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番外

    九月初,校园里充斥盛夏刚过去的味道，天气依旧沉闷，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喧,长德高中新生见面会上鱼希歪在角落昏昏欲睡：“还有多久啊？”

    韩宜司搂着她肩膀：“快了快了,你睡一觉吧,结束我叫你。”

    她说完转头：“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

    鱼希喜欢追番看电视剧，一追起来就没个数，非要看到大结局才肯罢休,所以经常顶着黑眼圈上学,韩宜司都见怪不怪了，鱼希此刻听到她说感慨道：“不怪我没有定力，都是小姐姐太迷人！”

    韩宜司没好气道：“闭嘴睡觉吧你！”

    鱼希听话的闭上眼睛,可也没睡着,耳边能一直听到台上的声音，此刻校方领导在讲话,末了道：“下面有请新生代表江静白同学致词。”

    台下一阵噼里啪啦的鼓掌声,鱼希本就睡不好，被这么一吵更加没睡意,但是又乏的慌,她干脆闭眼靠在韩宜司身上听那段致词。

    “大家好，我叫江静白。”

    声音稍低，清透,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鱼希掀起眼皮看眼，前面人很多,她又是倾斜的姿态,只模糊看到台上站着一个穿白t恤牛仔裤的女孩,女孩头低着，长发遮挡住脸颊，神色看不真切。

    “很高兴今天作为新生代表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在此我想先谢谢辛苦的老师们……”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坐在鱼希前面的两个男孩嘀咕：“哎，这就是省第一那个江静白。”

    “成绩好，还长得这么漂亮，她在哪个班？”

    “好像是一班。”

    一班？

    鱼希回忆刚刚来会场之前有在班级看到过江静白吗？她还真没注意，不过她只顾着睡觉，没注意也是可能的。

    台上的声音在继续，她嗓音清透，会场很快鸦雀无声，效果竟然比刚刚校方领导还好，鱼希没睁开眼，她若是睁开眼，保准可以看到一半的同学都盯着江静白看。

    新生讲话时间不长，鱼希在这样静谧的气氛下刚要睡着就听到校方领导的大嗓门，她没好气坐起身打了哈欠，身侧有躁动。

    “刚刚说的真好。”

    “好棒！”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清透嗓音在鱼希背后响起：“谢谢，不用了。”

    和刚刚在台上的声音一模一样，鱼希转头，见到刚坐下的江静白，皮肤白白净净，五官漂漂亮亮，身材苗苗条条，还不错，江静白一抬头就对上鱼希打量的双眼，她略微笑笑点头，鱼希也笑笑收回视线。

    新生欢迎会结束十点多，鱼希跟在韩宜司身后梦游般回到班级，刚开学第一天，免不了要做自我介绍，她们的班主任姓程，叫程树，四十来岁，不是很严肃，还没说话就喜欢笑，程树站在讲台上笑呵呵道：“谁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啊，举手优先！”

    讲台下没一人举手，程树依旧笑道：“你们这样不行啊，要踊跃发言，从现在锻炼自己的胆量，以后出社会才能不怕事……”

    絮絮叨叨一大堆，鱼希率先举手，程树一看乐了：“来来来，第四排靠里面的同学，你先来。”

    鱼希很大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对她而言可太不陌生了，小学时她爸和她妈理念不合，一个让她上贵族学校，一个让她就待在学区房那边，后来两边争执不下，她经常转校，所以自我介绍就成了家常便饭。

    “你们好，我叫鱼希，小鱼儿的鱼，希望的希，谢谢大家。”

    她说完就准备下台，身后程树追着说：“哎等会同学，可以说说你的兴趣爱好。”

    鱼希想了几秒：“我最喜欢追番。”

    台下哄笑，鱼希偏头问程树：“还要说最不喜欢的吗？”

    程树点点头：“也可以。”

    鱼希笑：“最不喜欢学习。”

    台下哄笑声音更大，还有几个男生吹起了口哨，程树也被鱼希弄得哭笑不得，他挥手：“先下去吧。”

    鱼希溜到座位上，韩宜司给她点了赞：“勇士！”

    身后两个男生也拍马屁：“厉害！”“牛逼！”

    鱼希被他们吹得得瑟起来，眉开眼笑，江静白转头看鱼希时就见到她正谦虚和身后的同学说：“好说好说，小意思小意思。”

    一副自己是山霸王的无赖架势。

    这个同学很有意思。

    江静白看眼后轻笑，程树在台上道：“下面是哪一位？”

    “我们班有新生代表是吧，那就新生代表先上来自我介绍吧。”

    江静白站起身，笑笑走到讲台，她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末了在程树问有没有兴趣爱好时她看向鱼希，启唇道：“没什么特别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读书。”

    她这个喜好和刚刚鱼希那个俨然杠上了，班级里哦哦哦声音不断，鱼希转身坐正身体抬头看向江静白，嘀咕一句：“书呆子！”

    身边韩宜司道：“别羡慕嫉妒恨，人书呆子还是省第一呢！”

    “省第一的书呆子！”

    韩宜司：……

    后面同学做自我介绍鱼希基本没怎么听进去，她转头看窗外麻雀飞过树杈，眼底有些羡慕，一节课结束，到了吃午饭时间，程树贴了课程表在讲台边后就离开了，韩宜司拉着鱼希往食堂跑，吃饭的时候鱼希看到几个同学抱着手机在闲聊，韩宜司问：“你们看什么呢？”

    “一中论坛啊。”旁边的人回道：“现在正在选这届校花呢。”

    校花？

    鱼希扒拉两口饭，看到韩宜司也拿起手机，还冲她笑：“希希，你榜上有名！”

    她也有？

    鱼希来了兴致，她打开手机登录一中论坛，长德高中平时大家都说是一中，所以论坛名字就叫一中论坛，鱼希上论坛后卡在注册环节，她想了好几个名字都被人用了，譬如灭绝师太的小娇妻，尼姑的心上人，和法海谈恋爱，韩宜司看她注册个论坛这么费劲嘀咕道：“瞎取一个就行。”

    “这怎么能瞎取呢？”鱼希一脸在意：“我要独领风骚！”

    “骚不死你！”韩宜司翻个白眼。

    鱼希最后取了一个骚气的名字：省第一的书呆子！

    韩宜司看到这个名字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

    这名字果然够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江静白呢。

    鱼希注册之后顺利登陆论坛，hot帖挂着新生界的校花花落谁家！不少精修p图都发了出来，她看到点赞最高的是江静白，白衬衫牛仔裤，长发束起，没化妆，纯素颜，她正坐在课桌前，细碎阳光从窗户边折射进来，跃在她身上，隐约有光晕，鱼希咬了一口鱼说道：“还有模有样的嘛。”

    韩宜司看眼她屏幕，回道：“那还用说，人初中三年都是校花你以为开玩笑的！”

    “纯素颜，耐打！”

    鱼希睨她一眼：“我不耐打？”

    韩宜司抬头左右看看她，认真点头：“你也耐！”

    鱼希的美和江静白不是一种类型，一个如火般能点燃别人，一个如水般能浸透别人，这两人要真的比美，还真说不好谁更漂亮，鱼希努努嘴往下翻，第五名是她，不过放的她照片很明显就是路边随手拍的，连美颜和滤镜都没有！这他妈能忍！

    【随手拍的，我觉得也能称得上校花。】

    ——你是拿82年相机拍的吗？能不能拍清晰点？

    ——请问你是用猫眼拍的吗？

    ——老太太看手机。

    ——好好的人给你拍成啥样了啊？

    ——你拍照就拍照，咋还打上马赛克了呢？

    ——就这样都能看出是漂亮的人，也是不错了，请问是几班的，我要追她！

    ——瞧不出来，这能认出来就怪了！

    鱼希当即心头非常不爽，她放下筷子，韩宜司吃饭的动作一顿：“你要干嘛？”

    鱼希在相册里找到最自然的随手拍，稍稍美颜一下，发送出去。

    【省第一的书呆子】：【照片】第五那个，是她吗？

    ——五楼的层主过来认人！

    【七七七七】：五楼层主来认人了，就是她！路上看到的，惊鸿一瞥啊！

    ——这才拍的像话啊！

    ——小姐姐哪班的？

    ——长得真不错，和江静白有的一比！

    ——好像就是江静白班的，叫鱼希。

    ——等会，层主你怎么费事？你的id【省第一的书呆子】？？？？你才书呆子呢！

    ——照片是不错，这个id，负赞谢谢！

    鱼希没想到自己因为一个id名字获得了负赞，最后直接被点赞到十名以外，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居然被点赞到十名以外！太过分了！鱼希气的半个月没上论坛，班级里看到江静白就冷眉冷眼，有时候还阴阳怪气的哼一声，江静白兼职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每次收本子到鱼希这都能收获两个大白眼。

    整个一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两人不对盘，所以每次两人对话都能收获一堆注视，并且在论坛直播。

    【今天一班两个班花吵架了吗？】

    【既生江何生鱼！】

    【针尖对麦芒，谁才能笑到最后！】

    【有没有能扒一下两人为什么对上？是不是因为自我介绍那里杠上了？】

    【两个班花相互厮杀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欢迎跟我们走进一班鱼希和江静白的世界！】

    鱼希都半个月没上论坛了，也不知道在论坛自己和江静白已经紧紧捆在一起了，晚自习前，她翘着腿听歌，课桌被人敲响：“同学，你作文还没交。”

    鱼希回她：“不是晚自习后交吗？”

    江静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是因为开学那天她说话气到鱼希了？她想到这站在鱼希身边道：“同学，开学那天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就是想开个……”

    “不是故意的。”鱼希牙尖嘴利：“那就是有意的咯？”

    江静白不善言辞：“不是。”

    鱼希翻个白眼：“谁信呢。”

    江静白站在她身侧几秒，叹气摇头离开。

    她走后韩宜司坐在位置上，她对鱼希道：“希希啊，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江静白也没做什么呀，你这样有点不好。”

    鱼希见她叛变的样子努努嘴：“我也没说这样好。”

    就是逞一时嘴快，她其实也知道江静白没做过什么，自己这样迁怒有点无理，韩宜司拉着她手臂：“等会和她道个歉？”

    “那你不如杀了我！”鱼希嘀咕：“最多我把作文提前交。”

    韩宜司点头：“也行。”

    因为这句话鱼希一整个晚自习都在闷头写作文，奈何她两百字都要抠搜半天，更何况是八百字，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她都没写完，韩宜司是住校生，晚自习刚下接到同寝室的电话说没带钥匙，她和鱼希说了声就回去了，班级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三个，鱼希抬头看眼江静白的位置，她还没走。

    江静白做完习题晚自习下已经很久了，她身边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学委，走了。”

    她点头，放下铅笔和尺子，动了下胳膊转头，冷不丁对上鱼希一双明亮的眼睛。

    班级里只剩下她们两个，鱼希怕黑，又怕一个人待在班级里，要不是她答应韩宜司今晚上把作文搞出来，她才不会留在这里呢。

    鱼希见到江静白动了动身体，开始收拾文具不由问道：“你，你，你要走了？”

    江静白收拾好桌面上的书本后转头：“嗯，你还没写完吗？那我先走了。”

    “等会！”鱼希尖叫，见到江静白看过来，她假装没事人一样小声道：“等会呗。”

    脸煞白，眼神飘忽，神色未定，一看就是害怕的样子，江静白起身，鱼希还以为她准备要走，心里刚嘀咕一句小气就看到她走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江静白道：“你写吧，我在这陪你会。”

    这么好？

    鱼希有些狐疑看着江静白，却瞄到她清冷的侧脸，灯光打在她身上，五官轮廓更分明，鱼希没多看，她转头看着作文，末了道：“你怎么写的啊？”

    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

    鱼希自小就是爷爷带大的，压根没有尝过父母在身边是什么感觉，绞尽脑汁的想也幻想不出来那个画面，所以倒腾半天也才四五百个字，江静白似有不解：“这个应该很好写。”

    “好写个屁！”鱼希冒了句粗话，江静白憋了憋：“你就写和父母的相处就好了。”

    “那要是没相处过呢？”鱼希幽幽的问，江静白偏头就看到她略微有些受伤的表情，她心尖咯噔下：“你父母……”

    鱼希低头：“没死。”

    江静白又被噎住了。

    和鱼希聊天，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半小时后，鱼希依旧皱眉苦脸，江静白看眼表：“同学，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先回去，明天在想吧。”

    鱼希幽怨道：“明天早上不是要交吗？”

    江静白顿了顿，没吭声。

    鱼希见她不说话的样子皱皱眉，自己又不是什么勤奋的人，不交作文又不是头一回，何必干这么费心的事，可她都答应韩宜司了，如果不交作业，就要和江静白道歉。

    灯光下，江静白皮肤白的反光，墨黑秀发柔顺贴在后背，她坐姿端正，腰板挺得笔直，和自己趴在课桌上的姿势完全不同，鱼希盯着她看好几秒才说道：“对不起啊。”

    江静白一愣：“啊？”

    鱼希笔尖在纸上涂涂画画：“我说最近的事情，对不起啊。”

    江静白笑开：“没关系。”

    鱼希瞬间抬头：“呐，是你自己说的没关系哦，以后不许怀恨在心！更不许背后说我坏话！”

    她一脸凶神恶煞，却并不讨人厌，还有点可爱，江静白点点头，鱼希盖上本子：“不写了！”

    江静白却不同意：“写完再走吧。”

    鱼希：“不写！”

    “写。”

    有些学霸认真起来，非要拉着学渣一起认真，鱼希今晚深刻的感受到了，她被迫写了八百字作文畅想，末了又在江静白的指点下修完错别字和标点符号，最后两人才熄灯往外走。

    校园里空无一人，有风呜咽吹过，鱼希紧张的捏着衣角，小心翼翼道：“那什么……”

    江静白神色无波转头：“什么？”

    鱼希别扭道：“没什么。”

    江静白转头看她惊惧的表情想几秒道：“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袖子。”

    鱼希满脸不自然道：“谁害怕了！”

    嘴巴很倔强，手却很自觉抓了上去，江静白听她凶狠的话配上软弱的姿态，摇摇头失笑。

    两人很快就走到校园门口，有路灯了，鱼希和江静白挥手告别，末了认真道：“江静白，谢谢你。”

    江静白略微点头，和初见面一样，路灯下，她光风霁月：“不客气。”

    如一汪泉水，波动了鱼希的心弦，她转身离开了学校。

    晚上她回去上了论坛，热闹的论坛和死一般的校园形成鲜明对比，都入夜了，还热热闹闹，鱼希爬上之前那个选校花的帖子，看到第一点赞依旧是江静白，她想了会，点了个赞。

    一夜无梦。

    隔天鱼希交了作文韩宜司还夸张道：“我没看错吧，某人居然交作业了！”

    鱼希回她一白眼加一句：“滚！”

    韩宜司被骂反而还贴上去：“这周末和二中有个联谊晚会，去不去？”

    鱼希想了会：“再说吧。”

    上课时鱼希不自觉看眼江静白的位置，见到她低头正在认真写试卷，她旁边同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偏头，神色寡淡的开口。

    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嘛。

    鱼希这么想之后眉目舒展开，笑了笑。

    高一还不算完全限制人身自由，周末是放假的，所以周五下午班级里就热闹开了，鱼希趴在桌上听到韩宜司正在和其他人讨论：“月底去联谊吗？”

    “就在后山。”

    “来嘛来嘛，人来多一点。”

    被她问话的男孩悄咪咪看眼鱼希，小声道：“鱼希去吗？”

    韩宜司瞥眼恹恹的鱼希点头：“当然去！”

    “那成！我和几个哥们说一声！”

    韩宜司美滋滋的汇报情况：“你面子真好用。”

    班级里的男生一听说她去都纷纷动心思了，原本那些男生的心思都挂在江静白身上，成绩好，又漂亮，谦虚有礼，几乎就是梦中女神一般的存在，奈何她太冷淡了，说十句话回一句话，送她的情书不是折回来就是扔了，压根看都没看过，这些男生心里受创，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另一个班花鱼希身上，好歹鱼希没那么冷漠。

    可鱼希也没多热情，她就顾着睡觉。

    鱼希上课时间一大半是用来睡觉了，程树私下都找了她好几次，奈何她左耳进右耳出，贯彻自己的喜好，不喜欢读书，时间一长，程树也没辙，只得任由她蒙混过日子。

    晚自习前，程树抱着一沓试卷走进班级里：“晚上模拟考。”

    班级里哀嚎声不断，鱼希被吵醒，韩宜司对她道：“老头又来折磨我们了。”

    程树让人把试卷发下去，正巧晚自习铃响起，班级里逐渐恢复安静，鱼希拿着卷子，装模作样开始答题，身边韩宜司和后面的同学传小纸条，鱼希耳边听到声音：“选c。”

    c。

    “第二题选a。”

    ok，a。

    韩宜司的第三题还没说班级的白炽灯闪了闪，熄灭了！

    鱼希浑身一僵，身侧同学阴阳怪气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她眼前闪过阴暗画面，呼吸急促，周遭的声音都忽远忽近，程树还在安抚：“安静，保持安静！我去看看怎么了。”

    他说完拉开门走出去，同学们更肆无忌惮开始叫喧，鬼吼鬼叫不断，鱼希面发白，双手握紧，她冷汗簌簌往下落，面前场景一个接着一个切换，在她绷不住捂着双耳准备哭喊出来时就见到一束光！

    那束光是从江静白身侧发出来的，她同桌打开手机探照灯，正巧投在江静白的侧脸上，江静白娴雅镇静，她依旧坐的笔直，手上拿着铅笔，低头，似乎在看试卷，光打在她侧脸上，将她的五官映照十分清晰，长睫毛低垂，高挺鼻梁，薄唇，鱼希眼前的黑暗画面略过去，只剩下江静白淡然的侧脸，还有她端正的坐姿，她明明和自己相隔好几个距离，却像定心骨一般，鱼希心跳逐渐恢复正常，继而狂乱，比刚刚熄灯时跳的更仓促。

    电很快通了，班级的白炽灯又亮起，鱼希看到江静白抬头看眼灯又低头做试卷，她笔尖游走在试卷上，神色严肃，鱼希看着看着轻笑出声。

    韩宜司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希希，你笑什么？”

    鱼希垂眼：“司司，我好像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