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根本
何独秀与鹰逆等人一路向南，走走停停一天后，才经过了黄寺郡、广百郡、俞郡、颜郡、南寒郡五郡，进入了天机国境内的朔方郡。 而二鞠君子剑等人仅仅是半日，便将姜玉阳在天心郡的消息传递了出来，可见鹰逆等人与这些真正大修士的遁速相差何其之远。 当众人进入天机国后，所见的国民风气与云华国大不相同。 云华国的居民都透着一股子安逸，就算偶有忙碌，但也会忙里偷闲。总得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比较懒散的状态，大多数人类都是无所事事的得过且过，而且居民密度也不似天机国这般鼎盛。 天机国仅仅是一个小镇就能够看到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所有成年人都在忙碌着自己应做的事情，很少有偷闲之人。 鹰逆本以为他们这般地窄人密，便很难养得起这么多人类。 待定睛一打量才发现，这天机国内，便是寻常的稻田旁都会有一些小阵来维持，这些小阵有凝聚水汽灌溉庄稼，也有催发风刃除虫除害。 这些本应该是仙家的手段，却出现在了凡俗之中，来帮助凡俗之人改善生活。 便是那果园之中也篆养有一些松土的灵兽，来提高土质的养分，一株株果树枝茂叶密硕果累累。 修士不应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家的修行之上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精力来管这些凡俗之事？ 本鹰逆本以为是这处小镇有修士特别关照才会如此繁荣。 可当鹰逆等人陆陆续续行了许久，这才发现这天机国内处处如此。 繁荣、忙碌、人口众多，仙俗界线模糊。 鹰逆转眼瞧了一圈，能够与自己解惑的怕也只有那杨妙妙了。 鹰逆也是不愿意轻易欠人人情，结下因果羁绊，可既然已经欠了杨妙妙的人情，就不怕多欠一些。 当鹰逆提起杨妙妙传自己的大鹏扶摇术来到杨妙妙身旁时，这妙妙仙子则是架起遁光就朝别处飞去，目标则正是那真空道的冯西玉。 随后他们两人便状若亲密的聊了起来。 鹰逆瞧见了也毫不懊恼，他本就脸皮厚似城墙，又对这杨妙妙没甚其他念头，杨妙妙的这番作派，对他也就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随即他便厚着脸皮又凑了上来唤了声：“妙妙妹子！” “你这人是谁啊？我与你认识吗？”杨妙妙撇了一眼冷哼道。 “我本是想送妙妙妹子一件礼物，却不想meimei连我是谁都不识得，如此……如此也就罢了！”鹰逆痛心疾首的叹道，欲转身离去。 杨妙妙皱了皱琼鼻哼道：“哪里去！来了就把礼物留下来吧！”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鹰逆笑嘻嘻的将一个由雪云貂皮毛做成的锦绣囊递了上去，上面还挂着两个雪白的小耳朵，看上去着实可爱。 这乾坤囊与锦绣囊本是一物，只是男女佩戴的款式模样有些不同，称呼也就有了细微的差异。 “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杨妙妙瞧见这漂亮的锦绣囊也甚是欢喜，一把抢过就揣在怀里，当看到内部足有四丈三尺方圆的空间后，才知道这礼物是多么的贵重。 说起来这却是这人送自家的第一件礼物，虽然他人瞧着蛮些，又有些不解风情。可真的细细想来，却也不算是个坏人，最起码恩怨分明。 其他不论，交个朋友还是不错。 与那些心思怀中藏，说话办事都有藏有掖，让人无法揣度的修士相比，鹰逆这种性格反而更加讨喜。 杨妙妙将那雪白的锦绣囊把玩了片刻，便系在自家腰间，白了鹰逆一眼问道：“有什么事情说吧，你心中那些想法我还不知道？” “也没甚事情，只是妙妙妹子这么长时间不理我，觉得心中有些愧疚，这便前来弥补一下。”鹰逆答道。 “你还会心怀愧疚？我怎么瞧不出来？”杨妙妙瞧了鹰逆一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鹰逆闻言干笑两声，愣了许久才问道：“妙妙妹子可知道这是哪里？” “想来是天机国朔方郡下属的一个小镇吧？哥哥不是眼力好吗，自家瞧一瞧就是了，问我干嘛？” “可是这小镇也太过富庶了吧，与那云华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啊！”鹰逆叹道。 “华颜宗是以剑立宗，只知破坏而不知创造。玄机山则是以阵立宗，首要的便是创造！阵道虽说是旁门，可在玄机山手中却是做出了别样的高度，便是华颜宗也不敢说稳定能胜过这玄机山。”杨妙妙为鹰逆解释道。 听到这里鹰逆有些疑惑了，修士不是应该以修行为主，而尽量少去沾染旁门吗，怎地这些大门派都是以旁门而立宗。 “他们都不求长生吗？怎么皆在为这些无用之事而费心，这样不是白白耽搁了自家的修行？”鹰逆有些不解的问道。 杨妙妙像是看白痴一般，瞧了鹰逆一眼，问道：“长生有那么容易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去好好修行，要来搀和这些俗事？” 鹰逆闻言愣了一愣，自己虽然求长生之念强烈，可总有一些别的事情来绊着自己，使得无法自家无法安心修炼，以至于现在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勾心斗角与炼器之上，可等鹰逆想到炼器这一点，才恍然大悟。 有时候，去钻研旁门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加安全，从而拥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无论是华颜宗的剑修与玄机山的阵道，都是在以旁门手段来巩固自家的修为。 如此想来，鹰逆也就瞬间释然了，这些恒古便存在的事情，定然有着其存在的原因。长生之道何其艰难，修士立世也是艰难险阻诸多，这般旁门技艺，也都只是无奈之举而已。 “可他们就算是钻研阵道，也没有必要耗费财力在这些凡俗之人身上吧？”鹰逆疑惑的问道。 “这个却是理念不同造就，玄机山觉得修者立根于凡人之上，需要凡俗的帮衬，每年都会征收许多灵徒跟着做事，若是侥幸能够开启灵窍便可以进入玄机山之中。而这些杂事都是由门下弟子常年累计做出来的。” “若是一万个凡俗之人中，能有一个人开窍修行，那么玄机山要做的就算将原有的人口基数扩大十倍百倍，这般以后，自然也就会招纳更多的弟子。这样大浪淘沙一般，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等到他们成为真传弟子之时，便一个个都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因此这玄机山门下弟子在人数上，却是远超华颜宗与神农谷。”杨妙妙耐着性子与鹰逆解释道，一旁的冯西玉却是露出一些鄙夷的神情。 真空道虽然不是顶尖门派，却也是门徒遍布五洲，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杨妙妙又是其中的高层，鹰逆向她提问，自然能够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话说到这般，鹰逆也算是明白了这玄机山的意图。 玄机山是以阵立宗，阵道虽直接转化为战力比较麻烦，但却能够分化无数出来，从基础上来强化自身。似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以阵养民，以民养仙。 如果将这所有的细小阵法融合在一起，那便是一个极大的阵，以天机国、太玄国为阵基，以万民生计为阵法，形成了一个凝聚性极大的超级大阵。 这个超级大阵的唯一作用，就是一点点为玄机山输送着新鲜血液。 “这玄机山真的厉害，竟然能够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鹰逆闻言赞叹道。 “五洲之地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你只窝在一个庸郡能够知道是事情自然少之又少，若是有兴趣就来我们真空道吧！那样我就带你好好游历一番五洲，让你这土包子长一长见识。”杨妙妙白了他一眼打趣道。 鹰逆闻言讪笑两声：“条件挺诱人，不过我还是得问过我那师傅才好给你答案，不然我非得被他扒皮抽筋了不可。” 而就在鹰逆一众人游览玄机山所辖之地的富庶场景之时，云华国云华山华颜宗内，后山的一处简易木楼前忽然聚集了许多修士。 那华丹秋二宗，靖修真人赫然都在此列，还有一些模样仙风道骨的修士与他们坐于一旁。 六七名探堂弟子立在下侧等待问话。 就在这时，众人忽地起身唤了声“见过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