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孰重孰轻
又等了差不多一支烟的时间，邱大林才终于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黑哥我今儿这肚子，真心他姥姥的不争气……不过小黑哥你放心，呆会儿弹曲伴奏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掉链子！” 还没跑到陈默跟前，表情明显带着惭愧的邱大林，就是好一通的解释与保证。 “没事，我刚好四处转了转，才走到这里打算等电梯而已。呆会儿，是我麻烦你的，等我拿到了应得的收入……我请大林你们吃饭，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陈默笑笑，邱大林对他的姿态摆的很低不假，却不等于他就可以趁机去盛气凌人。 “哈哈哈，那我可就记下了啊小黑哥！” 邱大林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而这却是性格使然。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的，就等到电梯然后直上了五楼，白银森林乐坊坊主宋时玖的办公室，就在这位置不高不低五楼的正坐北朝南那间。 “嘿伙计，我宋叔在办公室么？” 邱大林才走出电梯，就逮着个白银森林的服务生问道。 “你们……有预约么？” 那服务生似乎并不认识邱大林，所以没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姓邱，阜康邱家的那个邱，你说我来找宋叔还需要什么预约么？” 邱大林没好气的回答道，虽说和陈默说话时这货跟一无脑逗比似的，可那也就是和陈默说话的时候了，碰上不能让自己心悦诚服对象，邱大林那历来就是现在这副态度。 “十分抱歉。”那服务生也很有专业素质，先急忙道歉接着便说了句：“宋坊主在办公室，需要我去叫门么？” 当然不需要这个服务深帮忙叫门，否则邱大林那“宋叔”可不就是白叫了？ 半分钟后，陈默终于见到了邱大林口中那位“宋叔”、宋时玖。 宋时玖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生着张国字脸，且还身材非常魁梧，一看就会让人生出这是个豪迈北方大汉的强烈感觉。 陈默跟着邱大林进屋时，一身笔挺白西装的宋时玖，正将双腿搭在金丝楠木的办公桌上，眯着眼睛听从环绕立体声音响系统里放出来歌。 “咦？” 陈默直接就咦出了声，因为音响里放的分明就是……《仙剑问情》。 “小黑哥，事儿成了！” 邱大林也长着耳朵，一听歌声本还只觉得事情成功率最多四成的他，瞬间就把此来达成目的的可能性提到到了至少七成。 “小六子，还不快点把门关上，打扰你宋叔我欣赏音乐的雅兴！” 听到开门声与嘀咕声，悠哉悠哉眯眼听歌的宋时玖，睁开眼睛训了邱大林一句，然后眼神略过邱大林扫了下跟在后面的陈默，便重新又恢复到了眯眼听歌的状态。 邱大林赶紧关上了门，又冲着陈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在拉着陈默到屋子里的待客沙发悄悄坐下。 而直至一曲终了，保持了半天悠哉悠哉姿态，全部当屋内有了两个访客存在的宋时玖，才终于再度睁开了双眼并缓缓放下双腿坐了起来。 “宋叔，这位是陈默，也就是刚才宋叔你听的歌的词曲作者和演唱者。” 知道宋时玖脾气的邱大林，忙笑呵呵的介绍道。 “哦？” 听完邱大林的介绍，宋时玖的坐姿完全端正了起来，哪怕仅只是从肢体语言上，就能感知到他已经认真了起来。 “宋先生您好，我是陈默，当然您也可以叫我小黑。” 陈默则站起身，礼貌的做了个额外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呢是宋时玖，这家白银森林的坊主，以及两个无聊音乐节目的制作人。呵，这还真是有缘，爱爱那小丫头才把这曲子推荐给我，你这个词曲兼原唱就上了门，你喝点什么？红茶？绿茶还是咖啡？” 宋时玖充分的回应了陈默，显得彬彬有礼。 不知道为什么，音感过人的陈默隐隐约约的，就从宋时玖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这感觉，就像是宋时玖此刻的言语与表现，并非是真情实意。 这不应该啊……明明只是素昧平生。 陈默疑窦暗生，却并没有将这情绪表现出来。 “宋叔，喝什么先不忙，爱爱妹子她人呢？” 一听“爱爱”这两字，邱大林则是立刻双眼光芒大放，赶紧就插了句话进来。 “怎么，才两天时间就养好了心伤，又想被爱爱无情打击你那颗脆弱的心灵了？” 宋时玖将似笑非笑的视线，转向了邱大林。 “宋叔，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正事儿！这次找爱爱妹子是正事儿来着！” 邱大林脸色略微泛红，强自辩解道。 宋时玖哈哈大笑，不严肃到全部像个人到中年的成功人士，他愣是笑了好一阵才终于收起笑容说了句：“把你的正事儿说出来听听。” “宋叔，这是小黑哥打算今天录制的两首新歌，你老人家给掌掌眼呗。” 邱大林等的就是这句，但他却是都没有多说，而是起身掏出几张早就准备好的五线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宋时玖跟前，将谱子递了过去。 “哦？那我倒要好好看看呢，能做出刚才那首爱爱小丫头推崇的《问情》，想来这其他词曲也应该差不了的。” 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宋时玖就已伸手经将将那几张谱子接过，并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咳——打尽红墙和绿瓦、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汉字里墨香温存的一笔一划……” 看着看着，宋时玖便情不自禁哼唱了起来，先只是哼纯粹的音符，然后又嫌不过瘾般的干脆低声唱起了歌词。 邱大林偷偷扭回头，朝陈默又是一阵挤眉弄眼，那“大事成矣”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心无旁骛的邱大林，却是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曲谱，不但是让他情不自禁试着哼唱的《为龙》，连第二首不同风格的曲子，也细细体悟了好半天后，才长嘘一口气的放下曲谱抬头看向了陈默。 “陈默……算了，虽然你一点都不黑，但还是叫你小黑得了。小黑，你这首《为龙》词曲都很优秀！对了，你现在好像还是独立音乐人？” 宋时玖又细细体悟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 “多谢宋先生的夸奖，正如宋先生所猜的这样，我现在确实是个独立音乐人。” 陈默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大概明白宋时玖的思路了。 “有没有兴趣加入雷云唱片？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是雷云唱片的三个创始人之一，虽然我现在并不太管雷云唱片的事了，但调动雷云唱片的自愿打造一个乐坛新星起来的权利，也还是有的。” 得到了想要之答案的宋时玖，交叉着双手盯着陈默的眼睛说道。 “我……” 陈默不得不站了起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同他所料。 “别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小黑啊，你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人，而我也是个玩音乐的人，知道我们这类人都有点文青情怀，但我猜你也一定想把你做的音乐，让所有人都听到不是么？雷云唱片，现在已经做到了业内第二，而且明年就要上市。” 见多识广的宋时玖，哪里会看不出来陈默的态度，并不是答应。 “十分感谢您的这份看中，但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还是喜欢不受拘束的自由自在生活。” 陈默却没有考虑，而是坚定无比的回答道。 对陈默来说，自由与音乐同等重要。 只是气氛，却因为这句坚定无比的拒绝，而一时间变的尴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