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宁云容的开心失落

    宁云容，19岁，出生在晋省的一个贫困农村，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从小到大，宁云容当姐当娘，从小就很懂事；

    高中只读了两年，就被父母要求不读，然后找个人家出嫁；

    宁云容成绩说不上好，但也不差，就是中游水平，根本没办法反抗父母的圣旨；

    就在宁云容想要委曲求全，完成父母安排的使命的时候，他的高中同学让和她一起去羊城打工，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古惑仔对于八零九零后的影响，可不只是男生，女生也一样；

    宁云容二话不说，就跟着一起出发。

    然而，外面的世界与电视中接触的世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电视上，各种努力奋斗然后出人头地，大结局完美；

    然而，现实中，日复一日的电子厂流水线工作，枯燥乏味不说，根本看不到任何前途；

    最主要的是在她所在电子厂还有人对她明里暗里骚扰；

    是的，就是骚扰。

    如果说是年轻人追她，如果不喜欢，也能当初两人不合适；

    但追她的人，是他们流水线上面的班长，最主要是这个班长已经结婚了，被一个有妇之夫人追，这不是骚扰是什么？

    刚来的前几个月，宁云容由于对外界不熟悉，慢慢忍忍就可以，加上刚开始班长对她只是暗里追求，并没有发难；

    但随着宁云容拒绝次数多了，班长也失去了刚开始的耐心，慢慢的在工作中对宁云容挑三拣四，故意找茬；

    可想而知，宁云容在电子厂干的有多憋屈。

    终于，在这家电子厂工作长达一年之后，宁云容直接爆发了；

    在自己班长明里暗里讽刺她的时候，宁云容直接爆发。

    “班长，你说我那个流程不熟悉，那个工序没做好，请直接拿出对应证据，而不是明里暗里这么针对我”；

    “咱们班谁不知道，你是想追我，被我拒绝次数多了，现在开始挑刺”；

    “你这种人渣，有妇之夫竟然还学人家大老板，也不看看自己那个损样”；

    “矮如冬瓜，胖如冬青，发际线已经跑到后脑勺，以为当个班长就是老板一样”；。

    “你，你，宁云容，你是不是你想干了”；

    班长恼羞成怒道，这么久，宁云容都在他每次的吹毛求疵过程中，一直忍受；

    没想到，今天竟然当着整个班的同事，不仅戳他的短，还损害他的名誉；

    是的，班长虽然承认自己这么干，但绝不承认自己是渣男。

    “呵呵，姑奶奶今天就告诉你，老子就是不敢了，拿个鸡毛当令箭”；

    说完后，宁云容直接写了辞职报告，看的旁边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今天竟然这么刚毅。

    “好你个宁云容，你上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班长有些气急败坏，没想到被一个丫头片子今天给挤兑的没办法。

    “呵呵，你真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工资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吗，不知道劳动局是干什么的”？

    “只要不给我发工资，哪怕少一分钱，我一个电话打到劳动局，到时候老板肯定会”关照“班长你的”；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隔三岔五拍照干什么”？

    “没事多看看书，多学学劳动法，别把无知当勇敢”。

    说完后，宁云容没有再理会有些气抖冷的班长，直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你看我，我看班长的众人；

    “你，你，好你个”；

    班长还真不知道宁云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在工资上做手脚，对方一旦投诉到劳动局，被老板知道，他绝对要卷铺盖走人。

    ……

    三天后，宁云容离开了自己待了一年的电子厂，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就是这份工作，让她见识到人性的阴暗面以及复杂面；

    诚然，班长的确龌龊，但同事们的漠视，又何尝不是帮凶呢？

    甚至，在电子厂内，多少人还以自己是二奶或被包养为荣，何等的讽刺。

    但离开了电子厂，宁云容又开始了她接二连三的工作，兜兜转转，在羊城已经待了三四年；

    这三四年，不是电子厂就是机械厂，但不管在哪里，都是流水线的工作；

    有的工厂时间长，有些时间短。

    厌烦这种没有任何前途的流水线工作，宁云容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因为她的圈子就是工厂的同事，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出自己这个圈子。

    有一天，实在无聊，就趁着休假期间，和同事去网吧消遣；

    说起来，宁云容也算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平时去网吧，打游戏几乎没有过，除非是弹出来的广告不小心点了一下；

    聊天也很少，毕竟和所谓的高中初中同学好多年没见了，也没什么话题；

    除了听歌就是看电影。

    这一天，听歌的时候，一家公司的招聘广告弹了出来，百无聊赖的宁云容就点了进去；

    宁云容越看越觉得兴奋，就好像打开了新的一扇窗户；

    你想一夜暴富吗

    你想资产过亿吗

    你想一夜成名吗宝贝儿

    你想开着蓝比基尼泡妞吗

    你想拿着钞票点烟吗

    你想成为世界的主宰吗

    那还在等待什么洗洗睡吧

    年少不过一场梦

    得拼得闯得奋斗。

    这种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让宁云容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毫不迟疑，把自己简历发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宁云容就接到让她面试的通知；

    宁云容开心极了，内心感觉有九龙之力在燃烧；

    然而，当到了所谓的面试地点后，竟然发现好多人在外面排队面试，最主要是面试的地方还只是一个民房的一间办公室；

    这种地方，怎么能和月入过万相提并论呢？

    不过，已经来了，那就等面试后再说；

    半个小时后，就轮到宁云容，哪怕之前宁云容对这里环境有些失望，但轮到自己被面试，还是有些紧张；

    整理了下衣着，对着镜子梳理下头发，迈着对未来向往的步伐，走入那间民房中；

    在民房办公室内，宁云容看到了连个面试官，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二十多岁，都是西装革履，让宁云容的心，开始活泛起来；

    外面环境确实不好，但好像工作人员还是比较专业。

    一番被忽悠加洗脑后，宁云容交了500块钱所谓的介绍费，然后高高兴兴的离开；

    现有的工作必须立马辞掉，然后去能月入上万的企业工作；

    然而，递交辞职报告后，宁云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莫非去的是一家中介所，专门介绍工作的那种？

    但500元介绍费已经交了，并且也不退还，而且自己工作也已经辞掉，最起码，得在新的公司里面，把这些钱赚回来，不然就真的吃大亏了。

    怀着对未来的忐忑和期许，宁云容来到了秦大妈；

    没错，这家中介就是秦大妈当初合作的人才介绍中介，介绍一个人，可以给其500元佣金；

    而中介再收介绍过来的人500元，一反一正，介绍一个能赚1000元；

    粤省改革开放初期，由于需要大量的流水线工人，而工厂人力资源也不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就把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招聘外包给中介，从而促进中介的快速发展；

    当然，这种粗放式发展，前期的确给粤省发展带来很多好处。

    想当初，小时候，好多同乡的人介绍他们村或者是周边村的劳动力去粤省，就是为了赚这个介绍费。

    虽说对未来还有憧憬，但看到秦大妈后，宁云容就有些失望；

    不，不是有些失望，而是相当失望；

    就一个卖菜的啊；

    这种地方，能月入上万，骗鬼了吧。

    如果不是想着自己那500元，宁云容就像转身离开。

    2012-2014之间，传销盛行，大多都是打着月入过万或者成功学的帽子去招学徒，宁云容没被骗，其实已经是相当幸运的；

    而马毅搏，前期和中介合作后，就没有继续与中介合作过；

    因为，通过中介过来的人，层次参差不齐，最主要是好多人感觉在中介那里被忽悠，在秦大妈里面，好吃懒做，经常偷鸡；

    发现这种情况后，马毅搏就让王利芬和中介不在合作，同时给了一些人机会，不过，效果不太好；

    那些人还是如此，最后马毅搏只能辞退一批；

    那一批人，足足有九个，这在秦大妈本就人数紧张的情况下，更是捉襟见肘；

    这也是马毅搏为何让吴远方帮他推荐人力资源经理的愿意；

    不管是高级人才，还是一线工作者，都要自己去招聘，也能好好筛选，不然纯粹是浪费双方时间。

    宁云容在被王利芬面试后，同时说过一两周，将会有三店齐开，宁云容才勉强留下；

    而且秦大妈还管住，这个问题，也是宁云容找工作需要关注的一大因素；

    因为她工作不稳定，如果没有住的地方，自己租房住，那无疑会限制她找工作。

    然而，来到秦大妈后，宁云容过的非常开心；

    刚开始，在秦大妈已有的两家店铺里面学习，虽说乏味，但也算和之前流水线工作大不相同；

    由于宁云容从小在农村长大，并且当姐当娘，对于蔬菜，并不陌生，认识的不少，并且也做了一手好菜；

    因此，秦大妈刚开始的学习，在认识蔬菜方面，宁云容没有任何压力，学习重点在于亲大门的管理制度。

    随着在秦大妈待得时间越久，宁云容就越喜欢这样的工作，没有工厂流水线那样枯燥乏味，也没有同事间的七零八碎，有的只是努力和拼搏；

    渐渐的，宁云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秦大妈，老板年轻有为，同事积极向上，秦大妈发展迅速，一切的一切，除了工资没有达到宁云容的要求外，其他都貌似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当三家秦大妈店铺同时开业之后，宁云容也顺理成章的成为秦大妈一个店铺的收银员；

    这个职位，也是宁云容第一次经历，与之前流水线的工作大不相同；

    好奇、激动、忐忑、不安，充斥着宁云容内心，好在经过最初的慌张后，宁云容也慢慢的掌握规律，尤其是王利芬平时给她们培训的知识，也慢慢被运用。

    之后，秦大妈继续五家店铺开业，宁云容觉得自己来对了；

    虽然之前选择了中介，并且被忽悠走了500元，但真真正正遇到了一个发展潜力很大的企业，哪怕是卖菜的。

    工作上面，宁云容已经没有了失落，有的是每天的充实；

    但随着年关接近，接到自己父母电话，说她奶奶时日不多，本来不打算回家过年，这下不回都不行；

    从小到大，宁云容都是和自己奶奶长大，和奶奶的感情特别好；

    但羊城的春运，或者说全国的春运，火车票都是一票难求，宁云容想过各种办法，都没有抢到一张火车票；

    抢火车票成了宁云容这几天的头等大事，占据了整个脑袋。

    秦大妈年会，宁云容还在店铺里面值班，并没有亲临现场；

    不过，秦大妈的年终奖和抽奖，并不会因为不在现场而减少甚至说没有，反而特别公平。

    宁云容年终奖是3000元，都快赶上一个月工资了，能不高兴吗？

    尤其是宁云容来秦大妈满打满算才两个来月罢了，就有3000元年终奖；

    之前，在工厂，别说什么年终奖了，都是计件加班所得罢了。

    到了秦大妈抽奖环节，尤其是王利芬宣布一等奖三名，报销春节来回机票，宁云容特别兴奋，内心拜遍了满天神佛；

    春节来回机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月工资，如果能中一等奖，绝对物超所值；

    果然，宁云容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成为第一个一等奖获得者；

    这可让宁云容高兴不已；

    不仅不用挤火车了，更是可以乘坐飞机；

    坐飞机，宁云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体验过。

    腊月二十九，宁云容从羊城白云国际机场出发，看着白云机场的候机大厅，宁云容彻底震惊了，要该怎么形容呢？

    比火车站大太多，环境好太多；

    最主要是，宁云容无所适从，不知道哪里去兑换票，也不知道去哪里值机；

    不过，经过的机场工作人员好像发现宁云容，上前询问并给其做出了指引；

    磕磕盼盼，好在没有迟到；

    不过，也不会迟到，因为宁云容第一次乘坐飞机，提前来了接近四个小时呢？

    看到飞机，看到候机大厅，宁云容确定好乘坐的值机口，就开始拍照；

    对于多少人来说，第一次乘坐飞机，都是值得怀念和炫耀的；

    宁云容也不例外，尤其是好几年没有回过家，这次回去，还是乘坐飞机回家，内心多多少少都有些炫耀的成分在；

    意思再说，看吧，当初我没听你们嫁人，而是出去工作，这个决定正确吧。

    回家的心情非常激动，本来坐火车需要接近30个小时的路程，飞机只要不到三个小时，让宁云容更是激动不已；

    终于要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虽然那个地方，和羊城没办法比，但那里就是她的根，至少她这么认为。

    果不其然，当宁云容看到自己父母好像比前几年老了不少，内心之前那些芥蒂，都烟消云散；

    父母对于儿女的关爱，是无私的；

    同样，儿女对于父母的感情，也是浓重的。

    抱着母亲哭了出来，之后说了这几年她在羊城的见闻，以及现在在秦大妈的工作，宁云容感慨万千；

    不过，处在激动中的宁云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父母有些尴尬的神情。

    “什么，你们还让我嫁人，就是为了收彩礼，让我弟弟在县城买房子”？

    本来回来很激动的宁云容，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内心也是炸毛了；

    昨天宁云容回来后，和父母以及奶奶说了很多话，也感受到久违的亲情；

    哪怕宁云容很疑惑，之前自己父母打电话说她奶奶命不久矣，但宁云容看着自己奶奶那个精神头，根本不像，但并没有追究；

    毕竟是自己家人，想让自己回来的心情也能理解，哪怕稍微撒了点慌。

    但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母亲就对着宁云容说让她嫁给他们隔壁村的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是宁云容的初中同学，最主要是人家给的彩礼高；

    宁云容想到自己母亲介绍的那个对象，就不自觉的想到当初读初中的时候，那个身材矮小，遇事唯唯诺诺，还是不是流鼻涕的小男生；

    让这样的人，当自己老公，尤其是这么些年都没有见过；

    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自己父母竟然想让她嫁给他；

    虽说父母很坦诚，但宁云容不想要那种坦诚。

    “容容，你年龄也不小，都二十三了，也该嫁人了”；

    “你看，咱们村的王小燕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王小燕和你一般大呢”？

    “你爸给你找的这家，家庭条件很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不嫁，多少年都没见过了，你们再这么逼我，我立马回羊城”；

    但是在自己父母的逼迫下，宁云容最后还是答应先见一面才让大家过年都不至于难看。

    宁云容内心极度不舒服，自己父母用奶奶生命骗来让她回来，没想到还是和前几年一样，把自己嫁出去，给他们宝贝儿子买房；

    说其弟弟，宁云容也是有些怒其不争；

    或许是农村家庭的重男轻女思想，几乎所有的事情，父母或者是姐姐帮他抗，最后反而把儿子养废了，变成一个好吃懒做之辈。

    “宁云胜，我给你说，在你小的时候，姐姐帮你可以，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也该为自己行为负责”；

    “想要买房，我也支持，不过，你得拿出大头来，我们大家给你添一点”；

    “而不是和现在一样，你一分钱都没有，凉饿工作也没有，就指望爸妈给你“

    “他们有钱的话，我不反对，但如果想要让我嫁人来获得高昂彩礼钱，来给你买房，你尽早死了那份心”；

    ”你说你，干啥啥不成，嫌工资低，嫌辛苦，嫌其他人不好，我告诉你，这是你的问题，自己能力没有，反而养了一身毛病“。

    “姐，你也别吓我，我这样，还不都是你们养的吗”？

    “现在反过来说我”；

    “再说了，你迟早不都要嫁人吗，嫁给谁不是嫁，给彩礼高的肯定好啊“；

    ”爸妈他们给我准备，那是他们应该的“。

    宁云胜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这种思想，不知他，或许他们这个小山村一直都是如此；

    不过，以前只是在农村盖一栋房子，而现在变成了县城买房；

    前者，父母还有能力；

    后者，就真的有些后劲不足，最主要是儿子不争气，首付有了，按后面的房贷谁还呢？

    宁云容听到自己弟弟的理论，内心有些绝望，是那种无法呼吸的绝望；

    这样的人，还有得救吗?

    她宁云容也是一个打工的，有能力救吗？

    能救的起来吗？

    但宁云容能让自己弟弟吃土吗？

    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有天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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