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1：坚守
长安城。 又是一天，无数架霹雳车向城墙投抛着飞石，数轮之后，李军的士兵们再次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长安城发起进攻。足足三个月的时间，长安城的护城河已经有数个地方被填平，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李军在这场攻城战中取得了什么优势。 “啪啪啪……”无数云梯车再次架在了城墙上，士兵们高举着盾牌，冒着滚木、滚石、箭矢毅然决然的冲向城墙。 而在城下，撞木车已经被推到了城门处，在士兵的操作下撞击着城门。而在上方，太平军的将士们不断瞄准撞木车抛下落石，试图将撞木车砸毁。 与此同时，十数辆轒轀车靠在城墙边上，保护着下方正在挖墙脚的士兵们。 远处，一座座井阑载着弓箭手、弩箭手向城墙挥洒着箭矢，试图压制住城墙上的敌人。 说得很热闹，但这不过只是这几个月来一场很普通的攻城战罢了。几乎每一天，李军的攻势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于什么时候李军会轮换，什么时候李军会退兵，长安城的守军都已经记得牢牢的。双方你攻我守，看上去就仿佛在进行城战演练一般。 只是，这种仿佛演练一般的攻城战，实际上却是最残酷的修罗场。三个月的时间，李军死伤的士兵足有两万多人，而太平军也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这就是守城的优势，哪怕李军士兵的装备、训练、士气都优于太平军，哪怕李军的攻城器械非常非常多，但依然无法弥补城墙对守军的加成优势。 说起来，李义就真的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强行攻城吗？当然不是！只是，他还在等…… “元直，地道还没有挖好吗？”李义看着徐庶，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焦急或者担忧。 “根据工部的人回报，地道已经挖掘的差不多了。如今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只要确定好方位后，就可以开始向上挖了。预计再有那么十来天，就可以挖通了。”徐庶恭声说道。 “嗯……”李义闻言，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对于挖地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六月底。 “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李义看着马玩与侯选沉声说道。 “请主公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马玩和侯选兴奋的说道，随即就带着人快速进入了地道之中。 “嗯。”李义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直到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地道后，他才带着吕雯等人返回营地。 “主公是觉得这个方法很难成功吗？”看到李义的神色一直都很严肃，吕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长安乃是昔日的帝都，守备自然非常完善。而且昔日我通过地道斩杀张角之事，早已经传遍了天下。那张宁身为张角的养女，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李义闻言，点了点头应道。 说完，他有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只是，这个方法依然还是得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事实上，这段时间李义之所以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力度攻城，就是为挖地道这件事情做掩护。毕竟如果李军一直不发动进攻的话，马超和张宁肯定会猜到李义正在想其他的办法。 不过显然，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因为如果李义不用攻城来作掩护的话，那么伤亡最少可以减少一半以上。只是李义也依然这么做了，而那些知情的将领谋臣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因为……这就是战争，没有所谓的仁慈和怜悯。在这种时候，不管是伤亡还是物资的损耗，对于李义以及其他人来说，都不过只是一串串数字罢了。 而就在李义和吕雯谈论此事的同时，吕布、高顺等人已经悄悄的集结好了部队，只等城内出现混乱，就开始大举攻城。 与此同时，地道内，马玩和侯选率领着士兵迅速且小心的向出口处前进着，“快一点！只要能够成功，主公是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马玩不断激励着士兵们。 只是，就在他们快要抵达出口的时候，忽然，一阵浓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并迅速向他们这边逼近着。 “跑！”马玩见状，顿时就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连忙大声喊道，同时转过身就要逃离。只是，如今地道内人挤人的情况，他又能去的了哪里？ “快撤！你们想死在这里吗？”马玩和侯选焦急的大喊着。 可惜在这种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好不慌乱呢？哪怕李军的士兵久经训练，但终究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更别说如今他们还身处狭小的地道之中了。 他们互相推搡着，神情慌乱的想要向入口逃跑，可那浓烟显然不会等他们。片刻间，就将他们彻底笼罩住了。 一个时辰后。 “失败了吗？”李义看着依然寂静无声的长安城，语气平静的低喃着。 “主公，不若明日属下亲自率军……”一旁的关羽主动请缨道。 “不用，你们可是日后统帅大军的大将之才，又岂能行这等危险之事？”李义摇了摇头拒绝道，“通知下去，明日暂时休战。”说着，就径直返回了营帐内。 “诺！” 长安城内。 “哈哈！如今挖地道也失败了，那李义还能有什么招数？！”马超不断大笑着，在李义挖掘地道失败后，他觉得距离胜利已经越来越近了。 “孟起万万不要大意，如今地道失败，李子康很可能会选择直接围城，而如果这么耗下去的话，我军的败北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张宁表情平静的看着马超提醒道。 识破李义地道这件事情，还得多亏了张宁。正如李义所想的那般，因为张角就是这么败的，所以张宁早就有所准备。事实上在得知李义出兵之后，她就在长安各处都布置了监听装置。不管李义往哪里挖，都不可能逃的过张宁布置的耳目。 “母后请放心，如今城内的粮草和饮水，最少还能撑上一年以上。而以如今的天下局势，一年之内，必定会出现大变！届时就算李义想要继续攻打长安，恐怕时局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马超闻言笑道，显然对于如今的局势很是乐观。 “呵呵，看来孟起这段时间没少进步啊……”张宁听到马超的分析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这都是君奇教我的……”马超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 “嗯，你们夫妻能够齐心协力，就算依然不及那李子康，却也不会逊色太多了。”张宁点了点头赞叹道。 闻言，如果是以往的话，马超恐怕还会有些不满，但如今，却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态度应道。因为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彻底被李义给折服了。 又与马超谈笑了一阵，马超就作揖离去了。只是等到马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张宁那原本笑吟吟的神情瞬间就消失了。 “一年……真的能够撑得到吗？”张宁喃喃自语着。 隔天，李义就命关羽率军五万前往西门，将长安彻底的包围了起来。同时，攻势也彻底的停止了，似乎是真的打算和太平军拼消耗。 而对此，马超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他还是坚定的认为，一年内，天下必定会出现巨大的变化！ 嗯……所谓的变化，自然是来自关东。 豫州。 袁术拒绝了周瑜放弃九江、庐江两郡，彻底退往江南的提议，虽然杨弘与阎象也同样劝说袁术以退为进，但袁术实在难以接受。 嗯……其实也不能怪袁术，毕竟这种事情任谁恐怕也很难接受吧？庐江暂且不提，九江郡可是袁术经营了多年的地方，更是将都城定在了这里，怎么能够说放弃就放弃呢？ 非但没有放弃，袁术还亲自率军七万进入沛国，一边命张勋抵挡刘备，一边北上准备迎击刘备。 看来，袁术还是将阎象等人的提醒当作的耳旁风，并没有真的重视刘备。不过仔细想想，袁术小看刘备却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从刘备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后，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似乎……根本就没有。 讨伐黄巾？他不过是跟在皇甫嵩、李义等人身后捡功劳罢了。平定青州黄巾？曹操在离去之前就已经打得青州黄巾绕着曹操走了，随后更是与曹操联合近乎打残了黄巾。而攻打袁绍？那个时候袁绍除了面对刘备之外，可还同时面对着公孙瓒、李义和张燕呢！至于徐州就更不用说了，完全白拿的。 这种情况下，袁术又怎么可能会高看刘备？更何况袁术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除了李义之外，整个天下他可是谁也不服。而就算服李义，那也只是因为李义的战绩让他不服也不行。 “唉，父皇如此轻敌，恐怕……”周瑜收到袁术的恢复后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父皇心高气傲，怎会轻易退兵？”孙策闻言轻叹道，随后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道，“而且此番父皇出兵七万支援沛国，就算那齐王真如公瑾所言的那般厉害，又哪有那么容易击败父皇？如此一来，只要我军尽快平定江东，就可以挥军北上与父皇汇合，到时候……” “嗯！”闻言，周瑜不再多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正如孙策所言，袁术的支援立刻就让刘备那势如破竹的攻势减缓了。毕竟足足七万大军，更有纪灵等大将，就算刘备麾下有太史慈这等名将，却也很难迅速将其击败。 只是…… 七月，淮南大旱，虽然阎象等人使劲了浑身解数，却也依然无法阻止大量的耕田枯死。别说丰收了，等到九十月份时，百姓们能够自给自足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混蛋老天！难道连你也站在已经衰败的汉室这边吗？！”袁术怒火冲天的咆哮着。他没办法不生气，因为旱情最严重的地区，正好是他的治地。从汝南郡到九江郡，全部受到了旱情的波及。可刘备和刘表那边，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而更让袁术愤怒的是，在收到消息后，刘备和刘表几乎同时停下了攻势，仿佛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一般的转攻为守。刘备更是只留下太史慈、陈到、张昭三人留守沛国，自己则亲率大军返回徐州，以防袁术前来徐州劫掠。 对此，袁术却并没有放弃进攻，相反，他一边命人前往吴郡和丹阳筹集粮草，一边派纪灵继续北上。他相信，以如今他在沛国的实力，足以重新夺回沛国。而到时候，没有受到旱灾波及的陈国和梁国，自然会重新回归他的怀抱。而那个时候，他就不用太过于担心粮草了。 只是……他失策了，面对太史慈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纪灵完全落入了下风。非但没能攻下城池，反而被太史慈找到机会偷袭了营地，纪灵自己更是被太史慈一枪刺中肩膀，险些丢了一条手臂。 就在袁术有些抓狂的时候，更坏的消息传来，江夏的黄祖开始在边境城池集结部队，似乎打算趁机侵入庐江。而在陈国与梁国，曹操麾下大将曹仁以及夏侯渊也同样开始集结兵力。虽然曹操依然没有与袁术正式宣战，但显然，他突然集结兵力于边境，可不是为了拿来看的。 “陛下，退兵吧！如果继续打下去，不但夺不回豫州，九江、庐江却也未必守得住啊！而且虽然可以从丹阳、吴郡等地调集粮草，但如此一来，左将军攻打扬州的速度也会慢下来……”杨弘不断劝说着。 “不行！绝对不能退！朕乃是陈国的天子！怎么能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亡江南呢？！”袁术连连摇头着。 杨弘看到袁术如此，顿时更加焦急，却也顾不得吉不吉利再次开口劝说道，“陛下！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说陛下想要学那项籍？！” “杨公广！你好大的胆子！”袁术闻言，顿时站起来怒视着杨弘，眼神中透露着阵阵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