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头路（4）

    天亮后，二婶拉着她婆婆，说要出去给她买件新衣服，她婆婆高高兴兴地随她出了门，笑说：“是该买些衣服了，要不然见了你公公都不好意思了。”二婶听了不语，假装她婆婆是在说笑。

    待二婶和她婆婆走后，阳天后脚跟着进门，与二婶老公碰面。二婶老公带他来到母亲的房间，说：“和我爸有关的东西，印象中最深的就是信了。我妈把他们都宝贝似的藏了起来，也不知道藏在哪。”

    “找找看吧。”

    阳天说着，和二婶老公开始翻箱倒柜地搜索起来，连盖在衣柜顶上铺满灰尘的纸箱也被拿了下来翻看。

    二人把二婶婆婆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床上也翻找了。没一会从床底下翻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

    阳天说：“是这了，有钥匙吗？”

    二婶老公苦笑说：“我怎么可能有钥匙，我妈可是把它宝贝着呢。”

    阳天看那锁，其实找点道具把它掰开也未尝不可，但来前阴九九有说不可让奶奶发现任何异样让她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硬来是不可能的。

    “那会放哪呢？”

    阳天呆望房间思索着，注意到床上摆放有两个同样的旧枕头。其中一个早已睡得压扁，另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新，不由得拿起来看，说：“二叔，你家也不差买枕头的钱，怎么不给奶奶换个新的？”

    二婶老公说：“买了，只是她不要，偏要这旧枕头，还不让我们碰，看见我们碰这枕头就跟我们翻脸。”

    “真是个固执的奶奶。”阳天说着拿起那枕头翻看，双手用力捏了一遍，发觉里面有硬物，大喜。他拉开拉链摸了进去，果摸出一把小钥匙，笑说：“奶奶很会藏东西啊。”

    他们打开那小铁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叠旧信，确定找的就是它。于是阳天掏出手机将一封封信照了一遍发给阴九九，然后才把它放回原位，其他东西也整理好才出去。

    和二婶老公出了奶奶房间后，阳天径直跑回祠堂，见到阴九九就迫不及待地说：“那信你看了吗？”

    “看了。”只见阴九九坐在门口正剪白纸，剪出一张张形似的小白马。

    阳天问：“你剪这东西做什么？”

    阴九九说：“给你上路的时候用。”

    阳天听了这话，顿时脸垮了下来，这不是咒他吗？

    阴九九察觉到自己用词不对，笑说：“别误会。信我看了，最后一份信来自恒州，看来奶奶的目的地就是那了。等我准备好一切，由我去那里，你在这等我指示。”指着剪好的白马说：“这些东西，到时候你用得着。”

    阳天听了，只得答应。见阴九九准备好一切，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他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站在门口看她忙活。

    阴九九说：“你还有话要说？”

    阳天吞吞吐吐片刻后说：“你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不能！”

    听到这话，阳天把还想说的话梗在喉咙，半晌后又说：“你走了，红夜趁机闯进来怎么办？这可能是个圈套。”

    阴九九停下来问：“为什么这么想？”

    “我总觉得那名中医就是红夜。他这么做，就是想引开你。”

    “你说的没错。”阴九九不置可否。

    “那你还走？”阳天急了。

    阴九九说：“如果我不去看个究竟，到时候会让整个老街的人陷入危险之中。这事，总得了结。而且……”

    阳天问：“而且什么？”

    “我相信你。”阴九九手拍了拍阳天的肩膀，又说：“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也明白，虽然我说要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但其实我不能时时刻刻保证做到滴水不漏。你没发现，每次危险之时，也有你一半的出力么？”

    阴九九的话让阳天想起了过去经历的事，不禁叹口气，又暗骂自己懦夫，怎么就只想要一个女人的保护，干什么吃的，便说：“你去吧。”

    阴九九笑说：“等我消息。”

    阴九九收拾后行李后，辞别凤奶奶前往了恒州，只留下阳天守在老街，时刻观察二婶婆婆的动向，并经常和二婶婆婆聊天，试图从她口中知道更多往事。

    二婶婆婆坐在庭院里对阳天说：“你爷爷是修路，哪里有路需要修就往哪里跑。”

    阳天说：“奶奶，每次爷爷出去修路，都给你寄信报平安吗？”

    二婶婆婆说：“不止报平安，他还把看到的听到的好玩的都跟我说。就是去的太久了，有时候一出门就是用年来说。还是你们现在好啊。”

    阳天听着，见二婶婆婆说的高兴，试探性地问：“奶奶，恒州有多远？”

    “恒州啊？”说起这个二婶婆婆陷入自己的神思中，说：“很远很远，翻了一座山又一座山，过了一条河又一条河。不过路上风景很好，你爷爷把路修的很宽，很好走。哎呀，估计再走几天就可以见到你爷爷了。”说到这，二婶婆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听到二婶婆婆说再走几天估计就到了，阳天心想看奶奶这心神，还很康健，应该不会秏损他人的精神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在阳天等阴九九的消息中，才和二婶婆婆聊完的第二天中午，二婶就哭哭啼啼地跑来找他，说：“学校打电话来说天羽昏倒了，现在正在医院病房抢救。他身体一直都很好，肯定是妈的事情影响到他了。你们快救救他。”

    天羽正是二婶的儿子，现正在外地上学。听到二婶的话，阳天也是一惊，难道阴九九担心的事开始发生了？

    阳天劝二婶说：“二婶，您不要担心，我现在就联系小九。”

    阳天急忙拨通阴九九的电话，一直未接听，急得二婶跺脚说：“这怎么才好呀？”

    “我再联系联系。”

    阳天接连拨了好几个电话，仍未接听，让二婶先稳住心情回去她也不愿，两人就在祠堂里守着电话。直到傍晚，他的电话响了，是阴九九打来的。

    阳天接听后直接说：“出事了，你怎么一直没接电话。”

    阴九九那边停了片刻，才开口说：“你可以出发了，地点是恒州冷横山。”

    阳天听出阴九九的声音很脆弱，关切道：“你没事吧？”

    阴九九说：“我摔了一跤，没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他们会没事的。”

    “好。”

    阳天答应着，一面安慰二婶让她整理好情绪回去，照顾她婆婆早些安睡，一面装好阴九九为他准备好的装备，在先祖灵牌面前烧纸点香祭拜，拿起供奉的三帝钱。

    正待出祠堂，胖瘦二鬼现身，一齐说：“我们同你一起去。”

    阳天说：“别闹了，你们又出不了老街。”

    瘦神说：“你为我们的事找过族长我们都知道了。现在，也让我们为你出点力。”

    听了这话，不用猜阳天也知道是曾姑母说的，便说：“曾曾爷爷，曾姑母，你们也现身吧。”

    话刚落地，曾曾爷爷和曾姑母现身在他眼前。只见曾曾爷爷一脸怨念不拿正眼看曾姑母，而曾姑母一脸得意笑说：“小天天，就让他们去吧，或许他们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阳天看向曾曾爷爷，虽然曾曾爷爷还是一脸怨念，但见他还是微微点头。

    阳天不知他们想什么，心想眼下红夜能自由出入老街，就带他们两个去坐镇把风也好，能抵挡一下。想着，待胖瘦二鬼来到二婶家。

    是夜，二婶婆婆睡了又开始梦游。阳天嘱咐二婶和她老公呆在自己的房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然后吩咐胖瘦二鬼坐镇，启动联结能力。

    只见偌大的纵横交错白发铺就的小路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壮观啊！”胖仙不禁感叹。

    瘦神冷眼不屑地说：“壮观有什么用，看得头皮发麻。我们快上路吧。”

    说着，瘦神拉起阳天便要往白发铺就的小路走去。

    阳天急忙拉住他们说：“等等，我还没施法认路呢。”

    胖瘦二鬼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同说：“有我们在，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动手了，包在我们身上。”

    胖瘦二鬼拉起阳天就踏上其中一条白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