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得志便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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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生产线即将开始生产的时候，王副厂长浑身上下全都在颤抖。 什么叫做惊喜，告诉告诉我什么叫做惊喜！ 惊喜就是就在今天，就在自己刚刚上任的第一天，海厂长被赶出新工厂的第一天，新工厂要正式开始恢复生产了！ 这就叫做惊喜！ 换句话来讲，海厂长没有做到的，我王副厂长做到了，这不就是向上面显现出我王副厂长的不一般了嘛？ 别管跟我有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是在我上任期间完成的，那就统统是我的功劳。 呵，说不定靠着这个功劳，我王某人能当上这新工厂的厂长呢！ 王副厂长能想到的，李主任和张主任自然也能想到。 他俩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在不远处的王副厂长，眼神中满是对王副厂长的羡慕。 毕竟，谁能拒绝一份天大的功劳呢？ 王副厂长换了一副笑脸，看着那被自己点名的车间主任，压了压手。 “宋主任，干得很好嘛！你们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明天我会找记者过来对咱们进行采访报道的！” 那位被点名的宋主任，出了口气，原来这王副厂长对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啊！ 也对，谁会对一个大肚腩感兴趣呢？ 看着那宋主任坐下，王副厂长又环视了一周会议室里的同志们，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明亮。 “同志们啊！我们的工作是艰难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熬过去这段时间，咱们工厂的福利一定会越来越多的，只要咱们恢复生产，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情！” “是！” 会议室里的同志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张主任，李主任以及变更了称谓的王副厂长留在了这间会议室里。 “老王，现在你可是威风的很啊！” 李主任酸溜溜的话语传进王副厂长的耳朵里，说者流泪，闻者却高兴得很啊！ “诶，老李，老张，我的就是你们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咱们三个只要将新工厂掌握住，那么以后财源那还不是滚滚地进咱们的兜里啊！” 李主任脸上的表情这才松懈了些，倚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王副厂长，又看了看在一边的张主任，撇了撇嘴。 张主任也听到了李主任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嗯，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就好，咱们三个也算是共患难过了，只要咱们三个团结一心，就不怕挣不到钱！” 这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兴奋。 ... 此时的郭飞正在食堂里，品尝着南师傅今天所做的扣肉，吃着正香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所长！” 郭飞一转身，看着眼前的脸蛋微微发圆的王海博，打趣道：“老四，你这在新工厂是什么待遇啊！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 王海博捏了捏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想要吃手中扣肉的心瞬间凉了一半，语气也黯淡了下来。 “哎，所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刚从新工厂回来！” 一提到这个，郭飞瞬间来了兴趣，夹起一大块扣肉，塞到窝窝头的底部，然后往嘴里塞去。 “进展怎么样了？” 含糊不清的话语从郭飞的嘴中传到了王海博的耳中，王海博端着扣肉，坐到了郭飞的对面，笑着说道：“今天上午就彻底结束了，他们打算先测试一波，我就先回来了！” 郭飞的目光伴随着王海博身体的移动缓缓转移到王海博腰间的挎包，看着那摇摇晃的挎包以及鼓囊囊的样子，郭飞抓了抓脑袋。 “老四，你这去一趟新工厂，人家给了你多少东西啊！” 王海博的目光跟着郭飞的提示也转移到了腰间的挎包上，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嘿嘿，就是人家非要往我包里面塞一些票证什么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郭飞笑着将口中的扣肉窝窝头咽下，指了指王海博，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行啊！老四，现在都学会搞这个了，不错啊！” “嘿嘿嘿！” 回应郭飞的就只有王海博不好意思的笑容了。 等到吃完了饭，郭飞伸了个懒腰，就急匆匆地前往不远处的六五四工厂了。 ... 海厂长独自一人坐在‘家’中的木床边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墙角对着的几大包东西，长叹了口气。 自己明后天就要出发去武汉了，这间房子说不定会被收走，留给下一位... 伸出手摸了摸干燥的床垫，海厂长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烟，放在嘴中，长长地吸了一大口。 烟雾随着喉咙直达肺部，过于猛烈的烟雾让海厂长强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仿佛是要把海厂长的肺都给咳出来一样。 刘光福不跟自己一起去武汉，自己到了武汉又是孤身一人，尽管武汉有不少自己的老朋友，但是相较于舒适的帝京而言，谁又主动想离开这里啊！ 这就正好对应了钱钟书的围城的前半句，城外的人想进来，但却又否定了下一句。 城里的人可不想出去！ 而且从今天刘光福告诉自己的这件事情看，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边缘化了，也有可能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 你看，这么废物的厂长，竟然让几个被开除的主任给弄了下来！ 不过海厂长也心有侥幸，在十几年前，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曾经帮过以前的领导做过几件事情。 如今，以前的领导还是领导，自己也变成了中层领导，但是那几件事情却依旧是不能对外言说的。 既然大领导帮助自己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而且答应自己想办法把自己调回来，那么未来还是光明的嘛！ 海厂长想着想着突然又笑了起来，将手中燃烧殆尽的烟头狠狠地插进枯黄菊花盆里，然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自己的那些朋友到现在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也许他们也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又或者这群朋友本来就没把自己的事情当回事？ 海厂长不愿意再想这么多了，现在，去武汉，将这次失败的经验总结，然后打出一番新天地，完成大领导对自己的嘱托！ ...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灰蒙蒙的，几只还没来得及南迁的大雁在空中发出嘶哑的叫声，惹人心烦。 郭飞站在六五四工厂的厂房里，看着流水线上不断生产出来的步枪、心情格外的愉快。 尤其是身边刘副厂长的小声解说，更是让郭飞快乐了几分。 原因就是今天刘副厂长向自己汇报，枪榴弹已经研发好了！ “老刘啊！这个枪榴弹，咱们测试过吗？” 刘副厂长站在郭飞的身边，点点头。 “嗯，测试过了，但是次数还比较少，我的想法是等到测试个几千次后，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咱们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郭飞猛地一点头，打量着生产线下来的黑漆漆的步枪，突然兴致涌上心头。 “走！我们去郊外的测试场地测试一下！” “啊！”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工厂里面的最高领导发话，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辆解放卡车跟着一辆吉普车就朝着远处的测试场地开去。 郭飞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解放卡车，心里不免有一些担忧。 这道路坑坑洼洼的，要是榴弹在碰撞中不小心碰到了引信怎么办啊！ 刘副厂长似乎看出了郭飞的心思，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厂长，您就放心吧！咱们的榴弹安全措施一定是最好的！我设计了不止两个关于榴弹的安全装置！” 刘副厂长的最后一句话似乎给了郭飞一些动力，郭飞打量着刘副厂长，缓缓点头。 “嗯，那我一会儿就等着看咱们厂的榴弹威力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卡车和吉普车停到了分给六五四工厂郊外的那片场地，看着眼前初见规模的场地，郭飞满意的一点头。 尽管这地方位于帝京七八环的位置，尽管再过个几十年这里也会被居民楼占领，但是在这几十年里，自己的六五四工厂一定会找到更好，更新更大的场地！ 在这场地上有不少的同志正在开发着眼前的土地，在看到解放卡车以及吉普开了进来时，纷纷投过来好奇且有尊敬的目光。 而这目光更是在听到要进行测试新式设备的时候，浓郁到了极致。 “发射！” 一名测试人员手持着新式步枪，按下了枪榴弹的按钮，一枚暗绿色的榴弹嗖的一下就命中了位于三百米左右的靶子。 一声闷响以及明亮的火光，让不远处开发新场地的同志们的眼皮跳了跳。 而郭飞也随着这爆炸声，眼睛睁的大大的。 “老刘，这枪榴弹的最远射程是多少？” “五百米吧！咱们这是35mm的榴弹，射程稍微远一些！” 郭飞闻言更是来了兴致，亲自走到那测试人员身边，接过了那步枪，按照测试人员的指示，填装好了枪榴弹。 “老郭！别！” 刘副厂长看见郭飞的这一系列动作就知道郭飞想要做什么，连忙上前想要劝阻郭飞。 “别什么？老刘，你不是说好了已经弄了两层安全措施了嘛！我相信你，来，我要试试！” 刘副厂长还来不及阻拦，就看见郭飞已经按动了枪榴弹的按钮，以及很快的那一声爆炸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动。 “老郭，我要批评你啊！你这也太冲动了，万一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看着完好无损的郭飞从测试场地出来，刘副厂长连忙示意让测试人员拿着枪榴弹远离郭飞。 而郭飞则没注意刘副厂长的批评，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那个弹坑。 “嗯，老刘，你们研发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哦！我会向军区首长反应的！” ... “光福同志，王副厂长找您！” 坐在办公室里的刘光福听着通知给自己的消息，不免有些头疼。 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显不安好心啊！ 没办法，谁叫新工厂现在是王副厂长当家呢！自己不去也得去啊！ “王副厂长好！” 刚一进门，刘光福就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然后打量着眼前的王副厂长，心里却是陡然一惊。 这办公室里可不仅仅有着王副厂长，还有这张主任啊！ “光福同志啊！今天来，主要是和你谈谈心的，不要紧张！” 刘光福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两个人闲得蛋疼，一边还配上一副甜美的笑容，不断地点头应是。 “是，请首长不吝批评！” 王副厂长和张主任对视一眼，由王副厂长率先发言。 “光福啊！对于海厂长的离开，我们也很心痛，但是还请你放下个人成见，为咱们的新工厂发光发热嘛！” 刘光福嘴角一抽，他已经知道了王副厂长和张主任找自己的原因。 卖机床！ 也对，对于新工厂来说，如果恢复生产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卖机床！ 生产出来的东西如果卖不出去，那就会一直堆积在仓库里，这样一来对厂子而言，没有半分益处。 必须卖出去！ 这是王副厂长和两位主任的共识，而论数控机床的销售谁最有经验呢？ 那自然是刘光福了！毕竟海厂长这么器重刘光福，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 而海厂长能给的，我王副厂长一样能给，甚至更多！ 刘光福微微点头，平淡地说道：“是，首长，我一定为咱们厂发光发热！” 听着刘光福这平淡的声音，王副厂长也跟着平淡地说道：“光福啊！我知道你以前是研究所的人，而且以前的待遇也不低，这样，以前你什么待遇，我就给你什么待遇，怎么样？” 刘光福微微一挑眉，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王副厂长，您确定？” 王副厂长听到刘光福的质疑，也不禁笑了起来。 “我一个厂长，怎么会骗你呢？” “那厂长，你知道我之前的待遇是什么呢？” 王副厂长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很快，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厂长，卖出去一台机床，我能获得五十块钱，咱们厂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