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79 实验室：剔骨

    人皮已经完整的晾在了一旁，穆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不过剥下来皮肤却不能立刻就处理，因为剩下的完整尸体上还有许多器官需要摘除，而它们又不像皮肤这样容易保存。这些工作穆之前已经做过多次，虽然并不很熟练，不过这些工作的难度比起剥皮来也要小得多。

    “卡尔，把桶拿过来。”穆吩咐道。卡尔正在将穆铺开的人皮上面的褶皱仔细摊平，听到穆的吩咐之后立刻转身，在墙角的地方取出个大木桶来。木桶很旧，而且上面满是已经发黑的血迹与其他黏着物，看得出来之前里面也没装过什么干净东西。

    这木桶当然不是用来装内脏的，尸体的内脏一般来说多多少少都有些用处，摘除下来都会视情况用特殊方法保存，不会用这么粗糙的容器来盛放。更何况这次是一具如此新鲜的尸体，对这些黑暗之民来说无异于宝贵的财富，绝不允许暴殄天物。

    木桶很大，容积大概有二十公升左右的样子，主要用来盛装从尸体上剥离下来的最没用的部分——肌rou组织，而这些肌rou组织一般来说都会被穆用来练习种植腐囊。腐囊是一种专门生长在不死生物身体上的病变组织，通过某些方式可以感染至其他生物身上。有很多种**属性的死灵法术，都需要在目标先感染腐囊的基础上施展。

    种植**囊肿是一个二阶法术，以穆当前的能力刚好可以施展出来。一般来说越是腐烂严重的腐rou越容易种植腐囊，而在今天这种新鲜组织上生长出的腐囊则最为优良，更符合死灵法术的施术需要。

    如此多的肌rou组织自然不会全部用来种植腐囊以获得腐囊病毒。穆和卡尔只留下其中生长较为良好的一部分腐囊基质，其余大部分剩余腐rou都会被卡尔通过召唤出的位面通道扔进冥界，可能立刻会被被某个冥界生物吞入肚中。也不知道冥界生物吃过腐rou之后会不会感染腐囊。

    进行大块肌rou的切割需要用到有大刀片的九号解剖刀，穆和卡尔此时已经人手一把，开始从尸体上切割肌rou与韧带组织。尸体体内的血液本来所剩不多，不过屋子里气温要高一些，之前被冻结的一部分血液也渐渐消融，从尸体下方渐渐渗出，滴落在地面专门用来消毒的石灰层上。

    看着大块新鲜的肌rou被剥落，要不是知道自己等阶太低，穆甚至都想忍着恶心试一试人皮录上的附尸着rou法术。毕竟能拥有rou身，对穆来说有着极其强大的吸引力，不管这rou身是如何的污秽与邪恶。

    肌rou切割不是技术活而是体力活，穆和卡尔也并不缺体力。大块成条状的暗红色肌rou被扔进了木桶，片刻之后，尸体的四肢已经完全只剩雪白的骨骼，挂着零星的红色肌rou纤维。

    留下卡尔继续清理四肢上的残rou，穆则换了五号刀开始剖开尸体的腹腔。之前使用四号刀划开的只是表层皮肤与皮下脂肪，对肌rou的切割不深，因此胸腔腹腔依然保持着封闭状态。五号刀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上它也的确只是一个基础刀型，没有太多的专业性，什么地方都可以用。

    穆这次就要比切割肌rou时小心多了，他可不想冒冒失失一刀下去割断了脏器，那可都是钱啊。尽管穆和莫兰现在并不缺钱也不能坐吃山空，之前几次穆将几件处理完成的材料拿到黑市上，竟然还卖出了不错的价钱。没想到在距离中土这么近的地方，黑暗势力竟然这么活跃。穆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粗加工基地，购入原材料处理一番再出售，其隐含的价值就立刻翻了几番。要是自己有能力对其进行精加工，估计商品售出的价格会更加诱人，只可惜穆目前并没有这个能力。

    脏器分为红脏和白脏，红脏一般来说是指心肝肺肾等功能性脏器，而白脏则是肠胃等消化性脏器。根据人皮录中的说明，白脏是完全没有用的，而红脏则是解剖的主要获得物，可以制作成各种法术道具与消耗品。穆小心的将尸体的腹腔剖开，顺着桌沿将其肠胃捧出身体，小心的不让其破损，以免将里面的污物弄出来。这些东西一离身就被穆扔到了一个与木桶同样肮脏的大木盆中，然后穆将食管齐根割断，同样扔进盆中。

    胸腔与腹腔中间有一道隔膜，穆一点点将其小心划开，露出其中的红脏。

    到了关键时刻，照旧需要卡尔帮忙打下手。卡尔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大桐油缸捧到了桌下，然后捏住尸体的两根侧肋，使劲的向上拽住。在卡尔的帮助下尸体胸腔被扯的大开，穆立刻轻快的把手探入其中，将心肝摘下投入桐油缸。

    其实桐油的防腐特性并不算有多好，它的防腐原理更多的是利用隔绝空气的方法而不是杀菌的方法，所以这些被桐油泡着的脏器都需要进一步进行处理。可桐油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对浸泡其中的物质本身影响微乎其微，这样就不会如酒精或其它防腐药水一样对摘落的器官造成二次伤害，也不会损害其使用功能。所以桐油被广泛的应用到器官的初步浸泡中。

    穆探手进入清桐油中，将这些脏器中残留的空气小心的挤压出来，既不让空气残留太多，又不能对脏器造成硬伤。一直等到桐油中不再浮出气泡，卡尔才在旁边小心的将清桐油缸的盖子盖好，并做上了编号，然后把它抱到了墙边最下面的一排架子上，和皮肤一样等待继续处理。

    穆将魔蛭皮手套上的油脂擦干净，便开始进行尸体的最后一步处理。所有需要小心的步骤都已经做完，剩下的程序都是大刀阔斧。穆和卡尔迅速的，甚至是有些暴力的将尸体上剩余的肌rou割下来，只留下头颅一处。而几乎盛满整个木桶的肌rou则被卡尔提到了地下实验室的最深处，那里已经有一排被盖住的木盆，其中便是穆之前种植的腐囊。

    穆收起黑暗口袋，从一旁的工具台上取过一把型号适合的骨锯，而回来的卡尔则取出剃刀来将尸体的头发眉毛剃干净，两人配合的极有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了。

    其实也正是如此，尸体的头颅会被整个锯下来制作成低阶的防腐之首，这也是穆学会制作的第一件黑魔法增益道具。之前收购的大多数湿柴头颅，都会被制作成这种道具，虽然卖不了多少钱，可是胜在工艺简单容易cao作。这样新鲜的头颅制作出来的防腐之首，估计品质会比以前的好上许多，价钱也应该能高一些。不过这次的防腐之首穆却准备留着自己用。

    穆紧握骨锯，在颈椎上挑了个合适的位置便开始来回拖动，刺耳的嘎吱声透过地下室的门，吵得正在二楼睡觉的莫兰痛苦的把枕头捂在脑袋上。锯落的骨粉穆也丝毫不浪费，被下面放置的银盘接起来留作他用。

    将尸体的毛发粗粗剃净，卡尔从墙边的架台上取过一个装满橙黄色液体的大玻璃瓶，然后扒开头颅的眼皮将球形匙探入眼眶，将尸体的眼珠剜出来扔进了玻璃瓶中。而玻璃瓶中此刻已经有了好几对眼球在里面浮浮沉沉。

    穆就是不喜欢那一堆眼球盯着自己看的感觉，所以才来做锯骨工作的。卡尔则没有这种概念，继续负责着相当重口味的工作，用弹簧夹撑开头颅的嘴巴，先把舌头挑出来割下，然后用尖嘴骨钳将其所有的牙齿一颗颗拔光放置在托盘中等待进一步处理。

    这时候穆终于把尸体的颈椎锯断。没有了颈椎的牵连，圆圆的头颅立刻在桌面上骨碌碌滚动起来，卡尔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捞起，浸泡在用来制作防腐之首的药水中。

    到了此时，所有的第一步工序才算完成。

    全部有用的东西仅仅只是从尸骨上摘除下来而已，而要将其制作成可以使用的道具，至少还需要好几步才算完成。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穆觉得自己的关节都磨得发烫。于是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让卡尔一个人对最后的骨骼再做处理。这些日子的活越来越多，所以穆这次准备用完整的骨架复生出一具骷髅仆役，来负责一些体力工作。

    所有的知识都是这样，你所接触得越多，便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无知与渺小。穆这段时间已经越来越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了，所以搞一个帮手来势在必行，哪怕这帮手只能做最低级的粗活。

    穆把手上的魔蛭皮手套翻过来摘下，放在了一旁。然后三两下扯开皮甲，将一些特制的油脂涂抹在关节部位用以润滑。

    穆身上的皮甲早已经不是之前在伯米里尔斯的那一套。为了不让人认出来，穆一到冬城就找到皮具店，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专门制作了几套盔甲出来。不但样式不同，就连颜色都按照穆的要求进行了更改。之前穆穿的那套是卡尔为特仑苏制作的，所以对穆的身材来说或多或少总有些不合适。这次为自己量身打造，穆又不差钱，所以这几套硬皮盔甲不但合身，而且关键部位都覆盖了大量的金属甲片，防护性能更是比之前的地摊货强上不止一筹。

    为了不让身体的骨骼空腔被人无意间发现，穆让制作者在皮甲内部制作了支撑物。而他自己则购买了大量的亚麻布卷在被裹尸布缠紧的骨骼外再次裹缠了好几层，使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佝偻，看起来似乎高了些也壮了些。虽说负重要增加些许，不过好在亚麻布也不算太厚重，并不影响自己的正常活动。

    至于关节部位则依旧裸露在外不能用布包裹。

    此刻看到一旁充满弹性的魔蛭皮手套，穆突然冒出个想法来。如果以这种防水抗磨的魔蛭皮制作几个类似护腕护膝之类的东西，紧紧套在关节两端的骨骼上，然后在里面灌注润滑油，岂不是可以在不影响关节活动的情况下增加其顺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