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不战而屈人之兵
珊瑚被喝的一愣,却依旧默默站在角落里,没有转身。 “我叫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莫铮陡然起身欲冲向珊瑚把她推出去,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动作太猛,牵扯到伤口。 “莫大哥?”见莫铮五官纠结,珊瑚突然跑过去,伸手时却被莫铮把手打开。 “不用你管!”见莫铮满眼的嫌弃,珊瑚委屈抹泪,呆呆的站在一边儿。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讨厌我?” “你没错,错的是我!”莫铮暗自压下火气,“我当初就不该离开大齐皇城,不该让大小姐替君无烨卖命,还有跟楚怀殇走的太近!” “你……你对大小姐,还存着心思?”彼时淮南,珊瑚从没在莫铮面前提起段熙容,莫铮亦不问,她以为这样,莫铮会慢慢淡忘那份感情,可现在看,她错了。 “不该吗?我爱了她整整二十年!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比我对大小姐更熟悉,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能给大小姐幸福!”莫铮陡然抬头,眸色如坚。 “可小姐不爱你!她爱的人是楚怀殇!这个世上也只有楚怀殇才能让小姐幸福!你懂不懂!” ‘啪——’ 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珊瑚猛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扑簌滑下来,悲戚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爱你,又何尝不是二十年!” 凄楚的声音陡然响起,莫铮看着自己巴掌的眼睛突然透出一丝震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珊瑚,完全没想到她对说出这样的话。 “你……你若没事可以走了!”莫铮只道是自己听错了,沉声开口。 “所以,你是拒绝我了吗?因为我是个丫鬟,不如小姐聪明,也比不上小姐好看?”珊瑚哭泣着抬起头,脸上鲜红的指印,看起来那么刺眼。 “这与身份无关。”莫铮避开珊瑚的目光,冷声驳斥。 “那与什么有关?你告诉你,你到底喜欢小姐什么,你说,我可以改成她的样子!”珊瑚急切的走到莫铮面前,双手拉住他的手臂,眼中充满希翼。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不会喜欢你,在我心里,永远只有段熙容一个人,容不下别的人了……”莫铮被珊瑚的表白吓到了,视线一直不敢看向珊瑚。 “你要这么肯定吗?就算……就算我们发生过什么……” “不可能!我没有跟你发生过任何关系,这点我可以肯定!珊瑚,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更不能用卑鄙的手段获得,我与你是清白的,这点你我心知肚明,我希望你不要到小姐那里嚼舌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莫铮终于直视珊瑚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有着太多的冷漠跟无情。 珊瑚失笑,双手无力垂下来,“心知肚明……好……好个心知肚明……” “别在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喜欢你,任何情况下。”越是多情的人,越是无情,莫铮冷目看向珊瑚,将她存在心底将近二十年的期待瞬间击碎。 梦醒,心已成殇。 珊瑚踉跄着后退,忽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眼泪迸流。 “知道了,奴婢,不会越矩。”珊瑚狠咬着嘴唇,有腥咸的味道溢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痛。 看着珊瑚绝望离开的身影,莫铮狠吁口气,堆坐到床榻上。 刚刚,他是不是过分了? 可他只能这样,才能让珊瑚断了念想,既然不爱,就要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免得到最后,互相伤害。 自莫铮的房间里跑出来,珊瑚恸哭着从后门离开将军府,不想才走到拐角处,便被人拦了下来! “小姐?”此刻珊瑚最想躲的人就是段熙容,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段熙容竟然会在府宅外面出现。 “怎么了?”傅明雪拿捏着音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段熙容接近。 “没……没什么……”珊瑚强自压制住心底的痛,抹泪后抬着看向傅明雪,“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出去……珊瑚,帮本小姐做件事。”傅明雪说话时,刻意将早就攥在手里的纸包交到珊瑚手里。 “这是什么?”珊瑚接过纸包时正要打开,却被傅明雪阻止。 “这是剧毒,是我刚刚从药铺买来的,是给莫铮的。”傅明雪一语,珊瑚顿时瞠目结舌,身体仿若雕像,动弹不得,手中,装着剧毒的纸包都有些握不紧了。 “为什么?小姐你这是为什么?”珊瑚惊惧看着眼前的段熙容,弯眉,星目,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会说出这样的狠话。 “这不能怪本小姐,只怪莫铮执念太深,为了一已私仇竟然把第二批物资拱手送给武文兮,他这么做,可想过本小姐当如何向君无烨交代,又如何面对楚公子!”傅明雪学着段熙容的模样,悲恸开口。 “这就是大小姐想杀莫铮的理由?”珊瑚冷笑,眼中尽是绝望。 “这个世上我只相信你,珊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把这毒放进他的膳食里,就算……是他后悔,服毒自杀吧。”傅明雪拍了拍珊瑚的肩膀,长吁口气。 为了不让珊瑚看出端倪,傅明雪在拍过珊瑚的肩膀以示信任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自家小姐离开的身影,珊瑚手里的纸包砰然落地,到底这几个月自家小姐都经历了什么,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自私,查也没查就给莫大哥定了罪! 还是死罪! 毒死莫铮?段熙容,你可知莫大哥为你付出了什么! 你忘恩负义! 珊瑚缓慢蹲下身,她真想把这包毒药甩到莫铮脸上,让他看清楚,那个他爱了二十年的女人是怎么对他的! 可她终究没有那么做,而是把毒药扔掉,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暗处,傅明雪慢慢扯下脸上那张面皮,阴蛰的目光透着一抹肆意的冷光。 “你就不怕珊瑚跟段熙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会揭穿你?”身后,魔易不知何时站在傅明雪身边,狐疑开口。 “什么都怕,还怎么成事。”傅明雪冷笑一声,转身时接过魔易递过来的面皮,贴上之后,完全变成了陌生的面孔,身处济州,她总不好顶着傅青思的脸招摇过市。 “你倒是大胆。”在魔易看来,傅明雪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可傅明雪不这么认为,她赌的,是人心…… 夜,已深。 傅青思在房间里坐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房门,去找段熙容。 站在门外,傅青思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眉心不由的蹙起来。 “三姐?”房门没有上栓,傅青思微微推开,洒香四溢。 桌边,段熙容握着酒杯,仰头自饮,似乎并不在意傅青思进没进来。 “三姐喝酒怎么不叫青思一起……” “是不是我做什么事,都要叫上你?”酒意微熏,段熙容搁下酒杯,意态朦胧的看向傅青思。 气氛瞬间转凉,傅青思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从什么开始,段熙容对自己有了敌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今天。 “青思过来,是想跟三姐商量一下第三批物资的事,我想过了……” “第三批物资本小姐亲自押运,这样你会不会放心?”段熙容独自斟酒,杯满,仰头又是一杯。 “三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段熙容明显是借酒消愁,难道是因为第二批物资被劫的事? “没有,一时心血来潮想喝两杯。”段熙容搁下酒杯,抬眼看向傅青思,“还有事吗?” 傅青思略显尴尬,“那第三批物资的事咱们改日再商量。” 知道段熙容没有留自己的意思,傅青思当下起身,不想走到门口时忽听有声音从身后飘际过来,“这件事不用商量,本小姐已经定了。” 无语,傅青思浅步迈出房门,心底隐隐有些发闷。 到底她跟段熙容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且说傅青思前脚离开,珊瑚后脚便到。 她原本是来找段熙容理论的,不想才踏进屋子便被酒气熏的咳嗽两声。 “珊瑚?你来的正好,陪本小姐喝酒。”见段熙容如此,珊瑚迟疑片刻,转身坐到段熙容对面。 “坐过来!”段熙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珊瑚不愿,但又不好推辞。 “珊瑚……来,喝两杯。”段熙容抬手握起洒壶,奈何壶嘴怎么都对不到杯子。 “小姐,物资被劫的事真跟莫大哥真没有关系,求你……” “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第三批物资我会亲自押运……来喝!”没等珊瑚开口,段熙容又自干了一杯。 头晕,再睁眼时,尽是傅青思与楚怀殇在凉亭里谈笑风生的画面。 到底是有什么事他们要刻意背着自己? 纵然千百遍的警醒,不要再对楚怀殇动情,可心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越想忘记,越是深陷。 “小姐,那莫大哥的事?”珊瑚接过段熙容塞过来的酒杯,忐忑问道。 “算了,以后这些事本小姐会亲自做,过两日你便带着他回淮南。”段熙容举起杯子,跟珊瑚撞了一下,不等珊瑚反应,又一杯下腹。 可是为什么,她越喝,脑子就越清醒,越能想起那晚的事,记忆里的画面那样清晰,那一夜的楚怀殇,神情如此陶醉,想必是真爱着傅青思。 “小姐……小姐你说真的?真的肯让奴婢带莫大哥回去?”珊瑚激动,那是不是说,自家小姐已经放弃杀死莫大哥的念头了? “回去吧……最好不要再见……”段熙容脑子糊涂了,浑浑噩噩的说不清楚,她不想再见的人是楚怀殇,但也只是说说,她怎么舍得不见,过往每看一眼,心便沦陷一分,此刻每看一眼,心便抽痛一分,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看到那个如神邸般的男人,把他狠狠烙印在心底,此生,不忘。 端着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最好不要再见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自家小姐对莫大哥,依旧存着杀心? “小姐,莫大哥真是冤枉的,他能背叛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却永远不会背叛你,他这样爱你,可你……”珊瑚紧紧攥着酒杯,眼圈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启,珊瑚惊诧回身时,分明看到莫铮就站在门口,用同样惊诧的目光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