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事成
“霓裳啊,我以为你是这世间最懂我的女子,这大半年来我对你的好你可是看在眼里,难道你真就这么狠心吗?” 柳霓裳绝美的容颜上,明明闪过一丝厌恶,甚至连自己的娇躯也始终与黄湛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可即便如此,她表面上也还是要以笑待人,毕竟这大半年来通过他也了解到江南不少有用的消息。 倘若她真的利用完那黄湛之后。便弃之如敝屐,恐怕也会给自己招惹到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黄大人言重了,小女子久居风尘之中,一介残花败柳之身,又有何颜面得您垂爱?” 闻听此言,黄湛眼睛里顿现狡黠之色,以一副“我早已看透”了的表情歪着脑袋望着眼前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霓裳,你当我黄湛是傻的吗? 这大半年来,我将你的身世背景早已查了个底朝天。” 此话一出,柳霓裳美眸一睁,杏眼略显呆滞,甚至还带着些许慌张。 黄湛一见身前女子这般紧张,更显高傲,脸上满是得意。 “你老家在扬州,十六岁时父母藏生于一场大火之中。 你无处可去,更无亲人倚靠,所以只好被迫无奈来了这青楼,靠着一身娴熟的琴艺在此谋生。” 话至此处,柳霓裳身子一顿,茫然的眼睛轻眨了眨,然后沉了口气,目光也有些不自然的四处飘荡,只不过原先脸上的紧张,此刻却已不复存在。 “然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你也有不少入幕之宾,但都是止于言谈,并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所以......” 黄湛停顿须臾,然后视线盯着柳霓裳丰润的胸脯上下扫动着。 “你直到现在,也依旧还是完璧之身......” 对此,女子并未多作她言,只是展现出此刻应该表现出来的慌里慌张的样子。 只见她可怜兮兮地盯着黄湛,随后娇滴滴地开口道: “大人心疼奴家,奴家自是感激不尽,不过以大人的家世,小女子怕是这辈子也高攀不上。” 言毕,还不忘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忧郁沉抑的样子,当真是任谁见了,恐怕也都会忍不住道一句: 我见犹怜! 黄湛果真是有着相当成熟的撩妹经验,懂得如何见缝插针、雪中送炭,在女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送上自己无微不至的贴心。 只见他双手一把抓住了柳霓裳的柔荑,嘴上还不忘奉上体贴入微的话语。 “霓裳,逝者已矣,人总要往前看,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定不希望你寄人篱下。 我黄某人虽说不才,但在宫中也是有权贵做依仗的,而且最近我刚好赶上了一笔不亏本的买卖,若是成了,这辈子都会丰衣足食!” 说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不停地抚摸、揉捏着手心中的凉玉,脸上也挂着猥琐至极的笑容。 “霓裳,只要你跟了我,日后我保管你吃香喝辣,再也不必靠侍奉那些个男人过活!” 就当黄湛还想多说些甜言蜜语来讨眼前女子欢心的时候,不成想手里握着的两只柔荑猛地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 只一瞬间,黄湛略微有些失神。 柳霓裳似乎察觉到了他脸上的些许恼怒之意,沉寂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轻启朱唇。 “大人的话,奴家自是相信的......” 言及此处,她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酒杯,柳眉稍稍一抬。 “不如这样,等大人您干了这杯酒,奴家再给您一个答复如何?” 黄湛眉头一皱,眯着眼睛瞧了她两眼,随后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柳霓裳见状,也是微微一笑,衣袖遮面,端庄优雅地将杯中的酒饮入腹中。 “好了,酒也喝了,你的答复是什么呢?” 刚道完这句话,黄湛便感觉自己脑袋一沉,随之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令他身形难以自控。 “这酒......” 他很是迷糊拍着脑门,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酒杯,嘴里始终憋着几个字,但就是说不出来。 等到黄湛的意识彻底归于黑暗之后,他的身体也连同这一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柳霓裳朝着地上斜睨了一眼,见其久久没了反应,这才从腰间抽出一张手帕,满脸厌恶地在两只手的手背上来回擦动。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沾上了十分不干净的东西。 “妹妹,出来吧,还有门外那个......” 慕容蝉衣从帘幕后方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柳霓裳将手帕朝地上一扔。 江陵这个时候也打开了厢房的大门,迈过门槛进了屋内之后再缓缓合上房门。 “黄湛醒后,势必会怀疑到我身上,与其让我事先服下这解药,倒还不如连我自己也昏厥过去。” 慕容蝉衣向前一步,随后坐在她身旁,轻轻搂住她的玉臂。 “姐姐放心,我们会将你跟他一样,一起捆绑住。届时等他苏醒了,也只会将此事系牵于我们二人身上,与姐姐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言毕,就连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陵也开口道: “门口的那些个侍卫也已被我打昏过去。柳姐姐放心,此间事情,除你我三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听闻这话,柳霓裳难得地撇过头去,斜睨了他一眼,眼底蕴藏着几分嗔怒。 “弟弟别高兴的太早,此事处理完之后,你可是要陪姐姐我待上一天的,到那时可有你受的!” 媚音入骨,一字一句宛如平地惊雷一样,令他汗毛战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一夜过后,黑暗将退。 黄湛手指微动,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等到他的意识重归之后,才发觉脑袋疼得厉害。 那感觉,就跟彻夜伶仃大醉之后,第二天醒来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等到他再清醒一些,发觉自己的肢体有些伸展不开。 用肉眼的余光朝身下探去,果然,自己被绑在了柱子上,就这么挂在上头一夜。 再望身旁看去,柳霓裳也与他一样,身躯亦被捆绑住,火辣的曲线被绳索勾勒的一览无余。 但眼下黄湛了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面前桌子上坐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他认识,慕容家族的大小姐,先前去见慕容毅那老家伙时他也曾看过几眼。 不错,女扮男装也掩盖不住她出众的姿色,论其模样,甚至可与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子分庭抗礼。 至于那男的,黄湛倒是觉得颇为眼生,从来没见过他。 “怎么,是你爹派你来的吗?想独吞泾山灵脉,却也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慕容蝉衣无视黄湛的挑衅,反倒是十分沉静地开口道: “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对付。 而对于你这种厚颜无耻、背信弃义的小人,那高明至深的手段自然是不能用在你的身上!” “哼,牙尖嘴利,就算你事先在酒里下药,将我擒将于此,我黄湛亦不会因此服软。” “是嘛?” 慕容蝉衣缓缓起身,继而走到柳霓裳面前,后者被吓得花容失色,泪眼汪汪。 只见其用纤细的手指头微微抬起她白皙光滑的脖颈,柳霓裳惊恐的同时,两行清泪也顺着脸庞轻轻地滑落下来。 “难道你连身边这位佳人的安危也不顾吗?” 望着慕容蝉衣那副看上去有些自信到过头的表情,黄湛冷哼一声,将脸别过一边。 “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下等人而已,你觉得本官会为区区一个风尘女子,便因小失大吗?” 此话将出,柳霓裳纵然是对此人厌恶至极,当下也得摆出一副怅然若失、失望透顶的神情。 因为唯有这一幕被他给瞧了去,此事才有可能会不留破绽,做到滴水不漏。 也不得不说,这位妙玉坊的花中之魁,演技当真是格外精湛。 从黄湛初醒,到现在其的的确确地说出这般陌生冷漠到极点的话语,柳霓裳的泪水仿佛没有停歇过一样。 此刻,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陵脑海里不禁犯疑: 诚如世人口中所言,女人都是水做的,但也不至于像河水一般决堤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吧? “是嘛?” 慕容蝉衣眼睛微眯,好整以暇且饶有深意地盯着眼前这个年龄将近三十的男子,他的言语看上去滴水不漏,透露出一股涉世已久的老成。 “那若我说,你先前服下的酒里,还掺着‘五柳断肠散’呢?” 果不其然,黄湛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瞬间不安定了,一双眸子睁得浑圆。 “天下排名第三的毒药?西宁国的五柳断肠散?!” “呦,倒是有点见识嘛。” 他先是眼神涣散,神情呆滞,紧接着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此毒天下少有,西宁国毒师无数,能炼制此毒的亦不过一掌之数。我怎么会...... 我怎么可能中此毒!!!” 最后的这句话,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了出来。 “不信?” 慕容蝉衣用手一指他的小腹,随后话中透露着一股诡异。 “不信的话,你现在就运功,是否能感受到自己的肠胃,犹如刀绞一般疼痛?” 黄湛丹田一沉,紧接着闷哼一声,脸色也涨的通红。 “这......” 此时此刻,他迟疑了,内心的坚持放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天下排名第三的奇毒啊,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一时三刻便会肠穿肚烂,化为一泡浓水。 对此,他只能妥协。 “归根到底不就是想要那片泾山灵脉,说吧,要我如何做?不就是收手吗?本官这就将泾山的官兵尽数遣回来难道还不成吗?”