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好走不送
待长乘与后土离去,屏蓬对少昊耻笑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少昊淡然相对,走过去在玉座上坐了,悠悠然道:“你要是一心要杀本君,他们两个在与不在有差别吗?” “哈哈哈!”屏蓬大笑:“我就喜欢你这份自知之明。” 少昊也笑:“自知之明,本君一向都有,尤其是在道祖面前。” 屏蓬地笑声戛然而止,冷哼道:“不要拿道祖来压我,你应该也猜得出来,道祖他怕是巴不得天地大乱才对吧!” 少昊一手托着下巴,含笑睇向屏蓬:“天地大乱或许无可避免,但本君相信,道祖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想看到的应当是乱得有章法,不能脱离控制。你认同吗?” 屏蓬怔了怔,缓缓开口:“原来你真的在揣测天意。” “你不也一样?”少昊笑问:“否则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屏蓬定定瞧着少昊,眼里闪烁着精明之光:“或许我们可以联手做一些事情,你说呢?” 少昊坐正了身子,好整以暇地睇着屏蓬,并不急于表态。 二人互相审视,彼此权衡,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僵持良久,屏蓬打破了沉寂,开口道:“今日之后,昆仑丘怕是彻底不欢迎我了,到底要不要合作你给句痛快话?” 少昊摇了摇头,淡笑着回道:“今日之前任何时候,本君有可能会考虑,但现在不可能了。” 说罢,看着屏蓬沉下去的脸色,少昊又道:“你去哪里本君管不着,希望不是魔界,否则下次再见,你我就是仇敌。” 屏蓬冷笑:“不死不休那种?” 少昊点头,一字一顿地微笑回应:“是。不死不休!” 屏蓬接连冷笑三声,一扬袍角飞身半空,低头俯视少昊道:“希望到那个时候,我还能看见你好好活着。告辞!” 少昊仰头看向半空,嘴角笑意不减:“本君还等你报恩呢,自然得长长久久地活着。好走不送了。” 屏蓬睨了一眼少昊,飞上裂谷霎时不见了踪影。 雪花飘落,一枚雪片晶莹剔透地落在少昊眉心,竟然迟迟未能消散。 少昊低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的仙袍。 “帝君!”长乘适时赶来,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少昊,焦急中变了声调。 少昊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虚弱道:“长乘,帮本君换一件干净衣衫。” 长乘照办,手臂一划从乾坤中拿出件一模一样的粉白仙袍,替少昊换上。 擦掉嘴角血迹,少昊硬撑着展露出一个笑脸,故作轻松道:“好你个长乘,偷藏昆仑美玉也就罢了,想不到还有偷匿本君衣衫的习惯,本君……” 长乘满面担忧,不禁打断:“帝君要追责也不必急于此时,小神先送您回神殿,等您好了小神任打任罚就是。” 知道长乘已然看穿自己的伤情,少昊嘴角弯了弯,放心地晕了过去。 长乘早有准备,将少昊放进玉座,使出神力结界护在其中,迅疾飞离裂谷向神殿而去。 后土担忧少昊,正在神殿中等候。 见长乘回来急忙上前,二人搀扶了少昊来到凤凰玉座中放平。 “他到底还是受伤了,是屏蓬做的吗?”后土问。 长乘并不信任后土,对少昊的伤势闭口不言,吩咐后土道:“我来为帝君疗伤,你去封闭大殿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 后土自知此时她不便插手,依言走下玉阶到大殿门口护法。 长乘从乾坤中取了丹药喂进少昊嘴中,使神力覆盖了少昊的神躯,手法间熟练快捷。 少顷,少昊幽幽醒转,脸色苍白地摆了摆手。 长乘收手,见少昊想要起身忙上前搀扶。 少昊坐起,一眼看见大殿门口正襟危坐的后土,不由咧嘴一笑。 “你让她看门,还不如不守。”他笑着对长乘道。 长乘适才只顾忙着救治少昊,虽对后土有戒心,但没有命其直接退下,此时被少昊挖苦讪讪然没了回答。 后土闻言收了戒备,转身款款走来,不悦道:“我若要杀你还用等现在,屏蓬可是个不错的搭档。” 少昊笑着回道:“也是。需要本君感谢你没有与屏蓬同流合污吗?” 后土无语,气呼呼地走上玉阶,面带关切询问:“白帝,你身子没什么大碍吧?看脸色可不是很好。” 少昊指了指旁边玉榻示意后土落座,随意到:“无碍,只是被那厮打杀了分身,到底是伤了神魂,将养一段……。” “帝君……”长乘插言打断,瞥了眼后土隐晦地提醒:“您这不过是小伤,何足道哉。” 这是有意在后土面前打掩护,生怕她看出少昊身受重伤的意思。 少昊自是明白何意,不以为意道:“行了,你去给本君熬一碗药来,本君跟后土大姐有话要说。” 长乘犹豫着脚下不免迟疑。 后土见状不禁笑道:“你是怕我趁机杀了白帝不成?放心好了,我既已失了魔骨,便不与魔界相干,与你们帝君更是欠着救命之恩,还没到翻脸无情的地步。” “听见了吧?”少昊笑着睇了眼长乘:“你走便是,本君不会死于非命的。” 长乘无奈苦笑,向少昊与后土抱了抱拳离开了大殿。 神殿中只剩了二人,后土敛容严肃道:“白帝,你告诉我,昆仑丘现在也不安稳了是不是?三界之中将会有一场大乱对吗?” 望了眼后土波光粼粼的大眼,少昊微微叹口气低沉道:“我也不知道。” 破天荒地,少昊对后土说话没有自称‘本君’。 这反而令后土成为忧心:“你曾在道祖身边修行,我不信你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告诉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少昊抿唇,看着后土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信任后土,而是没办法把自己琢磨的那些事情宣之于口。 定定看了少昊半晌,后土泄气地垂了眼皮,落寞道: “我原该想到的,凭什么你会把那些事说给我听,纵然魔骨被剔除,也摆脱不掉我曾是魔尊座下大将的事实。” 看着这样的后土,少昊有同情,但更多的还是在思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