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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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过,如果把目光只限于西方世界中,他们会惊奇地发现,历史最为悠久的不是什么王国,也非什么荣耀的家族,而是福音教会。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最早的文献记录之中,甚至说他们便是整个西方历史的开端,他们目睹了王国的毁灭,也见证了帝国的崛起,从冰冷的剑刃,发展到如同燃烧的火铳。 岁月悠久下,福音教会知晓着远超常人理解的知识与秘密。 猎魔人便是其一。 为了对抗妖魔,福音教会从《启示录》中解密出了那些禁忌的力量,而那些知识便诞生出了猎魔人。 他们有着远比常人强大的力量,野兽般顽强的生命力,雷霆般的速度等等,可这些都不是猎魔人最为倚仗的力量,他们真正强大的是那诡异的权能。 执掌超凡的权柄。 坚不可摧的甲胄,白昼般的炽焰,预知那短暂的未来…… 至今猎魔人权能的种类依旧是个谜团,至少《启示录》中的知识,直到圣临之夜前,福音教会也没有完全解析,而且有些权能即使被发掘出来,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被封藏,就比如那诡异的加百列。 所以现有被人熟知的权能,并非是福音教会掌握的全部。 莫里亚蒂看着那些陷入幻觉中的众人,他们眼神呆滞,但身体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这不是一个完全幻境,而是幻境与现实交错,亦真亦幻更难以让人发现漏洞,而他也是凭借着这个力量,伪造了一切并渗透进黑山医院之中。 吵人的声音叫个不停,实际上盖革计数器早就被触发了,但幻觉干扰了他们的感官,在乔伊等人的认知里,此刻盖革计数器安静的不行,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乔伊自己。 幻觉中,乔伊看着眼前的莫里亚蒂,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他能察觉到那些许的异常,可从周围人的表现来看,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些。 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乔伊依旧相信着自己的直觉,可一个又一个略带质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是被钢针刺击一般。 他突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就像一瞬间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疯狂的世界里,保持清醒便是一种罪恶。 “我能理解乔伊对我的恶意,他不想被治疗……毕竟大家都不喜欢黑山医院。” 莫里亚蒂掌握了全局,从一开始夜枭就没有从这个家伙的身上感到过丝毫的畏惧,一瞬间就连夜枭也有种奇怪的错觉,他觉得莫里亚蒂与一个人有些相似。 短暂的思索后,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个该死的洛伦佐·霍尔默斯。 做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阴影,比如那困扰乔伊的噩梦,又比如伯劳的那把枪……夜枭曾以自己没什么心理阴影感到庆幸,可在那次甲胄测试后,完全变了。 那狰狞的黑天使带着死亡的狂气,疯狂地殴击着剑舞者。 当时夜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那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亡的威胁下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最后他活了下来,看似疯狂的黑天使一直被理智束缚着。 那种压抑的感觉是在测试结束后出现的,夜枭开始有些讨厌密闭的空间,这总会让他忍不住地想到当时测试的情景,剑舞者那坚固的甲胄成为了他的牢笼,在黑天使的攻击下,它一点点的瘪下去,挤压着夜枭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被压死在其中,变成一堆腥臭的肉酱。 洛伦佐自己也没想到会得到如此“赞誉”,但从感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莫里亚蒂与洛伦佐有那么几分相似,无论是什么见鬼的情况,他们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计算之中,哪怕接下来是天崩地裂。 这么一说,这确实很贴切洛伦佐,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哪怕在与劳伦斯的死战里,他也是这样,一切都在掌控中,虽然自己也会死。 “医生真是一个艰难的职业,不是吗?” 莫里亚蒂继续说着,脸上带着忧愁与烦闷,就像一个关心孩子,但不被孩子认可的父母一样。 “因为我们能救命,所以被人期待,但同样的,当我们出现在你眼前时,就像死神一样,证明你的情况很不妙……就像你这样,乔伊,你害怕我把你送回黑山医院。” 他的声音令乔伊感到不安,如果可以乔伊希望现在便开枪杀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可他做不到,即使莫里亚蒂有问题,作为黑山医院的医生,净除机关的一员,等待他的也是二次检查而不是直接枪杀。 “而且这一切很好证明的。” 莫里亚蒂拿起了那散发着莹绿色光芒的盖革计数器,接着靠向了乔伊。 又一道雷光闪过,伴随着滚滚雷声,若有若无的响指声回荡在其间。 人类的意志是难以控制的,所谓的操控心灵也只不过是虚妄而已,但人的意志是可以引导的,不断的暗示与巧妙的设计,把那一条条有可能的路全部封死,驱赶着意志走向你想要的方向。 很大程度上心理医生也是做这个的,引导着你的心智走向他们想要的一面,亦或是跌入谷底。 因此幻觉开始退散,它与现实覆盖重叠在了一起,就像变轨的火车,脱离虚幻的道路,再次步入现实之中。 那被束缚的感官重新自由了起来,紧接着因干扰而被忽视的尖叫声逐渐清晰了起来,仿佛是女人的哭嚎,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 乔伊脸色惨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随着莫里亚蒂解除权能,那一直被掩盖的尖叫声重新传入众人的耳中,被幻觉所覆盖的莹绿色也消失,变成了血一般的赤红。 莫里亚蒂依旧是那副淡然的微笑,可此刻看来是如此的可怖。 他把盖革计数器继续推向乔伊,直到顶在他的胸口,也是在这时,那笼罩了所有人的权能彻底溃散,尖叫声如同蜂鸣般。 莫里亚蒂喜欢他的权能,比起令敌人陷入噩梦,他更喜欢这样,使他们步入疯狂。 如此简单的操作,但在他的精心设计下,变成了摧毁乔伊的陷阱,天衣无缝。 “不……不可能。”乔伊不敢相信。 秘血的苏醒触发了警报,可在幻觉下,这一切被推给了乔伊。 “站着别动!乔伊!” 夜枭举起枪指向乔伊,虽然是共事的同僚,可夜枭很清楚他该做什么,此刻那多余的情感只会害了乔伊。 红隼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很信任乔伊,可此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乔伊。 “冷静,乔伊,你现在正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制。” 莫里亚蒂一副悲怜的样子,紧接着大步靠近,一只手按在了乔伊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看着我的眼睛。” 他说,镜片反射着弧光,那光芒仿佛是燃起的炽白,紧接着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你还在痛恨那段回忆,依旧留存于那噩梦之中,你需要被治愈,你需要休息……” 那声音很轻,莫里亚蒂是个优秀的扮演者,在外人看来,他此刻就像个经验丰富的医师,在试着令疯狂的乔伊冷静下来。 可实际上莫里亚蒂根本不懂什么心理治疗,他只是喜欢看人走入疯狂而已,至于表面上的这些治疗……这只是他的表演而已,装成一位医生,比成为一个医生要简单不少,至于那些专业性的东西,都交给那超凡的权能就好。 他说着无意义的话,把乔伊拖入那迷幻的幻觉之中。 权能·拉斐尔。 这是无形的力量,正如那诡异的尚达俸一般,这种看不见的力量往往会给人带来更大的恐惧。 风茄草的烟雾早已被众人吸食了不少,那致幻的成分会协助莫里亚蒂权能的释放,就像许多年前的恐怖谷一般,早在他们踏入这里时,那支配的网线便已经控制住了他们所有的感官。 乔伊感到莫大的寒意,与妖魔作战了这么久,那敏锐的直觉警告着他,他似乎察觉出莫里亚蒂的诡异之处,他试着不去看那双眼睛,但为时已晚。 疲惫的精神被任意地揉搓着,撕裂又重组。 突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莫里亚蒂,黑色的夜变得血红,孩童的啼哭声接连响起,乔伊知道是有什么东西来找他了,紧接着眼前的莫里亚蒂消失了,一个孩子取代了他站在乔伊的面前。 灼热的铁水覆盖了他的头颅,伤口带着灼烧的亮红色,紧接着嘴角拉扯到耳下,那微笑仿佛是择人而食的大口。 “乔伊!” 红隼有些担忧地喊道,随着莫里亚蒂的话语,乔伊突然颤抖了起来,身前的盖革计数器还在发出刺耳的蜂鸣,他双目通红地看着莫里亚蒂。 “混账!” 他怒骂着,在幻觉里挣扎着,枪口直接抬起,试图射击,而在这时知更鸟向前踏步,一把拦住乔伊的行动,手指卡进扳机之中,让他无法扣动。 夜枭朝着乔伊的脖颈重击,一闪而过后一支注射器插在其上,其中的药液迅速地注入其中。 这本是为了控制莫里亚蒂的,可现在用在了乔伊的身上,如果说之前大家还对乔伊有所信任的话,那么此刻他突然的疯狂不禁让所有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毕竟这一点莫里亚蒂他没有撒谎,自那以后乔伊只是进行着心理评估,没有进行后续的治疗。 莫里亚蒂则坐回了沙发之上,随着秘血平静下去,乔伊也陷入了沉睡之中,而那不断鸣响的盖革计数器也就此停歇了下来。 这是一次完美的嫁祸,只要找到那些心理上的弱点,再施加压力,便可以轻易地让一个人自我怀疑,并陷入疯狂。 略显沉重的喘息声响起,红隼看着倒下的乔伊,似乎没有想到最后会变得这个模样。 他不是没见过队友在对抗妖魔中,被侵蚀从而异化成敌人,可这是头一次,在行动之外,看似冷静的队友陷入疯狂之中。 红隼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无论是面对侵蚀,还是面对普通的生活,大家都会在某个见鬼的时刻步入疯狂,就像诅咒一般。 “这都在你的设计之中,对吗?” 夜枭看着莫里亚蒂,至始至终这个家伙的表情都没有变,依旧是那副和蔼的微笑,让人不禁放下警惕。 如果夜枭是在那间该死的医院里看到他这副表情,或许还会感到安心,可现在这情景之下,他只能感到隐约的恶寒。 “就像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乔伊的每个反应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夜枭继续说。 “我是位医生,医生当然了解我的病人了,而且剧本这种事,在黑山医院里也常有,在很早以前这便是一种治疗手段了,通过大家的表演,来让患者重新回忆那些,从而在‘现在’改变那令人伤心的‘过去’。” 莫里亚蒂看着昏迷过去的乔伊,接着说道。 “我只是过于了解我的病人而已。” 夜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向了被控制起来的乔伊,他发出微弱地呢喃,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你的嫌疑还没有摆脱医生。” “审查,我知道的,不过需要的话,请提前通知我,毕竟我还有个互助会需要管理。” 莫里亚蒂还是那副和谐的模样,这表情从未变过,仿佛戴着无人能看破的假面一般。 可那笑意更盛了几分,似乎刚刚的一切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欢愉的游戏。 确实如此。 人类还真是无比脆弱的生物,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只要有足够诡诈的力量与巧妙的时机,便能将他们轻易地误导,而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 莫里亚蒂喜欢这样,看着沉沦的他们,有种肆意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为他那麻木的情绪带来些许欣喜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