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爱无限，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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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八日，晚六点。 晚风吹拂着楼宇，搅动着千家万户的炊烟。 城市一角。 滴铃铃—— 滴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一栋高大的教学楼前，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呼拥着一大群学生流往门口处走来。 这时候，减负还属于是遥远的将来词汇。 这些八月天里从学校门出来的学子，属于是来年六月要参考中高考的孩子，自然暑期是要被削减掉一半的。 不过，为了弥补暑期上课的精神疲惫，学校在暑期不会安排晚自习，这也算是挤压暑期后的一点点“小福利”。 这会儿，学生人流涌动、路边摊旁，咬着烤肠的一个小胖子向旁边的女孩发出邀请：“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电玩城，很近的，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面对这邀请，女孩却是果断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要回去看逍遥哥哥的。” 小胖子就很不爽，不就是一个电视剧么，有电玩城香嘛？ 这样的小姑娘只是其中之一。 不少从校门里出来的学生，都有种脚步匆匆的样子。 闷热的暑期还要上课，这已经很让人颓废了，支撑下去的信念之一就是每晚苏省卫视有《仙剑》播出！ 浩荡世间里，有很多人如同上课小女孩一样的人。这每天打着哈欠的生活下去里，需要有一个奔头儿，而每天准时上映的仙剑剧集已经成为许多人的一种奔头。 尽管都知道，今晚就是大结局了，心中难掩不舍，但想要知道结局的自觉是让众多人准时准点儿的坐在了电视之前。 如往常一样，转播完联播新闻之后，苏省卫视是进入到了一段广告。 观众们挺稀罕的一种心理感受是：居然想让广告时间来得缓慢一些，不想让仙剑大结局就这么快的到来。或者说，在昨晚灵儿与逍遥在竹楼内拜堂成亲的时候，就有诸多观众呼吁：就在这里大结局吧！ 回想起来，一部背景颇为庞大的游戏，只是改编出了38集，多乎哉？不多也！不像后来的仙侠题材剧，随便一个地图副本，轻轻松松就能水出七八集出来。 等待结局倒数二集播放前的时光里。 一些焦灼心态的观众，上网刷着这仙剑的相关话题。 此刻，仙剑的相关论坛内，纷纷是在猜测着这部剧今夜最终会呈现出怎样的结局，还有对昨晚剧情结束后的种种猜测： “昨晚剧情结束，阿七从拜月那里得知月如已死，心态炸裂，从结束时的微表情来看，他已经心生恶意！” “楼上是说阿七可能会对李逍遥报复？” “我感觉是大概率吧，夺表妹之恨，杀表妹之仇，此仇会不报？” “看不到李逍遥和十四两人前往拜月处救回阿奴的成功率，拜月教主感觉已是天下无敌，即便蜀山掌门过来，也不一定够看的。” “有没有人觉得，其实拜月才是站在真理的一方，虽然一直以来认为拜月是在搞邪教，但有的话似乎属实有理诶......” 遍眼刷下来，论坛里大家都在议论着结局的种种可能性。 而且，不少都是火眼金睛，是把之前剧中的细节给挖了出来，然后按图索骥的推演着种种可能的结局。 晚七点时分，沪都，此刻的一高档小区内。 楼道里盘旋着某人的哼唱：“生是为了证明爱存在的痕迹，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这晚上，林意他是抄着手、嘴里跟着哼着片头曲《杀破狼》的小调，和着爹妈坐在了电视之前。 桌上摆放着日常小菜，吊顶的灯光笼罩着一方桌面，菜盘子闪润着光泽。 看着电视里即将播放，啜着小酒的林远国说道：“今晚最后一集了吧。” 林意嗯了一声，对着炸蚕豆津津有味。 端着一碟鲜笋炒肉的谢巧琴走了过来，然后坐下挺感慨道：“还别说，这剧还就真让你火起来了，我跟你爸除了要忙生意，还要每天应对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亲戚电话。” 说起这，谢巧琴就有些不堪其扰。 仙剑大火后，捧红的不止是林意这个演员，同样的是搅动了一家的生活：从以往的按部就班，到现在的聚光灯下。 这种聚光灯还不是源自于外界的关注，而是来自于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们。 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平日里交情浅淡的亲戚会找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借口打来电话，旁敲侧击着各种利益相关。 好在是，这些事情家人都帮林意给兜住了，没有干扰到他。 家里人说了一会儿话，电视里的仙剑倒数第二集就开始播放。 电视画面里的序幕一拉开，首当其冲的就是拜月处，厅堂内的四个显赫大字映入观众眼前：学海无涯！ 李逍遥和独臂十四两个人站在拜月面前。 而教主大人一上来的话，就开始一个个点中观众们在之前剧集里所产生的困惑。 要说观众们心里最大的困惑，就是明明李逍遥是回到十年前、骑着金翅凤凰想要将灵儿送到一个西方谁也找不到的天涯海角，结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对此，倒数第二集一上来，拜月给出一个扎心的解释：无知是一种罪，我们所在的大地是圆的球体，换言之，李逍遥本想避开仙灵岛这个一切发生的起点，但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初始。 好险恶！ 众多观众看到这一幕后，手里攥出了一把汗。 他们看出拜月的险恶用心，是想要像“用月如的似崩溃阿七的内心”这种同样招数去打击李逍遥的心神。 不过，显然，观众们所理解的，是格局小了。 这场与拜月的见面，并没有动手打起来，拜月也没有阻拦李逍遥和十四的离开。 正当不少观众对此表示不解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解开了心头的疑惑：将灵魂卖给了拜月的阿奴，来到圣姑和灵儿住处仗剑就砍，但面对唐钰小宝丝毫不做抵挡时，内心深处“不要伤害唐钰小宝”的声音，竟然在唤醒着爱！ 画面一转到锁着阿奴灵魂的拜月住处，教主大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来，在拜月的眼里，肉体的毁灭不过尔尔，他所需要做的，是人性的实验。 而通过阿奴这场实验，拜月发现实验结果与自己一直认为的“这世上根本没有爱”的假设产生了冲突。 伴随着缥缈而宏大的配乐声，天地旷野之上，教主大人盘腿席地而坐，他开始是在反问：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伟大吗？ 反问的最后结果是：这世间不存在爱！ 当拜月坚定此信念站起来的一刻，天地变色，这几乎预示着，结局风雨欲来！ 而风雨欲来之前，往往片刻安宁，眼下大结局前的剧情，亦是如此：束缚阿奴灵魂的瓶子被拜月扔碎后，原来的阿奴恢复，而且显然没有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 这显然就是一个安静的悲伤故事：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瞒着残酷的真相。 其实要论毒点，能比得上《仙剑》的并不多。 论将原本命中注定女人让给师兄后反悔； 论爱着一个人结果上了另一个人后逃避； 论自己女儿刀了自己亲爹...... 等等这些，遍目排列下去，其实全是毒点。 这要是搁在现在，摆在网上大概率是要被喷成翔。但搁在当下，却是让观众们辗转难眠，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经典也是时代所造就的，换个时代可能要糟。 在倒数第二集终了后。 林意溜达着是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发现此刻这会儿网络上在讨论最后仅剩的一集最终结局之余，还有大量关于拜月教主的讨论。 这作为这最后的大boss，拜月的出场次数在这一集里明显增加，自然随之激发出大量的讨论。而对于这个一路走到黑的大佬，很多观众在分析其暗黑价值观形成的成因： “拜月的这种越发暗黑，也是他人一路推动的结果。从小长歪了，结果石长老纠之以刚，却是逆反；而当他开始相信阿七的时候，但又遭到了背叛，所以最终他彻底不再信任。” “我不这样认为，就像西方那个掉进海里的教徒拒绝多次帮助只等其上帝来救的故事一样，明明在拜月的成长过程中他有多次向爱靠拢的机会，但都被他自己给一手砸碎了。” “这就是涉及到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问题，在拜月身上，应该是性本恶了......” 很难有一部剧，能将看剧网友的讨论，引向一个对人性探讨的高度。 但显然的，此刻的《仙剑》是做到了。 网上热闹的讨论声不断在盖楼，忽然，有人发了句：“最后一集开始了！” 嘎吱—— 如同是踩下了刹车一般，讨论帖顿时停止了盖楼，不约而同的，大家是将目光投放到电视屏幕之上。 一袭白袍、但心已彻底暗黑的拜月，来到昔日女娲后人石像之前，释放出水怪祸殃南诏百姓，同时开始试图改变地脉之力发动起灭世之患。 这时候，一剑飞来，李逍遥和灵儿联袂而至。 决战即将打响之际。 另一边，拥有一半神仙眷念祝福过玉佩的阿奴，看到拜月教徒在残杀百姓，心头触动时想起自己一刀杀了亲爹、砍了唐钰小宝肩膀的阿奴，崩溃了！ 而这时候，唐钰小宝嘴里咬着另一半的玉佩跑了过来。 这样的最后一集，其实就在以两对cp、两处画面交替推动着。 就在李逍遥和灵儿面对拜月不出观众所料的战败之时，唐钰小宝和阿奴这边定下了“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诺言。 在《一直很安静》的旋律声里，屏幕前这对cp第一次吻到一起，在玉佩交配霞光中，化作了一对比翼鸟，许愿平复了大地之灵止住了动荡的地脉之力。 拜月教主再一次怀疑起自己一直坚信的“世间没有爱”的人生观，并且发出了灵魂之问：“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 对此，李逍遥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一声呐喊“爱无限”，释放出最强大招。 大招破心的一刻，拜月回想起自己以前与石长老相处过的点点滴滴，陡然发觉自己也曾是拥有过爱的，但是被自己放弃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拜月在天地间解体消散。 面对大boss的这结局，电视前一起看电视的家庭里，有人撇撇嘴道：“拜月死得有点儿草率了啊！” 旁边人发表解释说：“主要是他的道心破了，放弃抵抗了。” 两人说话间，结果一旁看的另一位打断道：“先别说话，还没结束呢！” 确实，正当所有人对拜月被李逍遥一记大招给送终的结局有些咕咕咧咧的时候，观众显然低估了结局的残忍。 拜月是消散了，但他释放出来的凶兽还在为祸。 而李逍遥在释放出一记“爱无限”的大招之后，已经无力去阻拦了。 就见灵儿腾跃而去，如当年她的娘亲青儿一样，以单薄之身姿面对庞大之凶兽，并最终在凶兽肚中释放一击化为凶兽之难。而人身蛇尾的灵儿，也掉落湖泊之中，不见身影！ “这是同归于尽了嘛！” “不能吧，灵儿要是死的，这剧存在的意义在哪儿？”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 观众们紧盯着屏幕，难以接受于灵儿消失于湖泊的结局。 千家万户的各种七嘴八舌里，仿佛是回应心理的关切，就见湖泊水波荡漾，一身青衣的灵儿从湖泊里破水而出。 一如当初李逍遥在仙灵岛初见灵儿沐浴时的那套装扮，看上去毫发无损的样子。 旋律也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并肩相伴踏上回归路途的两人，甚至已经规划起以后的生活。 一路的，是繁华相伴。 观众老爷们脸上也露出嘴角满意的神色。 但是，残忍来得猝不及防。 血色，满满映入眼帘。 嘭！ 某户家庭里，突然传来一声屏幕炸裂的声音。 终于有某位暴脾气的小哥，没受住气的一脚蹿飞了屏幕，而迎接他的，自然是来自于家长的一顿鸡飞狗跳。 但这一幕，绝不是上演的个例。 当一路桃花瓣相送、灵儿垂下手的一刻，诸多观众表示破了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