆移开,接过青花罐靠墙放好,又蒙了层塑料布,再把土豆堆到罐子上面,从外面看,很难发现土豆堆里藏着个青花罐。 齐睿冲他挑起个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伟业哥想的周全。” “那是必须的。”刘伟业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天亮了,不到七点钟,两位女士急匆匆进了后院。 正在对付一碗挂面的齐睿抬眼一瞧,立刻起身迎上前,“母后啊,您老可算回来啦。” 这货快要热泪盈眶了,抓着亲妈张慧茹的手就开始煽情。 倒不是说这辈子初见母亲有多激动,这货重生那会儿,老妈身子骨依然硬朗,只是见了年轻版的老妈,他觉得有那么一股子新鲜感。 老妈年轻时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