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一叠样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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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贵,快停车,奶奶追来了!” 姚瑶连忙喊住三贵。 她头朝车后窗看去,只见秦奶奶边追边挥舞着右手。 三贵把车停稳,先下了车。 姚瑶和楚惠也立即下车朝后跑去。 三个人迎向秦奶奶。 老人颠着脚小跑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时,竟然脸不红、气儿不喘。 姚瑶内疚地问:“奶奶,您怎么追了来呢?” “姚瑶,奶奶这儿有些样稿,送给你。” 说着,伸手进上衣的斜襟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白色大信封。 信封鼓鼓囊囊的。 姚瑶连忙双手接过,问:“奶奶,这些是什么样稿?” “就是我平时对着花儿、对着树、对着白云画的。” 秦奶奶说完,又低了低头,显出少女般的羞涩:“画得不好,你将就看着。” “奶奶,您一定画得好,我带回去好好看。” 姚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奶奶见她收起,这才露出舒心的笑容。 她朝姚瑶等人挥挥手:“你们都上车走吧,路上开慢点儿啊!” “奶奶,那我们先走了,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就来请您!” “好嘞,我等你们来哈。” 姚瑶和楚惠、三贵上了车,秦奶奶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一直看着。 直到车拐弯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才蹒跚地走回自己家。 车里。 姚瑶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大叠的纸。 有些已经和信封一样泛黄,有些则还是崭新的纸。 可见有很早以前画的、也有现在画的。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张样稿。 和她一同坐在后座的楚惠惊呼起来:“哇!这是秦奶奶画的?” “是呀。” 姚瑶也感到震惊。 一个八十多岁的山窝窝里的老太太,这辈子恐怕除了进过县城,几乎都没有出外见过世面。 这画工竟然堪比高等美术院校的毕业生。 “画得太美了,太有立体感了!” “如果描上颜色那就跟活的一样呀!” 楚惠连连惊叹。 姚瑶一张一张展开看着。 “这有,这是彩色的。” 姚瑶几乎都激动了。 不是因为发现彩色的而激动。 而是因为这些彩绘画真的就是刚才楚惠说的,跟活的一样。 “哇!嫂子,你看这上色……” “秦奶奶是那个美术学院隐居在这山沟里的大师吧?” “不然怎么解释这些样稿?” 楚惠被这些样稿折服了。 简直惊为天人! 姚瑶心里也越来越佩服秦奶奶。 果然如奶奶所介绍的那样,她从小家境不错,上过学。 那个年代富人家的孩子们,不仅有钱上学,还同时要学琴棋书画。 这么有才的一位老人,在新南这种地方真是难得。 难怪秦文正虽然读的只是职校,却在各个方面都颇有才华。 果然遗传基因很重要。 估计他从小也没少受奶奶的教诲和指导。 “嫂子,这真是一位宝藏老人呀!” “可不,你哥那儿有位宝藏老人,现在咱们这儿也有一位宝藏老人,不输他们了!” 姚瑶开心地笑着。 她所说的丁寻那儿的宝藏老人,自然是指赵光印老人。 “嫂子,咱们现在是直接回村?还是去县城找我哥?” “咱们直接回村吧,你哥去县城是办正经事儿,咱们就不去打搅他们了。” “那好,两位大美女坐稳了!” 三贵一踩油门,小车开上了通往水牛坪村的大道。 新南县城里。 丁寻正开车把赵光印送回赵家。 老人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嘴里却还叨叨着:“开慢点儿你。” “前面右拐走小路没有红绿灯。” “下一个路口有一所早教中心,接送娃娃们的大多是爷爷奶奶,你慢点儿。” “再拐出去就到通往家门口的道儿了。” 一路上喋喋不休。 丁寻不仅没有觉得烦,还特别惊讶。 他看了后视镜中正闭着眼的老人问:“赵老前辈,您怎么对这些路这么熟悉?” 他的意思是,老人又不会开车,从来没有开过车。 怎么会知道开多远就是一个路口? “没开过车,我还没坐过车吗?” 老人知道丁寻的意思。 临了还不甘心地补充一句:“没吃过猪肉还不允许我看见猪跑?” 丁寻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见赵光印老人一脸严肃的表情。 他便不敢自讨没趣惹老人嫌弃。 “到了,减速减速,慢点儿,我开一下大门儿!” 赵光印突然睁开眼。 从兜里摸索出一把精致的小遥控器。 对着赵家的大门口一按。 这边“叮”的一声,那边门就在缓慢往一旁移动。 “门开了,你小子直接把车停到里面去,咱爷俩到书房去喝杯茶!” 完全不容丁寻说去还是不去。 赵光印老人已经把他给安排了。 进了赵家的大客厅。 整座房子里静悄悄的,老人把灯打开,叹息一声。 “这丫头,又还没有回来。” “赵老前辈,赵玉玲可能是和朋友去玩去了吧?” 一半是疑问、一半是安慰。 老人摇摇头,说:“这丫头心里苦哇!” “她……怎么了?” 丁寻本不想问,但还是架不住想知道老人要说啥。 “这孩子,到现在都还挑三拣四的不肯嫁人。” “唐伯龙那个王八羔子来追她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被人知道了。” “所以后来人们都说玉玲这丫头作风不好,父亲死了大树倒了,巴上一个老男人了。” 丁寻气愤道:“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赵玉玲的性格他很了解。 虽然从小出身富裕之家,但绝不会是人们评论的那样作风不好。 “有啥办法呢?人言可畏不是?” “那……要不我让姚瑶为赵玉玲安排去墨城吧?” “去墨城?她不会去了。” “为、为啥呀?” 丁寻小心试探道。 “自从她那不争气的爸走了之后,她就不想离开这个家,她说她要是再走了,赵家就散了。” “可是,她在新南岂不每天睹物思人?” “那有啥办法?等她从悲伤中彻底走出的那天吧!” 赵光印老人面露哀伤,连连叹气。 丁寻没再作声。 但是,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作为老同学,的确是该为赵玉玲做点什么。 “发啥愣呀?快进来!” 赵光印站在书房门口冲他翻白眼。 丁寻快步走进去,老人顺手把门关上。 “坐,我老头子有件事儿找你!” 见赵光印老人眼神复杂、耐人寻味。 丁寻不安地问:“赵老前辈,有啥事儿您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