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生员,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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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礼部贡院外 来闹事的生员士子,真是不少!诉求嘛,跟各省的那些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背景更好一些,有不少官宦子弟。 如果没有新政之事,再过几年,他们也该是朝廷命官,坐在官署中,为天下黎庶,谋取福祉。 领头的是山东孔家-孔彦礼,衍圣公一脉嫡系子弟,第五十九代衍圣公孔彦缙的胞弟。左右士子,还捧着孔子的画像及牌位。 这尊儒尚孔,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孔彦礼明知道太子今日要视察贡院,还弄来这么多人,这不明显拿孔家的地位,威胁人吗? 朱文圣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脸色极其难看,要他今天动用亲军,那便是对圣人的亵渎,对儒道的摒弃,此必与天下读书人反目。 即便朱文圣拥有仅此帝王的权势,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口诛笔伐。杀人诛心,孔彦礼这家伙,还真枉为圣人之后。他是想用圣人的地位,把朱文圣从东宫的宝座上,砸下来! 就在朱文圣在贡院高楼,左右为难之时,一个身着红袍的文官,手持酒壶,晃晃悠悠的走到贡院的门口。这人不是被人,正是右都御史-诚意伯-刘廌。 瞅了瞅孔彦礼,刘廌打了个酒嗝,又见一旁有圣人的牌位和画像,抱着酒壶还作了个揖。 “干啥来了?” “哦,明白了!你们家看别人过的好心里又不得劲了?” 刘廌这话不仅说的难听,嘴里的酒气更是能把人熏跟头,用袖子遮了遮,孔彦礼喝了一句:“你要作甚!” 作甚,还嘎腰子呢!刘廌就举得孔礼这种口气比脚气还大的家伙,不仅长的令人生厌,德行也很是不堪。 孔彦礼却生硬回道:“刘廌,你休要血口喷人,孔谋是在为圣人之学张目,为我士绅学子张目!” 孔彦礼在仕林的威望不低,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便有大量的士子响应,从他们那狂热的面孔中,不难看出这些人都是孔家的狂热信徒。 刘廌也是不顾重臣的体面,往台阶上一歪,醉话道:“圣人,圣人早让这些不肖子孙,给糟蹋的无地自容了。” “不服气,那本官今儿,就跟你孔彦礼,还有你们这些盲目崇孔的人,掰扯掰扯!” 作为孔子的后世子孙,衍圣公一脉的人,就应该有孔子那样的“圣人风范”。但事实证明,孔子的子孙中有许多人在享受着先辈带来的特殊礼遇的同时,却做着相当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北宋被女真人侵袭,孔家也随着国家一起四分五裂之后,孔家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世袭爵位,可是做了很多没有风骨的事情。 首先面对毁灭自己国家的金朝,一部分已经受到金人控制的孔家人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直接选择了归顺金朝。 而后蒙古人进入中原以后,又有一部分孔家人丝毫不念顾国家存亡,立马进入了蒙古阵营。 当然,加入不同阵营的孔家人相应地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身份地位,只是如此一来,似乎变成了有失气节,不爱国的“家奴”、“贰臣”,这可与“衍圣”的意义相差甚远。 大明开国,他们孔家还想着骑墙观望,惹得太祖不悦,遂遣书斥责:朕闻尔祖孔子垂教于世,扶植纲常,子孙非常人等也。故历数十代,往往作宾王家,岂独今日哉?胡元入主中国,蔑弃礼教。彝伦攸斁,天实厌之,以丧其师。 守不住压力的孔家,只得将孔克坚推到了应天,太祖在谨身殿召见他。而这次见面的对话内容,被刻在了现存于孔府二大门里楷书白话碑上。 上曰:“老秀才,近前来。你多少年纪也?” 对曰:“臣五十三岁也。” 上曰:“我看你是有福快活的人,不委付你勾当。你常常写书与你的孩儿,我看资质也温厚,是成家的人。 你祖宗留下三纲五常,垂宪万世的好法度。你家里不读书,是不守你祖宗法度,如何中?你老也常写书教训者,休怠惰了。于我朝代里,你家里再出一个好人好不好?” 史官当然不能用这样的口语来记录历史,必然要用书面语加以修饰,受命记录的刘琏记叙道:尔年虽未耄而疾婴之,今不烦尔官。......,所以大明开国,孔家失去了在朝参政的机会。 孔彦礼呢!与刘廌年纪相彷,一辈子想当官,可连个七品芝麻官都没捞到。他这种人,跟孔家的那些二主之臣一样,都是利禄小人,眼里只有功利,哪有什么大义可言。
先帝爷那话说的好啊,他们孔家都做了几十代二主之臣,无耻汉jian了,到了大明朝能不能要点脸,出两个好人,出两个安安静静的读书人。 圣人之后,不是什么免死金牌,更不是可以被原谅无数次的理由。连王朝的天子昏庸,都要受世人口诛笔伐,甚至被推翻,孔家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如今朝廷新政,大行惠民之法,于读书人的坏处不过是蝇头小利,一些假道学,真小人,便在各省兴风作浪,喋喋不休,攻讦朝廷和皇帝,简直无君无父。 而孔彦礼呢!无非是想接着这次的契机,挑动士子,给朝廷施压。而朝廷若要平息此事,必然要对他这个所谓的领头羊,暗中许以重诺。 如此一来,他此生所求,顷刻便可得到,也就不用在衙门苦苦的熬。像这样的领袖,士子们追随于他,又能有什么前途? 当然,刘廌还知道一些,士子们不太知道的事。比如,孔克煦等上疏条,弹劾孔彦缙不律过恶数事,彦缙亦奏克煦等恃尊欲倾己。孔家人撕逼内斗,互相向朝廷揭发检举对方的不法之事,已经俨然成了孔府的日常科目。 也不知道是被族人文斗给气的,还是孔家直接上了全武行,衍圣公孔彦缙在两天之后,正值壮年的莫名其妙就死了。皇帝特意派遣礼部主事前往致祭。 可孔克煦,却在家主大丧之际,喝了晕晕乎乎,就差杀猪还愿了!这是什么德性啊! 孔彦缙刚死,他的小老婆就派人来京城告状了,说自己的孩子都还很小,被族人欺负,连仓库的钥匙都被他们收走了,就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这些还不算,孔彦礼这位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其实却个恃恩骄恣,荒yin无度的人,都察院收到的举报他yin暴虐事的本子,有一人高之多。 可就是这么一家人,却打着祖宗的幌子,毫不要脸的四处招摇,还有这么多傻人拼了前途命运追随,还真是匪夷所思,让常人没法理解。 说的口干,刘廌仰脖灌了几口,对高楼上的太子,喊了一句:“太子,孔彦礼这么无耻,是不是当个礼部尚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