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门道
那人一口血吐出来，旁边已经冲过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女人包着头巾，看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孩子是个小姑娘！只有三岁。 哭着抱着男人的大腿。 “爹！爹！” “孩子他爹，我们怎么办啊？” 看得出来三个人身无分文，连包袱都是松松垮垮的一个小包袱。 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一身的补丁，看得人心生同情。 “罢了，罢了，他们看我已经没用处了，手也废了，说不定也活不了几天，把我的秘方套了去！现在把我们赶出来！这是要我们死啊。” 男人仰天长叹，一脸的绝望。 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主要是身边还带着老婆孩子，他要是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那不就得生生饿死，他们两个可没有学会自己的手艺。自己这双手算是彻底废了。 整个人急怒攻心，一头就栽倒在地。 女人和孩子急得抱着他哭。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都急忙喊。 “初五家的赶紧把你家男人送去医馆呀，这样子，可是看着不好，总不能眼看着死啊。” 女人着急忙慌的也背不动男人！还是有两个不忍心的好心人搭了一把手，和她把这个叫做初五的汉子抬到了医馆。 王小青不由自主的想要跟上去看看。 王老太一把把人抓住。 “你干嘛去？你这孩子太心善可不行，这事咱们能救得了一个还能救得了这么多人吗？” 怕惹事！ 那一家把人扔出来的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这样的人家他们得罪不起。 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怎么能得罪人家。 “奶奶，我有主意了，咱们进去看看。” 王小青指了指那边的笔墨铺子。 王老太一怔，笔墨铺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 伙计刚看完热闹，肩膀上搭着白布巾子，一看见来人了，急忙热情的招呼。 “两位看看需要什么？我给二位拿过来。” 不过一看到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子就冷了下来。 这打扮就是逃荒的难民。 不可能是买他们这种东西的人。 王小青看着摆着的一溜纸张。 两眼冒光。 纸啊！ 上辈子她的业余爱好就是做纸。 肯定有人说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坑。 有人喜欢画画，写字的，还有喜欢做纸的？ 那是，王老太的儿子就是一个做纸的大牛。 一辈子把师傅传承的做纸工艺精益求精。 也是因为这样，父亲一辈子就是没挣到钱。 做纸不赚钱。 的确，在浮躁的现代社会，人们可以轻易地买到物美价廉的各种纸制品。 谁还在乎那些质量花色都不如的古代工艺纸张啊。 王小青喜欢，是因为父亲的遗物，留下的这些东西太多了。 所以渐渐在枯燥的学习之余，只能拿这些练练手，活动一下思维。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用到。 在历史的进程里，纸的发展向来金贵。 读书人为了一纸难求的事情不是少数。 很多读书人推崇对于纸墨笔砚的喜爱。 在这上面砸钱的可不是少数。 王小青笑着道，“小二哥，我就是看看！我爹爹是童生，我们想给我爹买一刀纸。” 伙计一听来了精神。 是啊。 养一个读书人不容易。 谁家不是举家之力养活一个读书人，甚至倾家荡产才能培养一个出来。 勒紧了裤腰带就是为了供出来一个秀才啊。 也难怪这个小子这么落魄。 应该是为了这个爹吃了不少苦。 伙计不由得同情起来。 “您们想要什么的纸？我们这里都有！最近新到的一批宣纸，因为路上受了潮，但是绝对不影响写字，价钱可是比平日里便宜一半以上。” 伙计可真是为了他们好。 王老太看一眼孙女目光还落在那些纸上面，只好敷衍的说，“那就来一刀吧。” 反正用得着。 “好嘞。” 伙计立马就准备好了一刀纸给他们包好。 “伙计，咱们本地的宣纸怎么卖？” “宣纸要分三六九等，最次的一等是需要一刀一两五分银子，中间的一等一刀三两银子，最好的上等宣纸则要五两银子，不过上等宣纸货不多，要的话要提前定。 就是提前也得看时间，一般每年的二月到十月才能有宣纸，过了时间就不好拿到货了。 咱们店是经营百年的老店，我们老板是读书人，对待读书人最是宽厚，店里的纸品也是最全的，您要什么都没得说。” 伙计把纸递过来，一边不无骄傲地说。 “老太太，七分五钱银子，您拿好，要是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王老太掏了银子。 “孩子！你是想？” 自己孙女她了解，不做则已，只要做肯定会做好。 就像她当初玩玩而已，也能把这纸张做的那么好。 这孩子肯下功夫。 也聪明。 “奶奶，我找到咱们发财的门路了，家里人手多，这可是现成的一本万利，我早就发觉后面的山上那些桑树和褚树很多，也是奇怪。现在才明白这里应该是百年制纸流传下来，习惯了山上都是种这一类的树。 我们自己做的话，不出意外成本可以控制到最低。 算得上是无本的买卖，还不需要我们租店铺什么的，只要和铺子商量好，我琢磨着，应该可以做长久的生意。” 王小青激动的低声说，这可是她拿手的。 王老太想了想，也是他们加起来兜里只有三四十两银子，想要做买卖，他们真不具备那个能力。 家里可是几大家子呢。 要是给家里人找到了生财的手艺，其实王小青就不用那么辛苦。 “那行！你看着办好了！” 这些老太太没办法查收插手。 别看这些是儿子拿手的东西，可是孙女可以摆弄，她这个老太太还真摆弄不了。 王小青又在那里东看西看的，半天和老太太两个人才算抱着那一刀的宣纸出了门儿。 伙计倒是觉得他们挺和善，态度也一直很好。 打发走人，掌柜的就从后面出来了。 “怎么刚才有客人来了？” “掌柜的刚才一个老太太和小子给家里读书的买宣纸呢，我把那便宜的宣纸卖给他们一刀。” 伙计在那里表功，她们铺子生意最近还算可以，不过上午一般不行。 来买东西的大多都是下午。 上午书斋里面可是还讲课呢。 那些读书人可没时间出来逛游。 “家里养个读书人不容易啊！” 掌柜的叹口气，他们可知道读书人多么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