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八节
被Jane摆在灯箱上的是一张人头部的X光片，不过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个灰白色的头骨并不是骷髅状的，它上面没有眼眶的窟窿以及鼻腔的窟窿，相反的那些本应存在的空洞部分完全是实心的，是灰白色的骨头。 不过在那一片灰白色骨头上确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长状的条形黑色物体，那些条形黑色物体排列的毫无规律可言，有些是横着的，也有竖着的，甚至是斜着的。 我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那些黑色的条状细长物体应该是灰白色头骨上自然出现的类似眼眶的窟窿。不过我保证这些细条窟窿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张眼睛的地方，因为这细条状的窟窿是中间微粗两头细，类似蛞蝓的形状。什么人的眼睛会长成这样？而且什么人的头上会长满了各种角度的眼睛？ 印象中唯一与这照片相似的应该就是群了，它的头上布满了各种颜色的眼睛，可那些眼睛更像是人眼，所以在我的想象中，如果给群的头拍一张X光片，那它的头骨上一定全是黑洞洞的眼眶，跟这张X光片完全不一样。 我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打溜儿，结巴地说道：“这是人没鼻子没眼睛么？这些看着麻心的黑条*子不会是被人生凿出来的吧？可这窟窿边缘的骨头上也没有裂纹啊，这……” “这肯定不是人脑袋。”Jane皱着眉摇头说着，从桌上又拿起一张X光片放到了灯箱上。 这张X光片跟第一张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颗类似人头的最上方的骨头不是圆形的，是平的。 我看着X光片上的灰白色骨头脱口而出道：“我X，这是传说中的方块儿脑袋吗？” Jane瞪了我一眼，又换上另一张X光片，而这第三张居然跟第二张完全一样。Jane“咦”了一声，又接二连三的从桌子上拿起X光片放到灯箱上，而直到第六张X片，才终于不再是那布满条状窟窿的方块形头骨。 这第六张X光片的最顶端有一条横着的长方形骨头，但这长方形的两个顶角却不是直角形，而是弧形的。同样的，这一片骨头上也布满了那种细长的想蛞蝓一样的条状口子。 照片上除了这一块骨头以外，其它的地方都是透明的淡蓝色。我跟Jane仔细看了半天，才从那淡蓝色的轮廓上看出这应该是一个类似人的上半身的X光透视照片。 我按照这照片上的骨头仔细琢磨了半天这人的上半身得长成什么样子，除了肩膀头子那一段的骨头意外，其它地方完全没骨头，没有脊椎骨更没有肋骨，这人的腰得是有多细？他没脊椎能站起来吗？这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它能有人形吗？ 我抬眼看了看Jane，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张X光片，皱眉思考着什么。桌面上出了这六张X片之外再没有其它的X片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Jane姐，甭看这破片子了，咱们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吧。” Jane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把那六张翻来覆去的放到灯箱上仔细查看着。我不明白那五颗人头和一块儿骨头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干站在桌子边上等着Jane。 等了一会儿，我有些烦躁了，便要转身去其他地方找找还有什么线索没有，Jane却在此时突然对我说道：“马良，你觉得这几颗头是一个东西上的还是五个东西上的？” “啊？”我一愣，忙站定了看着她疑惑道：“当然是五个了，什么东西会长五个脑袋？” Jane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些X透视图应该拍的都是一个生物，不然为什么没有五个同样的上半身的透视图？而且你仔细看看这些头，它们头顶的骨骼形状跟下巴的骨骼形状完全契合。” 听Jane这么说，我再次靠近灯箱，从Jane的手上接过人头的X片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把两张照片上下排列的比了比，发现果然如Jane所说，这些脑袋除了第一张以外，其它的头都可能跟上一张严丝合缝的组合起来，不由咋舌道：“一溜儿下来长五个头，这怪物是葡萄吗？” Jane笑了一声，轻轻扇了我肩膀一下，说道：“正经点儿。这种生物我从来没见过，你在康星的时候见过吗？” 我摇头道：“我更没见过了，我才来康星多久啊，如果我是‘老爷’本人或许还能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可惜，我不是那个马良。” Jane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儿，我明白。”我把X片放下，转身看着屋子的其它地方说道：“咱们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线索吧，把这医院里的人都弄没了的怪物总不能是这串儿‘葡萄’吧？” Jane点点头，带着我在这房间的各处仔细搜索起来。 可我们两个找了很久，几乎把这屋子都翻遍了，除了那些X光片以外，我们只找到了一份装在牛皮纸口袋里的全部用日语写的文件以及那部之前还响过两次，现在却全无动静的黑色电话。 我盯着那部电话上的转轮式拨盘抱怨道：“你说这时候的电话，怎么就没有个来电回拨呢？” “怎么？你还想打回去问问是哪儿刚刚给这部电话打的吗？”Jane看着那份文件说道：“想也知道，肯定是731那边打过来的，很可能还是田中浩二打的呢。马良，刚才那个日本人是不是跟你提起过XW023？这份文件好像就是关于XW023的。” “是吗？”我忙走过去。Jane用手指给我逐一指出了文件上几处写着XW023的地方，说道：“咱们把这份文件拿回去，让那个友田给咱们翻译翻译。” 我点头道：“好主意！就是希望咱们回去的时候赵鑫别提前给他灭了口。” 我和Jane又确定了一边屋子里再没任何有用的东西后便准备出去，谁知刚踏出密室的大门，就听见从楼道里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杂乱的说话声。 我惊慌地看向Jane，Jane则凝神听了一下后说道：“估计是军队的人上来了，咱们不能这么迎着他们走下去。” “那怎么办？”我问出这问题的同时就想到了密室里的窗户，忙自己回答道：“咱们从密室里的窗户跳出去。” Jane点点头，跟我退回了密室里。 万幸的是密室里的窗户并没有被固定住，而且窗户外面也没有铁栅栏之类的东西，我很轻易的就打开了窗户。 由于我们所处的这间密室是出于医院的另一侧，并不是大门或者后门的位置，所以楼下并没有聚集这大量的伪满政服的人，只是有两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站在楼下一边抽着烟，一边心惊胆战地左右观望着。 我估摸了一下这里距离地面的高度，似乎和我见过的徐琪琪敢往下直接跳的高度差不了多少，转身对Jane说道：“我先跳下去。” Jane一把拉住我，说道：“你抱着我跳下去，我没那么强的体能。” “啊？”我脸一红，犹豫道：“可……我抱你……那怎么……” “哎呀，郑武又不会怪你的！那你背着我！”Jane一边说着，一边跳到我后背上。 这倒让我少了许多尴尬，背着Jane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在我落地的同时，那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浑身乱颤着恐惧的盯着我，我没想理他们，Jane却从我后背下来，冲过去就给那两个男人打晕了，之后她对我说道：“你怎么不动手？不怕他们突然喊起来？” 我笑着解释道：“我还以为他们吓傻了，不敢动了呢。” Jane没有理我，抬头看了看医院对面的五层小楼，指着二层楼打开的窗户说道：“咱们从那儿进去。”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纵深一跳跃入了那扇开着的窗户里。 从五层小楼出来，我们俩便径直走向与王先念分开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王先念焦急地探头观望着不断聚集到医院门口的大批日军。 “老王！”听见我的叫声，王先念忙转头寻找起我们，在看到我们后，他明显送了口气，快步走向我们，一边说道：“急死我了，我害怕你们出不来了呢！” 我笑了笑，看着那些日军问道：“哪儿又来了这么多日本鬼子？” “不知道，刚才突然就开始一车一车的往这拉鬼子。”王先念看了看Jane手中的文件，问道：“文件上写的什么？医院里的人都怎么样了？” “医院里的人都失踪了。”Jane说道：“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穿的像科研人员的日本人，不过最后也死了。至于这份文件，咱们回去再细说吧。” “失踪了？”王先念茫然的重复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叹气道：“哎，都怪我！咱们快点儿回去吧。” 在往赵鑫家走的过程中，阳光终于穿透了密布的乌云，昏暗的天空逐渐变的晴朗起来。 快到赵鑫家的时候，我看见本来在我们走后关闭的大铁门正大敞着，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念头在心底隐隐升起。 我们快步走到大门前，只见花园里一片狼藉，好像经历了一场战斗一样。别墅的门也大敞四开着，门口还有两个人躺在一片血泊中。我们三个一下子就慌了，我更是大喊着赵鑫和沈雁雪的名字冲向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