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一声霹雳
刘牧樵没有发言。 他怎么会反对梦露的任命呢? 想当年,他们一起在神经内科监护室里,加了多少夜班,他们之间友谊是在的,梦露已经结婚,还有了一个女孩。 她做了几年护士长,现在提拔到后勤处做副主任,刘牧樵也为她高兴。 她的任命是曾雪飞的提议。 作为后勤的分管领导,她是有提拔的权力的,即便是看在曾雪飞的面子上,刘牧樵也不会反对。 当然,梦露跨行任职是有人帮她打招呼。 安泰医院不是世外桃源,人间烟火也是有的,曾雪飞要在社会上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她肯定也欠了不少别人的情。 对于这一点,刘牧樵体会不深,但孙涛和曾雪飞的体会是很深的,安泰医院虽然牛,但是也没有牛到别人求他,他不求别人的地步。 任何一个单位,都是有制约的部门,或者互相牵制利用。 安泰医院还得接受药监工商部门的检查,特别是医保部门随时都可以来检查。 很多,可以检查安泰医院的部门很多。 也许有的人会说,做规范了不就不怕任何部门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 规范,说你规范就规范,说你不规范就不规范。 有一段调侃的话,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你行也不行。这句话非常准确。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 刘牧樵很少做协调工作,孙涛他们却没少做。所以,孙涛最近越来越成熟,棱角也少了,人也圆滑了很多。 刘牧樵就不一样。 但是,刘牧樵对班子成员里的三人非常尊重,他基本上不发表反对意见。 第三个人事任命就是王艺。 曾雪飞提议王艺人护理部副主任。也是副处级。 对于这个任命,刘牧樵非常赞成,他早就想挪一挪王艺的位子了。 王艺是最能吃苦耐劳的人,具有典型的传统女性的美德。 更主要是,他们曾经一起在监护室里工作了多少次的通宵,在工作中结下的深厚的友谊。 不久前赵一霖就对刘牧樵说,你也要提拔提拔老朋友了,王艺还在临床一线,太辛苦了,还经常要顶班。 刘牧樵当时就说,好的,有机会就挪一挪。 正好这次曾雪飞推荐她到护理部任副主任。 护理部主任是赵静。 王艺上次比赛很突出,到护理部任副主任也能够服众。 总共有17个人事任命。 刘牧樵一个也没有反对——其实,他要反对早就反对了,这些任命他在会前已经过目。 在他的心目中,这些行政工作是孙涛的职责,我刘牧樵只负责业务。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刘牧樵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到药剂科大楼附近,一个矮胖的人从拐弯处冒了出来。 这人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刘……院长,稍等。” 刘忠全。 一脸的媚笑。 “我是来请罪的,先前多有得罪,请您原谅。”刘忠全一边说,一边把红袋子往刘牧樵手里塞。 没看过这样恶心的送礼的。 “别!”刘牧樵厌恶地挥了挥手,“有什么事,请直说。” “我想回来。” “已经讨论通过了,你回来就是了。” “我想到药剂科做仓管员。” 刘牧樵微微一惊。 原谅,他已经早在运作了,还瞄准了油水多的位子,显而易见,他还搞定了高健。 “仓管员?这个不行,会议上已经推翻了高健的提议。”刘牧樵也不隐晦,直接告诉他,死了这条心。 很显然,刘忠全已经预料到了,脸色变了变,接着又说:“器械仓库也行啊。” “不行!”刘牧樵有些恼。 不是这个仓库就是那个仓库,你什么意思么?连脸都不要了? 药品仓库和器械仓库并不只是一个仓库而已,除了物资进出,关键是还要和药商和器械商打交道,发票上,他们还要签字。 有签字权就有了腐败权,这刘忠全才出来不久,老病就复发了。 他根本就不检讨自己,而是怪别人,在他眼里,腐败是正常的,不腐败是不正常的,他毫不隐晦这个观点,并且他明确告诉刘牧樵,你们吃肉,我准备喝点汤汁。 见刘牧樵不同意,并且是这样不近人情,他忍不住说:“刘牧……院长,你别这样绝情好啵,我当初大小也是医院的半个领导。这世界是怎么回事,我能不知道?我也不忌讳,我不敢贪腐,但给我一点闻闻味道的机会,你都不准备给?” 这人智商还是比较让人忧虑的,关键是他的三观就这样,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 是人就会自私,他只是自私中的一个。他根本不需要羞羞答答。你刘牧樵官最大,这里的人,你是第一个腐败分子。 “你真是没救药!”刘牧樵有些愤怒。 “什么?刘牧樵,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何必这样呢?你说说,谁不想占点便宜,你只要说出有这样的人,我立马在你眼前消失。” 刘忠全还理直气壮。 刘牧樵不想理他,要不是孙涛的主意,他真想把他再次开除,连临时工也不让他做。 “你别走啊!” 在他后面,刘忠全还在拼命的想挽回局面。 刘牧樵加快了步伐,他连听到他的声音都不想。 进了电梯,他才吁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他还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曾雪飞,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曾雪飞忙说:“这家伙改不了本性,我也不要了,我把他退回孙涛。” 刘牧樵没有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小黄这个时候进来,给刘牧樵沏了一杯茶,说:“赵一霖来找你。来了两次,不知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说。” 刘牧樵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才看了一份,赵一霖来了。 “终于等到你了。”赵一霖是属于随便进出刘牧樵办公室的人。 “老赵,有事?”刘牧樵微笑着问。 “告诉你一件事,阿玲男人提出了离婚。”赵一霖说。 “啊?为什么?”刘牧樵吃惊得很。 “听说她爱人发了点财,在外面找了一个嫩的,这次回来就是离婚的。”赵一霖说。 “我们能做点什么?”刘牧樵在为阿玲惋惜。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他爱人离婚的理由,其中有一点就是说,阿玲与你有一脚。”赵一霖轻声。 “轰!” 刘牧樵脑子里一声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