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个案件 第一节
从昆明回到北京，我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周了。这段时间里郑武是一直都没出现，说是要处理康星内部的问题以及帮忙把赵鑫的案子彻底解决。果然两天后赵鑫就兴高采烈的出现在我病房里，告诉我他已经完全清白了。郑武却一直也没有出现过，反倒是徐琪琪和沈国荣来看过我两次。 今天终于能出院了，一大早赵鑫就赶来帮我收拾东西。看着他在一旁胡乱的把我东西塞进包里，我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张楠。快两个月了，张楠就好像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除了在我记忆中的点滴之外，我几乎没有任何她在这城市生活过的线索。 我不知道她的工作单位，只知道她是杂志社的，但具体哪间我居然从来也没问过；我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虽然送她回过许多次家，但每次都到小区门口就止步了。 赵鑫这段日子也没跟我提起过张楠，我总觉得一定是郑武跟他说了什么。就这样我每天只能靠回忆去幻想这个重要的女人，一旦重回现实，我的心又像空了一样，甚至地球都失重了。我不断提醒着自己都是因为我再次住院的原因，才导致这么想念她，但内心又在不断的否定这一点。 “你说他们丫怎么就那么孙子？”赵鑫把我的包揣的鼓鼓囊囊，转过头看着我说道。 我一愣，重复道：“啥？你说什么？” 赵鑫看着我，叹了口气，递给我颗烟，坐到床上说：“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哎，得了。我刚才说咱们公司就这么把咱俩开了，你说咱们以后咋搞？这帮人不是王八蛋吗？” “啊？”我吸了口烟，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什么时候开的？你怎么今天才跟我说？” 赵鑫皱眉道：“兄弟，我都跟你说了三天了，因为咱们俩这段时间的出勤，还有发生的杀人案件，虽然给洗脱了吧，但咱们俩好歹都是嫌疑犯，所以……”说着，赵鑫好像朝天撒花一样双手高举的过程中在胸前分开，“咱们俩就被开除了。” 我听完他说的，才回想起这几天确实老听他念叨这事儿，不过我一直心里乱糟糟空荡荡的，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过脑子。现在走心听了一遍，倒并不觉得有多生气，毕竟我们俩最近确实老出各种事儿，出勤能正常才怪，也不怨人家开了我们，谁愿意白养着没用的人啊！ 再说了，我正想着出了院就找张楠呢，天天的更没闲心上班了，现在被开了更好，省的我自己提出离职了。而且……想到这我开口劝赵鑫道：“算了，不干就不干了，郑武之前可说了让咱们俩进康星。不过看他们内斗这架势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赵鑫撇了撇嘴，抱怨道：“武哥给我的事儿办完了就一直没露过脸，谁知道靠不靠谱呢！而且我约徐琪琪出来吃饭她也不理我！这他妈的！哎，爱咋咋着吧！正好玩儿一阵儿！” 我把烟头儿扔进盛了水的矿泉水瓶里，又把矿泉水瓶举到赵鑫面前示意他把烟扔进来，这时病房门刚好被打开，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马良，你们怎么能在病房里抽烟？” 我回过头，沈雁雪居然一手捧了个花篮儿一手拎着个果篮儿看我来了。我脸红了一下，辩解着说：“这不是要出院了，庆祝一下。对了，你怎么来了？还拎这么多东西？我可不是嫌犯了啊，赵鑫也就在这呢啊！” 沈雁雪皱了下眉，噘嘴道：“都知道你们是清白的了！你救过我那么多次，听说你受伤了人家还不能看看你来？” 什么意思？平白无故来看我？不应该，这姓沈的丫头一定有什么事儿，不然她这么烦我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来看我，还拎着东西！ 我还寻思她的真正目的，就听“咣”的一声，沈雁雪把花篮儿和水果扔到了地上，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今天就出院了呀！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白买这么多东西来看你！讨厌死了！” 我一愣，纳闷儿道：“我又怎么着你了？你又急了？我他妈出院还不行？你想我住这儿一辈子啊？” 沈雁雪嘟着小嘴瞪着我，浑身直哆嗦，过了一会儿突然使劲的一跺脚，怒道：“死马良！大石头怎么没磕死你啊！”说完，转身就出了门。我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阵的跺地声，接着一个护士说道：“小姐，麻烦您走路轻点，这是病房！” “病房？那屋的两个人还在病房里抽烟呢你们怎么不管！”沈雁雪的声音伴随着她跺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护士紧接着就出现在了门口，使劲吸了吸鼻子，生气的说道：“病房不让抽烟啊！你们别再抽了！而且你不是今天出院吗？快点走吧，别的病人还等着住呢！” 我拼命的点着头，连珠炮般的对护士说道：“这就走，这就走，马上就走！”看着护士离开，我无奈的看了一眼赵鑫。赵鑫咧嘴对我笑了笑，马上又板着脸严肃的说道：“老马啊，你可不能搭理那姑娘！真他妈叼！你可记住了，你有张楠呢！” 他话一出口，马上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了一下嘴，“呸”了一声，忙说道：“你看我这快嘴，别伤心啊！不是故意的。” 我对他摆摆手。赵鑫站起来，把包往自己肩膀上一挂，弯腰去捡地上的水果篮子，我问道：“捡这个干嘛？不要她的东西，烦人！” 赵鑫把那果篮子拎在面前仔细看了看，咧嘴笑着说：“他妈的都无业了还装什么大瓣儿蒜？这么些水果谁白给你？你不要我要！”说完，空着的那只手拍着我肩膀，搂着我就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看着熟悉的一切，我眼泪差点流出来。赵鑫把东西放好，看了眼表说道：“咱们一块儿出去吃口、喝点儿？不会太晚的，明天还得去公司办离职手续和收拾东西呢！”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生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会想起张楠，马上穿好刚脱下的鞋，说道：“走吧！晚点儿也没事！不就明天填个表嘛，我他妈现在就想一醉方休！” 书说从简，喝酒睡觉之类的就略过了。却说第二天我跟赵鑫填完表从公司里出来，沈国荣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氅出现在我们面前。赵鑫看了就笑着说：“老沈啊，这什么年月了，你这衣服穿得够有年代感的！” 沈国荣也不笑，拿出两张银行卡，小声的说：“小郑说让你们加入康星，不过最近的事儿实在太乱了，明天他会亲自跟你们解释。这里的两张卡以后就发你们工资了。” 我跟赵鑫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刚离了职，也寻思去康星没戏了，没想到沈国荣就出来跟我们说我们已经是康星的人了！而且还给了我们工资卡！这康星招人也太随便了吧？ 沈国荣等我们接过卡，就要离开，我忙问道：“老沈，你先告诉我们明天去哪儿找郑武啊？” “家里等着，我们会去找你们。”说完，沈国荣就急匆匆的走了。 赵鑫仔细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一拍我笑道：“走啊！今天继续喝去啊！” 我摇头说：“我还有点事儿，等明天跟郑武聊完了，咱们哥仨一起喝多痛快！”赵鑫听完点了点头，就跟我挥手作别了。 一离开赵鑫，我赶忙就打车直奔我老姑家！昨天喝多了，今天醒了一直在琢磨怎么能找到张楠，唯一靠谱的就是先跟我老姑打听打听她的情况！毕竟是我老姑介绍我们认识的。 到了老姑家，我就“咣咣”地敲着门，急迫的心情使我的力量很大频率很快。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老姑的声音：“来啦，来啦！这是谁呀！门都快被敲裂啦！” 老姑经过岁月打磨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马上笑道：“良良，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最近挺好啊？” 我陪着笑脸一路“啊，啊”的答应着，随着老姑进了屋。一到客厅，我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姑娘，忙说道：“哎呦，老姑您这有客人呀？我就问您几句话，马上就走不耽误您太长时间了。” 老姑抓着我手就往沙发上带，一边说道：“耽误什么呀！不耽误，不耽误！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上次你们不是没见到面吗。” “啊？什么没见到面？”我打断老姑，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张楠啊！”老姑对我挤了挤眼，有笑着指着那姑娘说：“上次你不是没跟张楠见着吗，正好她在这儿呢！” “张楠？”我一愣，傻看着老姑指着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女生诧异道：“她是张楠？” 老姑忙点头道：“对呀，你看人家姑娘怎么样？上次没见到你还一直跟我这儿道歉呢，你说她跟我道什么歉呀！明明是你加班没去成，这姑娘人多好啊！多懂事儿啊！你们今天快好好聊聊吧！” 看着老姑笑开了花的脸，还有坐在沙发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我的白胖姑娘，我呆在了原地。这个才是张楠！那我见到的那个张楠又是谁？而且老姑不是跟我通过电话了，还帮我问了“张楠”对我有没有好感吗？ 一个激灵让我回到了现实，我紧张的看着老姑问道：“她真是张楠？可您哪天晚上不是还跟我通过电话，帮我问事情来着吗？” 老姑一愣，也疑惑的问我道：“良良你怎么了？工作累着了？那天我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催你去跟张楠见面，你正睡着呢。之后又打了一个，你说要加班，让我帮你辞了，我还给你好一顿数落。晚上你没给我打过电话呀？” 什么！我一下子炸了，心里完全不能承受这个现实了！那个跟我交往了短短几周的女人果然不是张楠！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