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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一、杯酒释兵权

    第292章杯酒释兵权

    二月初二,龙抬头。

    春意渐浓。

    当日,兵部尚书范恭知同传旨太监亲至蔡州城。

    带来的旨意中,正式授予了陈初持节开府之权,使其成为了大齐第九位节度使,辖制淮北蔡、颍、寿三州。

    范恭知亲来,自是为了代表相党一系再次示恩。

    如今陈初早已将三州牢牢攥进了手里,让他吐出来不现实,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遂了心愿。

    陈初早在数日前已知晓此事,宣读正式任命后自然没有过于惊讶。

    但军中弟兄却远比他兴奋的多。

    初哥儿升了,大伙进步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四哥,你先别恼。我一个妇道人家,没甚见识,那会儿总以为你遭这些罪都是为了东家。直到后来,大娘子为了让我们夫妻团聚,把我调来四海商行蔡州分店做掌柜”

    洒金巷,侯府。

    陈初也不隐瞒,笑呵呵道:“朱大哥应该知道他,名叫刘四两.”

    说起来,初哥儿做了节度使,提拔大郎做都统制并不算意外,只是彭二哥没想到他要去寿州,不由问道:“那蔡州都统制呢?初哥儿自己兼着么?”

    “哎,没有东家和大娘子,哪有咱如今的日子啊?你可不敢胡乱埋怨人了。”

    郑氏点点头,又小声道:“那时,我不但怨恨寇世忠,还偷偷在心里埋怨过东家”

    至于行政、财政、司法.他身后的桐山系将蔡州经营的密不透风,有四海商行、鹭留圩农垦两个日进斗金的财团支撑,名义上有没有行政、财政之权又有甚关系?

    打心理层面接受了此事后,朱达反倒觉得心胸开阔起来,胆子也大了许多,不由好奇道:“侯爷,愚兄斗胆问一句,新任指挥使是谁啊?”

    一听这个,吴奎不由压低了声音,隐含兴奋道:“如今咱初哥儿做了节帅,大郎怕是也要高升吧?”

    此事透着些诡异。

    话已说开,朱达再装糊涂不得,短短几息,心中天人交战。

    长子想说句安慰的话,却又嘴笨,只憋出一句,“四两哥,你是有本事的,兄弟们都看得见。”

    少倾,酒席布置完毕。

    酉时末,几人携妻带子来到长子家。

    “胜饮!”

    朱达骨子里便带着浓郁商人特质,是以对行商之事分外感兴趣。

    长子憨憨一笑,指着正在忙碌的翠鸢道:“都是娘子的主意,她说咱们兄弟们许久未见,好不容易都回了蔡州,需聚一聚才好。”

    但听了周良的话,刘四两故作洒脱一笑,道:“我本是东家佃户出身,做不来大事,东家若提拔我,肯定误事,哈哈哈。”

    却听陈景安又道:“朱指挥使,如今倒是有一门生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朱达自然知道,不管自己答应与否,都不影响路安侯的决定,是敌是友,需他瞬息之间做出决断。

    周良摇摇头,道:“应该是武卫军的蒋指挥使升任。”

    这次,大郎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该如何是好?”杨大郎苦恼道。

    只听陈景安报出的这几家合作伙伴,便能窥见这镖行实力。

    同样很久没说话的陈初,也笑着开了口,“江湖人士,善恶难辨,咱们信不过啊。”

    可陈初此时提出的却是拿富贵换他的靖安军,朱达本就不坚定的意志,不由更松动了。

    “嗯?”

    想起此事,刘四两不由露出了微笑,“自然记得。”

    郑氏转头,看了一眼后方已在婆子怀里睡熟的儿子,“也是为了儿子不再像咱们早些年那般被人当成牛马欺”

    妻子一番话,将刘四两说的感慨万千,随即又觉着奇怪起来.娘子说了这么多,好像有隐隐劝自己想开一些的意思。

    不过,今晚陈初没有提及军中之事,反倒是陈景安一直在讲着淮北未来发展的规划布局。

    几杯下肚,朱达迅速调整了心态,“侯爷.”

    “不是.”

    可翠鸢却不乐意了,“吴大哥此言差矣,我家相公只是纯良,并非痴傻。”

    如今陈初想要他的靖安军,朱达提出结亲,的确是个可以让双方都放心些的法子。

    “咳咳~”陈初瞅了一眼大鼻阔嘴小眼的朱老兄,忙咳嗽一声打断了朱达的提议,笑道:“朱指挥使,我记得你家幼子今年七岁,若你不嫌弃,可让令郎拜我为师,我教他些枪棒功夫。”

    见丈夫坦诚,郑氏放松的笑了笑,忽然又用起两人刚成婚时的称呼道:“四哥,你还记得阜昌九年夏,你首次随东家做事那晚么?”

    “柳川先生,敢问自贸区是甚?”

    淮北地处齐周边境,自丁未后,两国始终没能开展正常贸易,南北货物交易全靠‘漏舶’,也就是走私。

    被彭二哥骂也就算了,但周良比吴奎还小几岁,后者自是有些不服,可反驳的话还未说出口,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军指挥使?我?”

    逃户女眷,没那么多顾忌。

    长子嘿嘿一笑,并不觉着吴奎说的有甚问题,他也认为自己不聪明。

    刘四两和妻子郑氏步行回家。

    初哥儿,你教人功夫???

    朱达却对杨大郎的笑声充耳不闻,一脸惊喜的起身抱拳道:“如此甚好!下官在此替犬子谢过侯爷了!”

    “.以蔡州为中心,设立一个自贸区”

    如今齐周两国没有正常交易渠道,若像陈景安所说,自贸区果真能为南北客商提供保护,那么蔡州很有可能成为大齐、乃至天下一等一的繁华所在。

    陈景安却接道:“最好能从军中寻些咱们知根知底的将士加入镖行!”

    笑声稍涩,周良和彭二对视一眼,只得陪着尬笑。

    节度使一职诞生于隋唐,唐时节度使职权之大,几如一国之主,不但拥有军权,且掌握着当地行政权、财政权、司法权。

    “四哥,这些我已经懂了。你不晓得,去年八月初九,咱们留守司剿贼大胜的消息传回蔡州,一早便有好多人涌进商行买鞭炮,起初他们不知晓四哥也在军中,后来有邻居提了一嘴,四哥是东家手下的虞侯,那日.”

    朱达瞄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初,客气道:“哦?先生请讲。”

    随后几天,将领陆续回返。

    郑氏抹了抹眼角,接着道:“四哥不知那日我是什么感觉,大抵是觉着终于活出个人样了!也就在那日,我明白了四哥打生打死,不光是为了东家。也是为了街角卖醪糟的张婆婆,为了隔壁绣坊的许家姐妹,为了咱爹娘,蔡州满城,更是为了我,也为了.”

    朱达近来有预感,陈初早晚会对他的靖安军下手。

    是啊,天下正常男子,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见此,陈初也站了起来,亲自帮朱达斟满一杯,随后举杯笑道:“朱大哥,胜饮!”

    “嗯,全凭侯爷做主。”

    “自贸区便是自由贸易区。”陈景安呵呵一笑,将‘自由’二字咬的很重。

    郑氏抹干眼泪,朝刘四两羞赧一笑,道:“我没见识,也说不来大道理。只是觉着,四哥若因东家没提拔而心乱大可不必。便是四哥只在东家手下当个大头兵,也是我们娘俩的天,是我们娘俩心里的英雄”

    吴奎进门后哈哈一笑,先向许久未见的长子当胸来了两拳,笑道:“那话怎说来着?什么三日,当寡妇想看?”

    不过,这对于陈初已经够用了.指挥、调度本地将士,可募兵、任命军中职司,陈初看重的无非就这些。

    但是,朱达还是有顾虑毕竟没了靖安军做依仗,万一路安侯以后翻脸不认账,他朱家连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了。

    彭二哥见此,语气不禁柔和许多,低声道:“奎哥儿,在外千万莫讲什么桐山人、蔡州人!初哥儿既然用了武卫军蒋指挥使、宁江军江指挥使,你便要将他们当成自家兄弟看!初哥儿是个做大事的,若事事全依仗咱这几家逃户,能成甚事?”

    当晚,长子在家中设宴为几位好兄弟接风。

    “.”

    “呃呵呵,是啊。”

    郑氏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晚你们出发后,我自己在家偷偷哭了许久,总担心四哥受伤.后来,你又被东家派去了武卫军寇世忠手下做事,被他打了几十杖,后背皮开rou绽。那日你袍泽送你回鹭留圩,我只看一眼,心就碎了两半”

    联姻收拢各方势力,几乎是成本最低的政治手段。

    “呵呵,那寇世忠坟头的草都一丈高了。”刘四两以独特话术安慰妻子道。

    周良笑了笑,也跟着说了一句,“奎哥儿往后说话是得过过脑子。不然怎做得了一军指挥使啊。”

    彭二、刘四两、吴奎都觉意外,却只有吴奎惊讶道:“他?他又不是咱桐山人,初哥儿怎让外人做了都统制,要我说,彭二哥功劳最”

    近年来,朱达凭借着和桐山系相对良好的关系,跟随四海商行合作没少挣来银钱,此时得知这自贸区即将成立,敏锐直觉让他认为这又是一次好机会。

    陈景安甚至悄悄朝陈初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能不动干戈拿了靖安军,这生意做得。

    “哈哈。”

    一番质朴谈话,竟让刘四两思索良久,最终慨然一叹,向妻子抱拳道:“谢喜妹儿点醒我,我差点着相了。你说的对,便是在东家手下做名大头兵,也得做最好的兵!”

    陈初持节淮北三府的事,早已传开,成为了官方认证的淮北王,朱达被请进家中吃酒,虽荣幸,却也有几分小心。

    夜风料峭,郑氏在即将到家前终于没忍住,低声唤道:“四两.”

    但也是一门近似垄断的生意,意味着天量的收入。

    朱达听出点门道,小心问道:“柳川先生可是说,南北易货,可在蔡州光明正大进行?”

    “.”

    一声‘朱大哥’,也昭示着朱达从军生涯的结束,往后,两人就只论私交,不论上下了。

    周良替长子解释道。

    路安侯会不会功夫有甚打紧?

    吴奎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屁颠屁颠跑去了隔壁偏厅,扒着门框朝吴大嫂哈哈笑道:“婆娘!初哥儿要升我做一军指挥使了,我早说过有朝一日让你做官家太太!怎样?如今成真了吧.”

    开元之后,大唐猛然从巅峰坠落谷底的原因复杂,但尾大不掉的节度使绝对是一个重要、甚至最关键的因素。

    朱达表了决心,毕竟天下没有免费午餐,陈初肯带上他发财,想来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相陪的陈景安、杨大郎,举杯回应。

    多年夫妻,郑氏自然察觉出了丈夫的心事。

    毕竟,整个蔡州唯一不是路安侯嫡系的,也只有他了。

    前宅见翠堂,初次被陈初以家宴招待的靖安军指挥使朱达,频频举杯。

    亥时初。

    “.”杨大郎差点笑出声来。

    席间,刘四两多吃了几杯,稍有醉意。

    “可是因为东家提拔与否心乱了?”

    陈初、陈景安、杨大郎三人面带微笑,沉默着看向朱达。

    这些事,就算周良今日不说,大约明日初哥儿也要宣布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的,侯爷。”

    周齐两国吸收前车之鉴,虽封节度使,却收回了行政、财政、司法之权。

    “呃哈哈哈。”

    走私不合法,但一地节度使想让它光明正大,也不算难事。

    这几人一唱一和,朱达已隐约猜到了对方意图,却不肯接话。

    若是这几方合力成立一家走货镖行,便是离了淮北三府,黑白两道也不敢轻易捋他们虎须。

    听闻娘子回护自己,长子那张能吃小孩的嘴,咧的更大了.

    “啊,哥哥我不会说话,待会自罚三杯,哈哈”

    朱达虽想不明白陈景安为何肯将这这般好事分自己一杯羹,却还是满口应下,“谢侯爷、先生。咱这镖行若需我作甚,下官义不容辞!”

    周良面露尴尬,虽然他一直待在蔡州,却没听初哥儿说起怎样安排刘四两,只能实话实说道:“四两哥的事,我倒没打听到,想来,初哥儿心里有数吧。”

    长子前后两进的宅子不大,人也不多,只雇了一名门房小厮,两名粗使婆子,却胜在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吃了两杯酒,随意聊了些轶事,在坐中年级最长的彭二哥忽好奇道:“长子,怎没见大郎?你没喊他?”

    “是啊,有功便要提拔!待四两到了靖安军,朱大哥可不能欺他啊!”

    大脑急速运转之后,朱达忽然想到一个便是舍了靖安军也能保一家富贵的法子,不由道:“侯爷,下官有一妹子,今年二八.”

    只要幼子和路安侯有了师徒名分,便能保朱家后人富贵!

    作陪的陈景安、杨大郎同时端杯。

    “正是如此。我们会保证双方人员、财产安全,同时提供土地、税赋优惠,以及仓储、运输、牙行、司法等配套设施。”

    当年陈初接手蔡州留守司,先收拾了刺头寇世忠,后来的马茂兴虽是贼人所杀,但马家在宁江军的势力却也被连根拔起。

    虽双方实力近乎以卵击石,但靖安军是他朱家的根,若不到万不得已,他着实不愿放手靖安军。

    “呵呵,朱大哥喊我元章便好。”

    “哈哈,初哥儿前几日已找我谈过话了。镇淮军中,你、我、二哥、二虎四部全数升营为军,奎哥儿,往后,也要称你一声吴指挥使啦!”

    那漕帮虽行事低调,但据朱达所知,漕帮沿淮水、运河分布的堂口数十座,帮众近万,不可小觑。

    见此,杨大郎忽而一笑,盯着朱达径直挑明道:“朱大哥,我听闻大哥的兄弟、侄子从军前多帮家中打理过生意!他们既懂商事,又知根知底,不如将他们带来镖行吧!”

    陈初于二月初二当日召驻扎于各地高级将领前来蔡州议事。

    二月初七,驻扎寿州数月的彭二、吴奎、刘四两进城。

    “.”本来想替彭二哥抱两句不平,没想到却被训斥,吴奎不由悻悻住了嘴。

    明明挺和善的眼神,却让他身上发毛。

    堂内,彭二哥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刘四两,终于替后者向周良问了一句,“良哥儿,四两这边怎安排的?前年,能顺利收服武卫军,四两便立了大功!去年淮北三府转战,四两也没少立功.”

    “二哥,我晓得了。”

    但彭二哥却没那么多顾虑,当即打断吴奎道:“奎哥儿!少他娘发牢sao!”

    她说的,是陈初带大家前往清风岭抱风寨剿贼那回。

    果然,陈景安随即道:“如今镖行只有框架,尚需大量拳脚好手填充,只是急切间寻不来这么多人。”

    进步意味着光宗耀祖,意味着权势,意味着东家的认可。

    席间尴尬安静一瞬。

    “本来喊了大郎,方才下午时初哥儿却将大郎喊了过去,好像是有事相商。”

    “待自贸区成立后,要确保连通南北的商路、水路畅行无阻。但出了咱们淮北三府,咱们官军便不方便出面了。如今四海商行、四通客运、漕帮弟兄准备联手成立一家护佑商路的镖行,朱指挥使有兴趣一起做么?”

    一时间,气氛融洽至极。

    “朱大哥,此事不急。待我派去的新任指挥使到任,你还需带他熟悉一番靖安军之后,才好交卸差事。”

    “啊,对对对。”吴奎笑呵呵道:“长子跟谁学的‘接风’?还差人去我家送帖子,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哈哈。”

    吴奎一开口,刘四两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出自鹭留圩,心里层面天生觉着不如栖凤岭众人和东家亲近,稍一犹豫,终究没有开口。

    不由笑道:“有话便直说”

    几兄弟在前宅堂内坐了,妇人和孩子则在偏厅另开一桌。

    陈初说话时,笑容不断,可朱达却不禁心中一凛,忙保证道:“侯爷放心,刘兄弟到任后,愚兄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帮他熟悉靖安军,待刘兄弟掌稳了靖安军,愚兄便能马放南山啦,到时钓钓鱼、听听曲,再纳两房姨娘,看能不能老树开花,再生几个胖小子.”

    “嗯,昨日听初哥儿提了一句,好像荐大郎做了那寿州都统制。”

    “爹爹,那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已升了中学的吴彦祖嫌弃的纠正道。

    吴奎转脸看向了翠鸢,道:“我这长子兄弟自小憨傻,没成想却娶了个聪慧弟媳。”

    刘四两假装不在意,但攥着酒杯的手指却捏的关节发白,想来也极为关注自己的前途。

    在坐的都是过命兄弟,吴奎当面认错也没甚心里负担。

    “啊呀!如何不知!当初便是这位刘兄弟做通了江树全指挥使的工作!武卫军重归侯爷麾下,刘兄弟立了大功!”

    问话的是同床共枕的知心人,刘四两也不再隐瞒,径直认下。

    郑氏说到此处,突然哽咽了一下,待情绪稍稍平复后才又道:“那日,满满一屋子人,突然向我行礼,说是让我替四哥等将士受大伙一拜。”

    自不会因为吴奎突然闯入便吓得娇羞躲藏,反而一阵恭贺后,细细打听起来。

    毕竟,若带着兄弟、子侄们加入镖行,也算是给他家谋了另一条富贵路,不但免了和路安侯冲突,甚至还上了对方的船。

    旁边,一直自斟自饮的杨大郎终于插话道:“先生,有拳脚功夫的江湖汉子还不好找?”

    吴君如也悄悄松开了拉着吴奎衣角的小手,似乎是嫌有这么个文盲爹很丢人。

    四海商行分店遍布齐周十几城,在各地有影响力的隐秘股东比比皆是。

    “侯爷,明日我便带着家中兄弟、子侄退出靖安军,全力筹备镖行之事。”

    四通客运网点同样遍布淮北,据说已养了上百人的精锐趟子手。

    便是陈景安也露出一抹玩味笑容,暗道,这朱达倒也是个机灵的。

    那晚,首次出战的鹭留圩青壮表现不佳,倒是他刘四两生擒青脸鬼樊毅,被东家夸赞是‘当晚唯一的亮点’。

    “噗嗤~”

    “如此一来,蔡州必定成天下客商货物汇聚之地!”

    这门生意门槛极高,并非一般人能做的。

    “哈哈哈!好,朱大哥放心,我定不负你!”

    “好!侯爷,我敬你!”

    “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