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狼已出洞
刘汉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直冲脑门,睡意全无,古长军竟然没死!他第一个报复的对象很可能就是自己! 胡乱穿上衣服,从床底下抄出一根钢管,在手里掂了掂觉得不好随身携带,下楼来到街上杂货铺,买了一把木柄铁锤,可砸可勾,威力巨大,别在后腰上不显山漏水,实乃随身携带之大杀器。 富康静静停在路边,轮毂上满是泥水干燥后的痕迹,刘汉东围着车转了好几圈,打开车门板下仪表盘下的释放把手,将引擎盖掀了起来,电影里杀手总喜欢在车上装炸弹,一启动就爆炸,他现在疑神疑鬼,不得不防。 动机舱很正常,没有动过的痕迹,刘汉东又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古长军这个人很狡诈阴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mama的手机没人接听,刘汉东隐隐预感到情况不妙,冷汗从额头上渗出,似乎身后有脚步接近,他猛然转身,手握住斧柄,是个陌生的路人而已。 从手机里调出继父的号码拨打过去,很快接通了。 “我妈呢?”刘汉东急切的问道。 “你妈没事。”继父说。 刘汉东脑子轰的一声,如果真的没事,继父就不会回答你妈没事,而是说在哪儿哪儿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下来:“叫我妈听电话。” 继父沉默了一会,说:“家里遇贼了,你妈受伤正在抢救。” “我马上回去。”刘汉东挂断了电话,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继父的话有水分,通常正在抢救就是医治无效的前奏,肯定是古长军以牙还牙,向自己最亲近的人下了手。 此刻刘汉东脑子里一团火,上楼拿了细软匆匆下来,最近开销很大,他身上已经没多少现金了,下楼正遇到火颖便道:“有钱么,借我一些。”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火颖见刘汉东脸色很差,急忙掏出钱包抽出十几张红色钞票,又将银行卡递给他:“密码是我生日。” “谢了。”刘汉东接了,匆匆出门,火颖跟着跑出来:“哎,你知道我生日是哪天么?” 富康已经绝尘而去。 铁渣街路口,一辆不起眼的白色福特全顺面包车内,端坐着几个男子,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道:“o8,o8,跟上,176出了,跟上它,完毕。” 疾驰的富康挂着一副报废号牌,江netbsp;一辆黑色帕萨特紧紧跟在富康身后,但是只跟了不到十分钟就被甩掉了。 “o1,o1,我跟丢了,重复一遍,我跟丢了,完毕。”帕萨特内的便衣驾驶员拿起对讲机报告道。 富康接近高路入口的时候,一辆黑色桑塔纳2ooo从岔路上静悄悄的驶出,跟在刘汉东车后。 近北高入口处有七八辆汽车在排队,刘汉东排在第二,前面一辆车的司机大概在向收费员问路,耽误了几分钟,刘汉东焦躁无比,猛按喇叭,没注意到后面第四辆的大众途观上下来一个男子,右手藏在背后朝他走来。 问路的终于开走了,刘汉东一脚油门冲到栏杆前,接过收费员递下来的卡,栏杆打开,富康箭一般窜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后面那名男子见状急忙回身上了途观。 排在最后的桑塔纳2ooo里,副驾驶上的便衣很清楚的看见那男子手里捏着一把枪状物体,拿起对讲机:“o1,o1,狼已出洞。” 排队车辆6续通过收费站,前面是宽阔笔直的高公路,虽然限一百二十公里,但刘汉东却将富康直接飙到了一百八的时,他还想再开快点,可是车身已经飘,对于一点六排量的小车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高公路上车辆稀少,途观和桑塔纳紧随在富康后面疾驰,1.8升涡轮增压的途观又将桑塔纳甩出老远,再往后才是白色全顺面包车。 “o1,撵不上,失去目标了,完毕。”桑塔纳里的便衣侦察员报告道。 “o7,别担心,这是高公路,出口一封谁也下不去。”全顺指挥车上的刑侦处长万旭东气定神闲道。 忽然一辆奥迪a6从全顺旁边飞驰而过,度起码二百公里! “我cao,赶着投胎啊。”全顺驾驶员骂道。 万旭东定睛一看,那不是王星的车么,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王星号码,很快有人接了。 “王星,你去江北做什么?” “没有啊,我在家睡觉呢。”王星的声音一点不像睡迷糊觉的样子。 “我告诉你,这是省厅督办的案子,你别胡乱插手。”万旭东道。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王星挂断了电话。 “开快点,撵上去。”万旭东下令道。 驾驶员说:“万处,要不你来开?” …… 刘汉东全神贯注的驾驶着富康,电话响起,他按下免提键,是马凌打来的。 “流氓,中午一起吃饭?” “有事回江北,回头联系。”刘汉东挂上了电话。 隔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这回是宋双打的:“有空么,来接我一下。” “没时间。”刘汉东直接挂断。 电话铃再次响起,刘汉东愤怒的拿起吼道:“说了没时间!” “小东,是我。”是继父的声音。 刘汉东的心坠入谷地,一片冰冷,难道这是报丧的电话,他的声音都在抖:“你说。” “你妈没事,已经脱离危险,她让你开车当心些,别太快,我们在市立医院急诊病房,就这样。” 刘汉东长吁了一口气,脚下油门略松,度从一百八降到了一百四,一百二,一百,巨大的风噪、胎噪也随之减弱,他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定神。 后视镜中,一辆黑色途观迅接近,度过一百五,刘汉东让出车道,可后车却减了,保持二百米距离跟在后面。 前面有个服务区,慢慢开出一辆红色的解放自卸王,占据着行车道以七十公里的度慢吞吞往前开,车道上则行驶着四辆长的集装箱卡车,大货车司机长期霸占车道是很常见的事情,这种重型车辆很难提,全靠慢慢往上悠,一般情况下根本不踩刹车,不管后车怎么闪灯鸣笛,他们都无动于衷。 集装箱卡车们占据着车道,解放自卸王占据着行车道,一时间道路全被堵住,刘汉东轻打方向盘,试图从应急车道车,可自卸王似乎猜到他的企图,向右猛打了一把,差点撞上富康。
刘汉东猛按喇叭,自卸王毫不所动,扫一眼后视镜,黑色途观已经加跟了上来。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引自己上钩,在高公路上报复杀人,如果没猜错,途观里一定坐着古长军。 他这回真猜错了,途观里两个人都不是古长军,副驾驶位子上的男子掏出手枪,打开保险,降下了车窗,这是一把社会上很罕见的美式m1911手枪,口径点四五英寸,威力极大,停止作用明显。 刘汉东从后视镜里看到途观副驾驶车窗降下,便知道对方要下手了,他抽出腰间锤子,打开车窗用力丢了出去。 铁锤在空中打着转,抛物线落下,途观高驶来,正落在风挡玻璃上,贴了防爆膜的玻璃瞬间龟裂,裂纹向四方延伸,受到惊吓的司机一打方向盘,脚下急刹车,途观在高公路中心打起了转,车身电子稳定系统迅介入,途观最终还是稳稳停在路当中。 副驾驶上的男子大怒,抬脚猛踹,将破损的风挡玻璃踹了下去,司机也是个猛人,再次启动汽车追了过来。 前面的路被阻断,刘汉东无路可逃,只能蛇形机动进行躲避,途观里探出一只拿着手枪的胳膊,向他扣动了扳机,可是高行进间手枪很难命中目标,打了五子弹,只有两打在车身上,没能给富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傻逼啊,打油箱!”司机吼道,同时将车保持在和富康同样的水平。 枪手再度瞄准富康后部的油箱位置,稳稳据枪,狠狠扣动扳机,命中了! 子弹呼啸而出,在油箱位置钻了个孔,但富康并没有爆炸,只是漏油而已,汽油淙淙流出,在路上形成一道油渍线。 枪手再次瞄准,正要开火,一辆黑色奥迪a6以二百二十公里的高迅接近,王星端坐车上,当车头与途观平行的时候,狠狠一打方向盘,从侧方挤压途观,被挤歪的途观前轮踩上了油渍,顿时失控,这回各种电子安全设备不再起作用,径直撞上护栏。 轰的一声,途观居然爆炸了。 富康后视镜中燃起熊熊大火,刘汉东来不及多想,直追前面那辆自卸王。 前路开阔起来,有四条车道,自卸王无法封住道路,索性让出路来,要和富康一较高低。 刘汉东才没那么傻,自卸王28o马力,14个轮子,自重赶好几辆富康,和他较劲就是找死,他迅五档降到四档,富康瞅着空子钻了过去,自卸王试图挤压过来,却连富康的毛都没碰到。 越自卸王的一瞬间,刘汉东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室里的,赫然就是“已经死掉”的古长军! 忽然转表猛降,富康的度也随之下来,油箱迅泄漏,车没油了。 自卸王杀气腾腾以雷霆万钧之势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