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尾声
我全身酸软，疲惫的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五个木头脸慢慢围住了我们。它们并没有一拥而上的冲过来，反而远远的站着，谨慎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木头脸慢慢往前踏了一步，然后马上站定，警惕地看着我跟赵鑫，发现我们两个没有任何行动之后，又慢慢迈了一步。 它就这么一点一点的靠近，最后好像终于确定了我跟赵鑫已无反抗之力了，便看向其它木头脸。一瞬间，剩下的四个木头脸也跟着迈起脚步，带着浓重的杀意向我们扑来。 罗村富突然在此时醒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沈雁雪守在孙明飞和我的身前，赵鑫则离我们有一定距离，自己孤独的躺在地上。 “老马！”赵鑫努着劲喊出了声，沙哑的嗓音感觉就像粗粒砂纸似的，“兄弟我先走了。” 听他这么说，泪水一下涌出了我的眼眶，我抽着鼻子，也奋力的喊道：“那你路上等等我！咱俩一块儿过桥。” “得嘞！”赵鑫最后大喊了一声，我能看到他身体瞬间放松了，瘫软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木头脸给他最后一击。我最后看了一眼沈雁雪，发现她红着眼睛也在看着我，泪滴像划过天际的流行，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我突然间觉得释然了，觉得自己好像躺在花草芬芳的夏日午后，看着沈雁雪在我眼前欢快的捉着蝴蝶，采着野花。那些烦扰我的事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康星、笔记本、张楠……这些东西我都不用在去考虑了，这一刻，我拥有的就是我身边的。 漆黑的夜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一个木头脸低头俯视着我，把它那干枯的手高高地举在空中……我缓缓闭上了眼…… 在我等待它的拳头击碎我生命的时候，犹如刺耳尖叫声一般的刹车声在我附近响起。支援的警察终于来了！虽然我知道光靠警察难以阻止这五个木头脸，甚至我和赵鑫的性命也依然没有保证，但我还是带着希望睁开了眼。 准备给我致命一击的木头脸的手还停留在空中，它此时正看向刹车声传来的方向。我也努力仰头看去，在这过程中，它似乎下定决心要先搞死我，手又落下了。 车门打开的同时，沈雁雪发出了尖叫，两道人影好似狂风般从车里刮出，分别扫向了我跟赵鑫。“来不及了！”我心中惋惜道。时间一秒一秒流动着，我还好好的一口一口呼吸着，该来的疼痛没有如预料的那样到来，触碰到我身体的却是大量湿滑的液体。 又下雨了么？我看向木头脸，它那如木槌一般的拳头悬空停在我鼻尖前，稳稳的一动不动。绿色的液体顺着它的身体轮廓流淌下来，洒在周围的地上和我的身上。一双黑色高跟长筒靴在它身边，我顺着看上去，只见徐琪琪穿着桃红色的风衣俏生生的站在木头脸身边，手里赫然抓着木头脸的脑袋。 “琪琪。”我虚弱道：“你怎么……赵鑫！快救赵鑫！”徐琪琪转过身，圆溜溜的大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瞪着我，长出了一口气，眼角一弯，道：“你放心吧，胖子没事。你们俩，怎么胡乱用药！”说完，看了一眼沈雁雪，转身面向剩下的木头脸，又说道：“你等会儿，很快就完事了。”便冲向了木头脸。 看到徐琪琪来了，我心里一下踏实了，为自己的命大而庆幸。我又看向赵鑫那边，只见一个像蛤蟆一样身材的秃头胖子正在以一敌二对付两个木头脸，但兀自不落下风。袁力？他怎么也来了？正想着，警笛声也由远及近在小区里响起。 不一会儿，车声、脚步声、人声杂乱的响起，灯光也照亮了昏暗的小区，这个之前充斥着杀戮的安静屠宰场一瞬间又恢复了生气，热闹起来。 孙政民领着四、五个人率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对身边的警察指了指我，就径直走到沈雁雪身边，伸手要去扶起沈雁雪，却被她挥手甩开。沈雁雪说道：“孙队，我自己能站起来。”又指着孙明飞说：“孙明飞需要急救。” 孙政民一句话不说，铁青着脸点点头，又回身狠狠瞪了我一眼，走向了孙明飞。看见孙政民，再听孙明飞的名字，我以为他们俩是亲戚，可再仔细一看孙明飞那长长的鞋拔子脸上的五官跟孙政民的圆脸没一点相似的地方，才明白原来他们只是同姓而已。 白大褂也出现在我眼前，我被几个人抬到了担架上。我看向赵鑫，他已经被人往救护车里推了。 在救护车驶离小区的时候，我透过玻璃看向外面，沈雁雪跟着孙明飞上了另一辆车；警察们在小区里分散开来；徐琪琪把最后一个木头人按倒在地，袁力正跟孙政民说着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我跟赵鑫躺在同一间病房。赵鑫已经能站起来缓慢的活动了，我却依然疲惫的躺在床上。赵鑫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坐回病床看着我说：“X！居然活了，真是命大！” 我笑了一下，懒得说话。他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你看那沈……”话还没说完，沈雁雪就推门进来了，皱眉看向赵鑫，不快的问道：“死胖子又要说我什么？” “没有，我想说你怎么样了，没想说你哈，真的，别多想。”赵鑫说着，转过脸向我挤了挤眼睛。沈雁雪瞥了一眼赵鑫，走到我身边关心的问：“你好点吗？到底怎么搞得？” 我冲她摇摇手，说道：“我没事。你呢？肩膀还疼吗？”沈雁雪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我也没事。你要不要喝点水，吃点东西？对了，孙明飞也没什么大事。” 我看她来看我，本来挺高兴的，可一听她提到孙明飞，心里想着她跟着孙明飞上车，都没理我，这时候那姓孙的没事了才想起关心我，不知为何又升起了一团醋意，说道：“不用管我，你还是赶快去多关心关心你那个孙明飞吧！” 听了我这话，沈雁雪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怒道：“马良，你什么意思？”我也一瞪眼，梗着脖子说道：“我没意思啊！就是让你关心重要的人！别管我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回头让人误会了，我又得多一个警察当仇人。” 沈雁雪眼睛一下就红了，脸微微抽搐着，紧紧咬牙瞪着我。隔了好久，她似乎强按住了心中的怒火，转身摔门而去。赵鑫看着她走了，冲我比着大拇指说道：“我X！老马，牛B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痛快！好！这种女人别要！” “你闭嘴！”我用尽全力对他大吼了一声。赵鑫忙捂住嘴观察着我的表情，一会儿又说道：“得，我又说错了！”便不再说话也躺了下去。 又在病房躺了会儿，徐琪琪和袁力也来了。一进屋，徐琪琪就关心的问我们俩道：“怎么样？好点吗？出了感觉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赵鑫却兴奋的坐起来，对徐琪琪说道：“哎哟，琪meimei，你可不知道我们刚才多牛B！杀了三个木头脸呢！”徐琪琪点着头，追问赵鑫道：“嗯，你们厉害。先别说那些了，你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赵鑫一摆手，又逞能的站到地上，笑着说：“没事！看我还能走呢！”说着，就向徐琪琪走去。可走了没两步，赵鑫大喊了一声“哎呀”，张开双臂扑向了徐琪琪。 袁力突然冲过来用伸手抵住了赵鑫，然后一用力，把赵鑫推会床上，看着徐琪琪道：“meimei，看他们俩这样就没大事。咱们还是赶快回公司打报告吧，完了我请你喝早茶去。” 赵鑫本想假装跌倒抱住徐琪琪，没想到却被袁力搅了局，本来就有点不高兴，再一听袁力对徐琪琪说的话，一下就火了，瞪着袁力道：“你他妈个死胖子谁呀？还敢管徐琪琪叫meimei？他妈的要不要脸？” 袁力听赵鑫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上下打量了赵鑫一遍，怒道：“你他妈不胖？还在这说老子！我认识琪琪的时候，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去你大爷！”赵鑫咆哮道：“你他妈就是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rou？给老子乖乖叫徐琪琪！” “你他妈还是一猪八戒呢！还指望嫦娥能搭理你？”袁力也咆哮道：“我就叫她琪琪，meimei！你管的着嘛！” 他俩嚷着嚷着就要动手。看他们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我看向徐琪琪。徐琪琪也无奈的看向我，叹了口气，皱眉道：“两个胖子别吵了！袁力，我先回去了！” 他们俩一听徐琪琪这么说，都停了嘴。袁力看徐琪琪说完就出门了，瞪了一眼赵鑫，追了出去，一边急道：“meimei，别急，我跟你一起走。放心我不跟着没素质的猪吵了！” “你丫才他妈的像猪呢！”赵鑫大吼着，却也没有拉回袁力跟他继续争吵。赵鑫呼呼地喘着粗气，看着我抱怨道：“那他妈的癞蛤蟆什么人？凭他也想追徐琪琪？别他妈逗了！徐琪琪能看上他，你说是不是？” 我想着袁力那矮胖的身材，又看着赵鑫肥硕的肚子，笑着转了个身，说：“得了，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