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陨落
其实这样普遍文盲的状态并不只是安达洛斯是这样，还有更多的地方也都是如此。 并且想要完全解析出来日月星辰的真谛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早了一些。 光之王的信徒们每天日落时分都燃起火堆，为即将结束的一日感谢拉赫洛，并请求他第二天重新带回太阳，驱逐凝聚的黑暗。 而魁尔斯人则是认为月亮是颗蛋，之前天上原本有两个月亮，但其中一个运行得太靠近太阳，受不住高热就爆炸了。 然后成千上万只的龙从中涌出，吸收了太阳的火焰，这就是为什么龙会吐火的原因，而有朝一日剩下的那个月亮也会亲吻太阳，然后也会爆炸，龙便将重返人间。 多斯拉克人则是认为月亮是女神，太阳是月亮的丈夫等等... 士兵们正在一起七言八语的讨论。 韦赛里斯一个人走到了不远处寂静的空地上，夜色寂寥，少年银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 他确实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 原因有各种各样。 或许也有第一次主持一场大战的后遗症，人们在经历了人生中的重大时刻后总会有片刻的‘贤者时间’。 随后，小国王坐在了一片没有污浊和血迹的土地上。 锵… 然后从腰间拔出了那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 借着背后头顶上明亮的月光和红彗星的光芒，匕首光滑如水的刃面微微反射出来了光亮。 三秒之后。 呼~ 一团黑雾如约而至，出现在了韦赛里斯的眼前。 黑雾的本质到了如今韦赛里斯仍然没有搞清楚。 然而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只要他想要获得力量，他就需要不断地去杀死其他人类。 然后从他们死去的尸身上汲取‘黑雾’壮大自身。 杀人...就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仿佛就像是在和魔鬼进行着一场邪恶恐怖的交易。 它正在诱导着韦赛里斯去成为恶魔。 小国王在最难过、最无助、并且遭受到了背叛，服下了大量致幻剂的时候，曾经一度有过冲动想要一把火覆灭了龙石岛。 那样他会不会原地成神？ 不过韦赛里斯在那个时候控制住了自己内心无限野蛮生长的欲望。 屠城... 宛如地狱深渊般的场景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灭村... 安达洛斯军团的铁蹄可以轻而易举的踏平一座座城镇和村落，所有的俘虏无辜的平民可以让韦赛里斯一个人挨个一刀一刀砍下去。 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那样做，最大化的加速自己的成长，最终会成变成什么模样？ 成为厄索斯包括维斯特洛上最大的一个暴君？ 还是成为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然而伴随着韦赛里斯手中的权力日益增长，这种内心勃勃的扭曲野心其实也在跟随着他一起成长。 只是他一直克制的非常强烈，甚至有些抵触。 他从不掩饰对于黑雾的不信任，一直保持着一个谨慎的态度。 原因自然是这一场和魔鬼的交易，然而偏偏他又无法舍得彻底割舍开他们之间的联系。 那就是从此之后他不再杀任何一个人。 不过很明显，他做不到。 这是一场和自我心灵的较量。 虽然他很自私，征服了一座座洛伊拿人的村落，然而他终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最终...我会成为一个恶魔么？” 呼~ 韦赛里斯坐在原地看着熟悉的黑雾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漂亮的淡紫色眼眸微微眯了眯，然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的眼眸突兀的凝了凝，他好像看到了在匕首倒映出来的画面中，那一颗急速飞行的红彗星似乎正在渐渐放大。 “嗯？” “这是怎么回事？” 韦赛里斯察觉到这些异常的时候有些晚，但同样内心升起了警兆，随后豁然转过头来。 然后，便看到了他如今人生所看到的最绚烂的一幕。 轰—— 天空中猛然爆发出来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如同夏日里最响亮的惊雷。 红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似乎终于突破大气层。 然后骤然绽放出来了强烈的光芒，化身成为了一颗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 不规则的球体剧烈摩擦着空气，产生着强烈的光和热，不断地突破云层，天空似乎都被撕开了一道伤疤，变得空洞了起来，气浪滚滚不断地扩散向了远方，长长的尾巴贯穿天地。 亘古未变。 就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匕首，在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下，狠狠地刺向了大地。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韦赛里斯紧握着匕首狼狈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微微张大了嘴巴甚至可以吞下来一个颗苹果，震惊的仰望着天空。 天地在彗星突破大气层的刹那间亮如白昼一般。 包括韦赛里斯在内，奥柏伦，埃文爵士，躺在木柴中准备被火化的焦尸，所有安达洛斯的士兵都在呆呆的望着天空，他们的脸颊被强烈的光所照亮。 然后便在短短的十几秒后，贯穿天地的红光终于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轰——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趴下！” 韦赛里斯大声呼喊想要让士兵们都趴下来，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人再能够听到韦赛里斯的声音了。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自己的声音，张开了嘴尽力的呼喊就像是一场沉默的演出。 随后韦赛里斯一个人狼狈的趴在了地面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几秒钟？ 甚至是十几秒或者是一分钟？ 然而在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浑浑噩噩。 随后便朦胧的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气浪滚滚而来，携裹着尘沙还有杂草树枝，像一张血盆大口一般，一口把安达洛斯军团全部吞噬到了其中。 眼前的一切都是烟尘，耳边的狂风肆虐，韦赛里斯因为趴下来的最早，所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嗡… 他的耳朵似乎终于重新听到了声音，然而大脑还是嗡嗡作响。 随后韦赛里斯艰难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积累的厚厚尘土。 然后站起身来，望向了身边左右的景象。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除了遍地的狼藉。 风静云淡。 除了天空中那狰狞的巨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