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世界
最后还是野人投降了，他怕再这样下去，真的控制不住把白易吃了。 “你来找我，难道不想学虚界功法？” 白易一惊:“我不知道，我连虚界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野人气急。 “医师爷爷说这是天生的，有福运的人都有。” “放屁！这是虚界的印记。”野人狠叫，死死盯住白易，他的嘴角沾着新鲜的血渍，脸上也糊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你在哪里出生？” “不知道。” 野人眼神紧逼：“不知道？” “我在是雪地里被人捡到的。” “还有呢？” “当时有龙在天上想吃我，结果被白爷爷救起来了，所以我姓白……” “我没问你这些，你从小就在人间长大？”野人不耐烦了。 “我在离国长大，后来就来了囚场。” 野人愣了愣，干笑着。白易一问三不知，反倒把他弄得云里雾里。现在看来，白易只是一个从虚界流落而来的孩子。 他忽然站起来，手臂、脚踝穿过锁链，根本不受任何束缚。 对他而言，似乎那数根钉在墙面上的寒铁锁链都没有用，而铁门也没有用，但他就是坐在这里甘愿被囚禁。 真是奇怪的家伙，同时也让人不寒而栗。 “虚界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趣，有趣。” “那个……”白易壮着胆子终于问了出来，“虚界是什么地方？” 他眼中的银翳第一次得到了解释，而这个野人似乎知道自己的来处！他难道是虚界的人？他来见这个怪物就是为了一个答案。 “虚界？那是个被遗弃的地方，和现在的人间界一样……”野人语气中带着狠厉，似乎怀有满满的怨恨。 白易不解，人间界？虚界？哪里来这么多界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说过。以往他只知道有夏国、胤国、吴国等等，还有各个大陆和海洲。 野人看出了白易一头雾水，冷哼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这世界比你想的大得多了！” “大得多？” 野人终于得意一回，看白易惊骇的样子，心中莫名满足： “我们生长的地方叫人间界，这里人为灵长，万物繁荣，是普通人最熟悉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冥界，据说只有死人或者丢了的魂才能抵达。 “再之外，还有四极秘界和修罗界。” 白易皱眉，冥界就是老人常说的地府一类的东西，可什么什么秘界就真的听不懂了。 野人比划着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又在圆里画了一个方形的框。 他的指力深厚，直接将地面戳出深约两公分的沟痕，带着苍白色的火光，在黑色的牢狱里亮得刺眼。 “天圆地方。” 野人缓缓说道：“这是世界的构筑之一，但你看这方圆之间不能恰恰相合，会有四个空隙，空隙是由天之极和地之极形成，没人知道究竟是何种空间。所以称四极秘界。而修罗不入五道轮回，所以自成一界。 “在这些界之上，还有统领一切的天界，很久之前天界与其他界相通，指引万物。但后来渐渐切断了各界的联系，让所有地方都独立起来……唯独和人间界相通。” “为什么？” “因为人听话。”红发拨开，野人的眼中露出不屑。 他挺直了身躯，高大伟岸如巨神，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逼得白易疯狂运转元气，仍然感到胸腔有什么要炸开来。 “人甘做天的附庸，皇帝都叫做天子！哈哈哈，可惜，天上有什么呢？” “天神？”白易颤抖着叫。 “狗屁的神！”野人被激发出了怒气，冷笑如刀，“有的算半个神，有的杂碎，老子一手就能捏死！他们不配！” 傲气得极！ 可那股气势真的好像刺破了云霄，直抵天外。 白易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一方天地，以为那就是全部，结果世上还有那么多未知。 有些五道轮回、修罗什么的他还听不懂，但隐隐晓得那是更广阔的天地。 “那虚界呢？” 听到白易提问，野人冷静下来：“虚界……那是被天界流放的叛逆，你眼中的那块银色的斑，叫做‘瞳刻’，是罪人的标记。你们虚界的人生生世世都要携带着这个标记，甚至在血脉里传承。” “不可能！从没人说过！”白易摇晃着脑袋，不愿相信。 “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凡愚而已。”野人对其他人表示不屑，傲然道，“就是坐在金殿上的皇帝也没我知道得多。” 白易听得出这语气里的自信，那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因为自己拥有相应的底蕴。 “这……”白易愣住了。他眼中的银翳终于有了解释，那是罪人的标记，而他是被流放世界的人。 那他又是怎么来的呢？他的父母？在虚界吗？白易觉得自己的问题更多了。 “怎么才能去虚界？” “不知道，连接一切的桥已经被天界斩断了，现在各界相互独立。而且就算恢复了各界之间的桥也没用，虚界只有通过天界才能抵达。” 白易抓住自己的衣领：“那我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 现在换野人一问三不知了，饶是他经多见广也被白易问死了。怎么能被个孩子带进沟里？不行！想了想，他换了一种蛊惑的语气说： “你想知道吗？我教你本事，虚界之人都拥有上等器根，学我的圣魔功正合适，另外还可以教你虚界的功法，配合你的银瞳再好不过了。等你有了强大的实力，就可以去找答案了。” “磕三个响头，我就教你。” 野人背过身去，负着双手，十足的高人姿态。 然而只听背后“吱呀——”，门开了，白易跑了出去。 天上掉馅饼？这个看似疯癫的野人居然白白送上这么多好处？白易不信。 他害怕野人有什么夺舍之类的手段。 他听说书先生讲过，有些大魔头的功法可以夺取别人的身体以此掠夺天资，甚至死后还能借助尸身重生，很是毒辣。 因为这个人太强了，没有能够关住他的牢笼，所以他的牢笼反而是最最普通的。 白易记得徐老说的话，万一情况不对，赶紧跑路。等野人背过身去的时候，白易抓住机会，立马就跑了。 回过神来的野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挠挠头：“穆赤野那小子求都求不来，这姓白的小子却连送上门都不要……等等，这家伙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