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赌约
“多谢提醒！” 泽西斯冷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位个头中等、嘴上留有稀疏胡子的魔咒课教师显然是看不惯泽西斯这种态度。 他提高了嗓音，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泽西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 “泽西斯，我发现你脸皮倒是够厚的，竟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法拉多纳建校4230周年纪念日就要到了，分系考试也将在当日举行，你难道就不感到丝毫的担忧吗？” “我该担忧什么？” 泽西斯反问道。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冷冷地瞪着这位让他异常讨厌的教师。 坐在他身旁的山姆拼命用手去扯泽西斯的手肘，显然是提醒他不要去顶撞皮特教授，但泽西斯却不予理会。 “该担忧什么？” 皮特教授怒气冲冲地咆哮道： “当然是担心你的前程！就凭你现在的魔法能力，你认为你有可能被法拉多纳现行魔法教育体系中的哪个科系录取吗？” 面对着魔咒课教授不留余地的指责，泽西斯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笑了。 “当然会被入取。” 泽西斯说：“而且连目标科系我都选好了，是魔武系。” 泽西斯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梯形教室的每个角落。 偌大的梯形教室在那一瞬间好似被消音了一般，悄无声息。 所有新生，无论男女，原本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立刻被震惊与不可思议所代替。 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话了。 下一刻，沉默爆发了——回应泽西斯的是一阵史无前例的哄笑声。 有的人甚至笑得潜伏后仰，相互捶打着，公然对泽西斯指指点点。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泽西斯这么说，但山姆还是被泽西斯的举动给吓傻了。 他呆呆地望着泽西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皮特教授则是恶狠狠地打量着泽西斯，表情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之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一样； 至于泽西斯的三个舍友，费拉托等人只是相互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神，并没有发出嘲笑。 “那小子是怎么了？感觉他这几天怪怪的，无论我们怎么讥讽他他都不在意，而且现在还敢公开顶撞任课教师！” “嗯，该不会是疯了吧？否则说什么要‘考取魔武系‘之类的疯话？那可是魔武系啊，我连想都不敢想——” “所有人安静！” 在课堂上的喧嚣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皮特教授终于回过神来，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教学台，通过大声咆哮维持住了秩序。 大家都不出声了。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皮特教授以及泽西斯的身上，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态进展。 果然，皮特教授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泽西斯的位置边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 “你听着小子！你现在极度怀疑你是否神经错乱了——就凭你那可笑的魔法天赋，是绝对不可能被魔法系所录取的！而且其他科系也不可能收留你这可怜虫！” “呵呵，既然你这么不看好我的话，那我们打个赌好了，你敢吗？”泽西斯说。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嘴角上仍然挂着笑意，只是高低之势立变——他的个头可是比皮特教授要高多了。 “你——你竟然——”皮特教授有些结巴了。 一半是出于愤怒，一半是出于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泽西斯竟然会提出和自己打赌！ 虽然潜意识里他认定泽西斯绝对不可能被魔武系所录取，但泽西斯这种胜券在握的神态却是让他产生了一点狐疑。 这个魔法天赋差得一塌糊涂的新生，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 要知道魔武系可不比法拉多纳普通的科系，其选取新生的方式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过实打实的擂台决斗来选拔的，半点也取巧不得的—— 莫非这个泽西斯还藏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杀手锏不成？ 皮特教授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但泽西斯却是不管这么多，他就这么盯着皮特教授，继续追问道： “怎么，你不敢和我打赌吗？”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如果说刚刚开始众人还以为泽西斯的宣言是哗众取宠的话，那么此刻，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家伙莫非是认真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拼命揣测道。 被泽西斯如此逼问，皮特教授只觉得满脸无光，怒气冲顶，仅剩下的一点堤防之心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子，你有种，你说怎么赌？”他恨恨地问道。 “呵呵，很简单。”泽西斯说：“如果分系考试那天我被魔武系录取的话，我要你公开向我道歉； 当然，如果我没有被录取的话，我就立刻从法拉多纳退学！” “好，一言为定。我等着那天看你被退学！”皮特教授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他那神奇，如果现在不是有这么多学生在场的话，他都忍不住拔出法杖，提前对泽西斯这个“跋扈”的学生动手了 ———————— 如果说泽西斯凭借着“史上最弱魔法学徒”在所有新生中声名鹊起的话，那么他现在的凭借着和皮特教授的赌约，已经一跃成为了整个法拉多纳中风头最劲的话题人物。 无论人们走到哪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似乎都离开不了这个话题： 新生中的吊车尾、连最基本的魔法都施展不出来的家伙，竟然当众顶撞老师，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要考取历届新生最难考取的魔武系！ 几乎所有人对此事都是持着负面态度，暗暗嘲笑着泽西斯的狂妄以及不知天高地厚。 泽西斯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种聚光灯随行的感觉——无数异样的目光立刻汇聚到他的身上。 当然，作为当事人，他仍然是我行我素，对于别人的态度根本就不予理会。 只是，某些躲在阴暗角落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法拉多纳教务大楼，教务主任的办公室的门被紧紧地反锁了起来，就连窗帘也被放了下来，室内的光线显得异常的昏暗。 “主任，你说泽西斯那小子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明明魔法天赋都消逝了，为何还敢和皮特下那样的赌约？” 桑贾伊站在库尔卡奇的办公桌前，皱着眉头望着库尔卡奇，肥胖的脸上满是不安与困惑。 库尔卡奇并没有回答自己助理的问题。 他只是坐在自己那张舒适的扶手椅中，前倾着身子，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主任，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任由那个家伙在学院里呆这么久。” 见到库尔卡奇没说话，桑贾伊又继续嘀咕起来： “我们不是已经让那些初级课任教师搞清楚他的底细了吗？他确实不具备有当年的魔法天赋了，为何不乘着这个时机将他给收拾了！” “用点脑子，桑贾伊！” 库尔卡奇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他望着助理的神色有些不耐烦，语气也是异常严厉。 “泽西斯是道格拉斯那老家伙亲自领进来的，”他说： “那天老家伙在办公室里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警告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我们如果只是暗地里怂恿皮特那些初级课任教师来对付泽西斯的话，老家伙倒是不好发作；但如果是公然对泽西斯使用武力的话，那老家伙必会出手干预！” “呃，主任，您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现在看来，我们原先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桑贾伊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汗巾，擦了擦自己那汗津津的脸颊，担忧地说： “那泽西斯的脸皮竟然这么厚，明明所有的新生、老师都排斥它，他却仍然和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知难而退的样子，反而还扬言要考取魔武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桑贾伊，你确定皮特他们的判断无误：泽西斯的魔法天赋确实已经消失了吗？那小子不会还藏有一手吧？” 库尔卡奇打断了桑贾伊喋喋不休地絮叨，问道。 “呃，是的，皮特他们很确定，而且这也是所有新生人尽皆知的事情——” 桑贾伊赶紧回答道，一副信誓旦旦地样子： “每次在课堂上，无论泽西斯施展任何魔法，总是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那种低下的魔法天赋简直比最差的魔法学徒还不如！” “嗯，这么说来，那倒是稀奇了。” 库尔卡奇用手敲着自己的办公桌，喃喃道：“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主任，我看那小子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并没有什么真的值得我们担心的地方——”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库尔卡奇缓缓说道： “这次意外相见，我发现这个泽西斯，其身上有我看不透的东西。” “不是吧？主任，您去年可是堪堪突破了灵阶初级的呀——纵使这泽西斯在搞什么鬼，应该也逃不过您的法眼才对吧？” 桑贾伊闻言，更是吓了一跳，心中的忧虑也更重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库尔卡奇竟然会如此评价泽西斯！ 莫非，这小子在丧失了魔法天赋之后，反而比五年前更加厉害——竟然连库尔卡奇也看他不透？ 一念及此，桑贾伊就觉得喉咙堵得慌，如鲠在喉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再次响起了库尔卡奇用手指敲击办公桌的声音。 “或许，只有在分系考试来临的时候，”他冷冷地说道：“我们才能真正了解到我们这位老朋友，泽西斯的真正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