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你好，我是鱼的大jiejie哦
夏天来了…… 夏天早就来了，你这个蠢货。 ——“夏天来了”，这个开场白我不知在以后还要用多少次……也许以后一百多章会用一次吧，谁能够知道呢。 我是这本书的主角而不是作者，我很清楚这个事实，我能打破这面墙，然而却不能对墙后面的世界改变什么。 就好像现在这样。 我们对于这愚蠢的天气，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莉雅和茉莉三人现在龟缩在太阳伞下。 外面是超级灼热的沙滩。没错，一踩到那沙子上就会燃烧哦！超级超级烫的！ 好在我们带了张大毯子和遮阳伞，覆盖面积都很大。 “热死啦！……”茉莉从冰桶里拿出一支矿泉水，拧开盖子便开始喝，“今天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算哪门子的享受假日啊？！” 我戴上了白色长袍的兜帽。 莉雅则是找出了灵子通讯器，一边擦着额头旁边的汗，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天气预报，说着今天最让我们丧气的话：“今天一天都不会下雨，然后最高温可以去到41塞斯度呢。” “那算什么啊……现在就已经这么高温了吗”我趴在薄毯上，无精打采。 “不……还差一度……”莉雅放下灵子通讯器，然后趴在我身旁。 “茉莉啊。水桶里还有多少冰水啊，还够喝吗？”我说。 茉莉低头点着里面的水：“一，二，三……还有五支，我们三个应该是够了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我又有一种超级不好的预感。 是啊是啊~每当立下“我们这样应该就够了吧”这种flag的时候，那就预示着必将驶向终焉的命运哦——比如《冬之花》musicvideo里面的那个开车的悲催大叔。 “总会有什么人跑来这里的”这种感觉变得越发强烈。 不过现在…… “澪澪，帮我涂点……防晒油吧，”莉雅手里拿着一瓶防晒油，有些难为情地说，“然后就是我自己有点难解开泳衣的系带……” 茉莉抢着说：“我来帮你解开吧！” “呜!咿!~你们要干嘛啊!等一下啊啊啊!” ——于是就这样我们仨又折腾了一会。 话说回来莉雅的皮肤保养得还不错嘛~还有那让人嫉妒的……大小……呜呜……为什么我没有啦，好烦。 “澪澪和茉莉怎么这么调皮啊，下次不可以那样啦……”莉雅脸红着，好不容易才系好自己的泳衣带，然后缓缓地起身。 “啊，不过现在又是什么状况？怎么整个沙滩上只有我们三个人？”茉莉张望四周。 顺着她的视线四处看，可以发现沙滩上只有少数几张沙滩椅，和几把遮阳伞。 但是就是没有人在那里。 “好像这么大的海滩就只有我们仨啦。”茉莉最后收回了视线，有些得意地说。 “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哦，换做是在教室里只剩你没交试卷，谁能开心得起来啊。”我嘟囔着，一边戴上了太阳墨镜。 “太阳光那么猛，那是不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窝到晚上啊~？”茉莉好奇地看着我俩。 我俩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答案。恐怕只能是这样了。 于是她选择躺在毯子上。 “呃……这真的和我想象的海滩旅行不一样啊……”茉莉相当沮丧地说道，“我以为的海滩旅行是在海里互相泼海水呢。‘嗨嗨，看招~’，又或者是‘砰~打中你啦’的那种水花大战啦。又或者说是沙滩排球啊，堆沙堡之类的……可是结果却都没有发生……我们还要窝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啊，表姐。” “也许等温度下降点就好了吧，”莉雅把散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辫，咬着自己的发丝和发带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唔……谁知道呢……今天凌晨的时候我特意起来看了下天气预报，居然说今天会下雨。不过这些机器的东西有时不准也很正常嘛。” “莉雅这个样子超赞的！平时也这样打扮吧！”我想我一定两眼发光地望着她。 “啊……好呀，如果澪澪你喜欢的话，那我就会这么打扮给你看啦~” 看着莉雅的新形象然后被揉头的我可真是幸福，诶嘿 “表姐和澪音亲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呢……”茉莉喝了一口冰水。 “大错特错，哪里是不错，简直是超级亲密好吧！”我大喊。 “唔嗯唔嗯，”莉雅也微笑着点头，“大概……大概就好像煎饼和煎锅的关系一样吧！” “哎呀……好羡慕啊……要是我朋友结衣也在那就好啦。不过我要睡一会啦，其他的东西等到我睡醒再说吧。”茉莉把自己翻了个面，侧躺着闭上双眼，渐渐地好像睡着了。 “莉雅你想睡觉吗虽然我也不懂茉莉是怎么做到在这种鬼天气里睡着的，或者是真的……困了……” 我感觉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然后我的头部感觉到莉雅肌肤的熟悉触感，那就是我这航船的避风港湾。 “困了的话就在我膝盖上睡一会吧……~哈，啊~咱也困了……唔。” 莉雅嘟囔着，也渐渐陷入了梦乡。 ———————————————— 居然没有做那个可怕的下沉的梦…… 梦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随机的，但正是因为那种不确定性才让我心惊胆战。 等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脑内先是这些梦的东西，所以有些迷糊。 抬头就能看见莉雅那可爱的睡颜。 橙色的双瞳紧闭着。浅粉色的薄唇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在我心爱的人的怀里—— 我看到她的一切都是可爱的。 就在我差点要起身叫醒她的时候，只见一旁的茉莉正在试图把我俩摇醒呢。 “表姐！澪音亲！醒醒哇！”茉莉看起来很是慌张。 莉雅被摇晃了好一会，才迷迷糊糊地说道：“茉莉，干嘛呢……” “啊，我也醒了，不用摇我了。”我举手示意茉莉不用重复这个动作了。 “你们看看那边！”茉莉指了指大海那边的方向。 莉雅揉揉眼，把头扭向茉莉指向的方向。“大海的那边有什么吗？……咦？等等……那个是……咦，咦！那个紫色的谜之生物是……” “什么啊……大海的那边又不是敌人又不是艾伦，那算什么大问题……”我刚说完，定眼一看，差点没吓昏过去。 一只超级大的紫色章鱼，正在向我们缓缓地游来! “怎么回事啊？！那个东西已经超出日常剧情线的范畴了吧！绝对是吧！”我大喊着，“莉雅，茉莉，别看着了，先把东西都收拾走吧！” “啊……好，好！” 莉雅她们俩才反应过来，马上把沙滩毯子卷好，又把遮阳伞收起来。我则抱起冰桶，和她们光速逃跑。 所幸现在沙子居然不那么烫了，大概是因为这只章鱼的场地特效带来的阴天所造成的吧。 这样我们仨得以快速奔跑。 而且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沙滩上只有我们仨了。 “原来我没看今天的海岸警报啊啊啊！”莉雅对天大喊。 “好了表姐别自责了……”茉莉气喘吁吁地说。 我们还在奔跑着。 茉莉指着前面突然出现的红线，大喊：“那个是什么，安全区吗？我们快点进到那里去吧！” “好！” 这条线后面居然还有一间便利亭，我们赶紧躲到里面去了。 ———————————————— 小亭子里有很多饮料或者报刊这类的东西。甚至冷气也还是开着的。 “哇，里面还真凉快！” 我感叹着抚摸着里面的种种物事。 “是啊。不过老板去哪里了呢？”茉莉望来望去，还是没有见到便利亭的店长去哪里了。 里面还有个小单间，估计店长就在里面。 我轻手轻脚地探向那个小单间，然后再轻轻地打开门。最后一点一点地把视线塞入里面。 只见一个稍显落寞的身影坐在那里，正在盯着发光的电脑屏幕，无力地拿起薯片就往自己嘴里塞。 看上去应该是个大叔吧。 “那个，老板，”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声音通入那个没什么新鲜空气的小骨灰盒——绝对燃烧不起来的吧，“我们可以在这里避避难吗？你也知道的，那个大怪物已经准备上岸了，我们在那里再也待不下去了。” 大叔店主一脸沧桑地回过头，我惊讶我居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泪水：“小姑娘，要拿点什么快拿吧，今天不用给钱。” “不是，为什么啊？”我们仨齐声问道。 他从里面低着头走了出来：“我这地方其实是危险区。” “可是不是在红线后面吗”茉莉大声说。 “不，”大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铲子，从亭子里出来，用铲子拍了拍下面的沙子，接着说，“其实是这样的。” 我们不明其意。 “看好了。” 他挖开沙子，原来那沙子下面全是红色的颜料…… “我这亭子以外的地方才是安全区……对不起……” “那老板你怎么不逃命啊？”莉雅关切地说。 “不想！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大叔拼命摇头，哭喊着。 “啊，喂！等下，为什么就那么突然地被你带入回忆里了啊！你难道是某个穿红色洋装的轻飘飘的无名Archer吗？还是那个叫做狐狸的兔子啊？又或者是某个宇宙级尼姑吗，吸入能力超A级的喂！停下啊！我们小说的字数很宝贵的，不管哪一篇都不能水回忆哦！”我抗议道。 “这间亭是我的父亲——” 好经典的套路哇……一定是男人之间的誓言之类的，我都不知道在热血少年漫画里看过几遍了。 “……的前女友的二舅的三叔的朋友的爷爷的侄子留下来的。”老板终于把这话说完了。 “哈” “我是个死宅，初中的时候曾经偷拿过家里的钱去买游戏。父母很生气，都觉得我是个废人。” “有一天我的父亲跟我说，你不能再像股市那样颓废下去了，你好歹要有点什么工作吧。于是他就给我推荐了这个地方。” “所以……我就来了。原本的店主是个老人，可是在他回家之后，我就听说他得病了。探望他的时候，他说他希望这间亭子一直在原来的地方。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刚开始，大家都还很诧异。总是会说出‘哎呀，店主怎么换人啦’这种话。甚至有些人是我的朋友，他们说：‘这不是石上嘛？’我感到怪不好意思的。有的时候我甚至还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一份工作。” “可是等到我真正融入这里的时候，我就不再感到别扭了。小孩们会拿坏掉的玩具来给我修理；老人们不会用新式的灵子通讯器，我就手把手地教他们用；我的店里天天有饮料半价，年轻人们都很喜欢这里……”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那一晚有个小朋友敲开我的门，跟我说她的毛绒玩具坏了，要我帮她修好……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所以，如果没有那个小朋友，如果没有大家的支持，如果没有那个老人。我恐怕还会继续颓废下去。” “我早就叫他们疏散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亭子被毁掉。我这坏掉的人生，早就应该重开了吧。只要我一个人受罪就行了。” 石上大叔微笑着，流着泪说完了这段独白。 ——只要我一人承担。 ——只要我一人得死。 ——只要我一人…… “这种死法太奢侈了，太痛苦啊大叔！”莉雅大喊道。 “我们简直看不出你哪里有罪过了！你又没有杀人，只是拿了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茉莉也附和道。 “大叔。”我按住他的肩膀说。 “说实在的。我……很不想帮你。但是如果不帮你，又好像你在这里白水了几百字台词。我现在也真的很不认同你的古怪人生美学。” “但是，但是啊。我现在更想看到的是人们的笑容，而不是痛苦的哀嚎。我珍惜这这些笑容，就如同人们一如既往地珍视易逝之物的美。” ——只要我一人来担负…… 只要——我成为我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的守护神。 那么我就是无敌的。 “所以，为什么就不可以帮你一把呢？” “嗯，”大叔以手拭泪，“谢谢你，小姑娘。” ——大海在咆哮。风暴即将袭来。 四周的乌云开始向我们头上的天空收拢。 来了啊。 那只狰狞的紫色大章鱼。 “利维坦……” “那玩意被你们叫做利维坦？虽然但是，利维坦不是条海蛇还是什么的长颈怪物吗？”我对大叔说。 “我记得玛纳南的那些官差们是这么叫它的。”大叔回忆道，“然后他们大概是去消灭它的同伴去了，只是他们没那么快赶回来。据说这些家伙曾经借着海潮浪势毁灭了一个海边村庄。” 我刚要迈出去去迎战，莉雅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啊……莉雅……” 是强化吗。 “愿万物皆有其韧性。愿万物皆有其坚强。愿万物谁也不去加害。” 念祷咒文。这是原初之大魔法中的一种。 传说有些魔术师相信言语的力量，认为言语的本身也是一种强力的魔法。他们发明的咒语就是念祷咒文的一种。 “强化，修补(Fix)！” 这下全身可不只是只有暖流流过了，身体里的术式回路都变得通畅了很多。 “以前我说过我要帮澪澪的吧！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莉雅坚定地说。 是啊。只要有你在。 身上的重量也会随之变轻。 我回头向她微笑了一下，接着大跨步地迈出门去。 ———————————————— 那头令人厌烦的章鱼就趴在海滩上，蠕动着那同样令人厌烦的魔爪触手。 “喂——” 在乌云压城的紧张，暴风雨前的宁静中，我向它大吼了一声。它立刻调转那硕大的眼睛，直直盯着我。 “你这家伙，可真恶心啊。” 我活动活动了四肢。莉雅的咒文是极其有效的——可以说这个时候不用强化回路我都可以让木刀变成铁刀。 但是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我的全身回路一下，我也不知道那具体算是什么。 姑且试一试“那个感觉”吧。 那种熟悉却又有那么一丝陌生的感觉。 “回路，连接。基本纹理，解明。神剑，回铸。” 哇哦，好酷，但那是什么啊……难道我也有念祷咒文？ 木刀此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炎热的空气突然集中到木刀上，周围的光芒也随之而来。 好热！就好像在铸剑炉里一样。 然后手也沉重地像是灌了铅一样，我无比艰难地抬起手握住那把曾经是木刀的物事。 周围响起了破碎的声音。 “一剑将成万剑折。神剑于此铸成——！” 这正是师父将真剑交付到我手上时说过的话语。 ——直到周围的火光全部消失以后，我终于知道这把手上的武器是什么了。 “都牟刈村正！” 漆黑的刀柄和刀鞘，无疑是我那被斩断的爱刀。 虽然是幻想具现化的结果，也就是只能用一小会，但这也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上次带莉雅去那我真的就能够和凯文那家伙打成平手了。只是，我不会让我的朋友去跟我一起受罪的，所以这也就只是一个没用的假设。 “澪澪，小心哇！”莉雅在后面大声喊道，“它要攻击你啦！” 果不其然。它好像也发现了这处异动，正挥舞着硕大的触手向我袭来。 天空开始下起雨来，可这对有兜帽长袍的我来说没什么好害怕的。虽然手可能会打滑，但是问题不大，因为雨水一打在村正上就会立刻被蒸发。 冷静。俯身。我在心中回忆起师父教过我的招数。 它的吸盘触手一下就向我打来。 拔剑，一斩！ 我快速地拔出村正，熟悉而优美的剑光一下划过了触手。一击断裂！ 充满吸盘的触手一下就被斩落了。 哦哦......我看着暂时回到我手上的村正。虽然是投射仿品（Fake），但是却具有真正村正的力量，这可真是奇妙啊。 那么也该了结你的罪业了吧！ “就在这里，斩断你的罪业吧！” 它对于自己的触手被斩断了也仿佛有些惊讶和恼怒，于是更多的触手向我拍来。 “二级回路强化！”村正被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这就是二级回路强化后的证据。 “还是太慢啦！”这些向我拍来的触手被我一一斩落。 我已经靠近了它那颗巨大的脑袋。 如果要一击必杀，那么应该用这种步伐—— 小跳步。跳步。 大跨步。 举起剑的我以刺杀步向前冲锋。最后在极为靠近它眼睛的地方，我停下然后后撤了几步，然后起跳，重重地将村正的刀刃向下压，直接砍向地面。 以剑击地，轰碎大地！ ——然后我就听到了这家伙死前的悲惨叫声，不过也和我没关系了。 这家伙被剑气切开成为两半了。阴天也逐渐变回了晴天。 村正体验卡时间也到了，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的说。 “哇。可以做章鱼烧诶。”茉莉捡起掉落的章鱼触手rou块，居然已经有点被煮熟了的迹象。 也对，夏天也可以吃点章鱼烧和可乐嘛，毕竟来到了海边不体验一点海产怎么可以呢。 我伸了个懒腰，向售货亭走去。 ----------------------------------------------- ——如果说自我牺牲是高尚人类的一个共同主题，那我可不敢说自己是一个高尚人类。因为我不过是个恶人罢了。 傍晚，大叔把村里的人都叫回来了，人们很快地就为我们办了个宴会。而且玛纳南海务局那边好像说有点表彰要给我们三个，那也算是好事情吧。 不过看着篝火旁边起舞的人们，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澪澪。我可以坐你旁边吗？”莉雅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当然啦。”我点了点头。 “你对大叔的观念是不是有些什么看法呀。”莉雅抚摸着我的头。 “是有点吧。我在想，自我牺牲这种东西是不是对的。我想了好久得出的答案是：不对的。”我躺在她的膝盖上，有些迷迷糊糊地说，“道德驱动也好，装酷耍帅也罢，它都不好。” “为什么呢。” “这样会让自己不开心。而且这种话就好像中二热血少年才会说的，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啦。” “啊，反正，如果澪澪觉得是对的，那就放手去做吧。我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是啊。 不管做什么，现在都会有一个自己心爱的挚友，自己最坚强的支柱，矗立在我的后头。 伴着海风与她轻柔的话语，我又一次陷入了小憩的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